第351章 我做不到
房间里,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周围静得只剩下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林娇凝眸望着他,泪水盈满了眼眶。
男人轮廓变得有些模模糊糊的,但仅仅是隐隐约约的影子,也足够令她心动。
但是,心动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沉默许久,林娇在他注视的目光下,闭了闭眼,眼泪就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张了张嘴,她才轻声道:“抱歉,我做不到。”
应阳俊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殆尽,似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痛心疾首。
他依然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声音低哑:“你……真的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林娇觉得自己的喉咙变得干涩,紧蹙秀眉,摇了摇头。
“无论你要怎样惩罚我,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双手捧着戒指礼盒,抬头看着她,再次乞求,“林娇,我真的爱你,再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林娇伸手抹了一把脸,“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应阳英俊动人的黑色眼睛带着点点悲伤,不依不饶地重复问。
林娇盯着他,抿唇:“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应你。”
“好,我懂了。”他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后起身往外走,“你可以走了,大门遥控器在电视机柜上。”
林娇望着他峻拔的背影失魂落魄地消失在门口,心中微微一紧。
明明不该心动的,可偏偏心动不已。
在房中呆了一会儿后,她折身走出了房门,顺便关上了门。
离开的时候,应阳并不在大厅内。
窗外的大雨已经停了。
她望着旋梯上空落落的走廊,心里莫名燃起一股浅浅淡淡的闷。
在电视机前站了一段时间,她才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大门,静悄悄地离开了。
他的别墅是在郊外的,附近并没有计程车,所以打车有些困难。
从别墅往外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就冻得身体发僵。
这样的深冬季节,从嘴里喷出的热气在寒凉的空气中流窜,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她走到了一处转弯角,打了个电话给伍晴。
“伍晴,有空吗?”
“这么快就到纽约了?”伍晴诧异。
林娇仰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嘴里的白气往外冒,“你现在有空吗?”
“我今天休息,现在在家呢。怎么了?”
“我在城西郊外附近,你开车来接我吧。”
伍晴:“不是……你还没上飞机?我以为以你的习惯,这个点应该到纽约了。”
“伍晴,什么都别问。”林娇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来接我。”
那头的伍晴愣了一下,随后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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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被黑暗笼罩,周遭的一切都黑漆漆的,看不大真切。
应阳仰躺在布艺沙发上,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淡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夜色变得更为深沉,他才终于起身。
起身时,他晃了晃身形,险些摔倒。
这个冬天,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寒冷入骨。
坐在沙发上那么久,他已经感觉到浑身都是冰凉而僵硬的,膝关节好像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在原地缓了一会儿,他才终于抬脚,走出了书房。
旋梯上的自动感应灯一下子就亮了。
顿时,满目光亮。
屋内,早已没有了日思夜想的身影。
她身上淡淡的味道,似乎还残留在指节之间。
站在书房门前好久,直到旋梯灯都灭了,他才再度抬起脚,缓慢有力地往落下走。
屋里,空荡荡的。
而她,也走了。
他看着电视机柜上的大门遥控器,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已经十一点多了。
胃,有些疼。
他落座在沙发上,整个人呈大字型仰躺着,又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拿出一只揣在裤兜里的戒指,轻轻摩挲着。
深情潋滟地凝视许久,他缓缓低头,吻了一下那枚戒指。
“我可以等——等你爱我。”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喉咙好像被人用砂砾填满了似的。
话罢,他从茶几底座下拿起一瓶白色的药丸,捻了两颗就往嘴里送,直接干咽了。
才刚刚吃完药,电话就响了。
他瞥了一眼名字,眸色略暗,按下了接听键:“有事吗?”
“你留住她了吗?”那头直入主题,毫不拖泥带水。
应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略低:“我跟她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这么排斥我?”那头的顾沉舟笑了一下,又道:“要是没有我给你打电话,她现在估计已经到纽约了。”
应阳沉默了一下,问:“为什么帮我?”
顾沉舟又笑了,“听你的语气,似乎有点火药味。怎么?难道到现在为止,你还觉得,我是你的情敌?”
“难道不是吗?”应阳反问,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虽然,顾沉舟帮了他,但他并不感激。
原因是,自从知道林娇的心里对顾晨是有感情之后,他打从心底里不喜欢顾沉舟这个“情敌”。
顾沉舟笑得更欢了,“现如今,你还觉得林娇对我是有意思的?仅仅凭靠那天晚上的亲密,你就把我当成了情敌?我听闻你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怎么在感情这件事上,似乎有点蠢?”
应阳的脸霎时黑了,“你什么意思?”
从出生开始,他就一直都是大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从小到大,从来未曾有人说过他蠢。
“我说,你还不明白吗?难道还需要我更直白一点吗?”顾沉舟的声音在夜色中浓郁而低沉,说出口的话语撞击着他的心脏,“林娇,她从头到尾心里都只有你。”
应阳沉默,没说话。
“参加酒会的那晚,她在试探你,所以在亲了我。”顾沉舟的声音继续缓慢响起,“不过就是亲亲下巴而已,这在国外是常有的礼仪,你该不会还在介意吧?”
“你说什么?”他怔怔开口。
“你其实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不是吗?应总。”顾沉舟的声音变得肃宁,声音也变得遥远而缥缈,“她在美国纽约时,时常会在梦中叫你的名字。以前,我会觉得你配不上她。因为你给予她的爱,并不如她给你的多。但是,我想,或许我错了……好好把握机会,如果再错过,我也帮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