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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处理伤口

李好音跌跌撞撞跑到大门口,连马都忘了牵,一路逃也似地跑远了。

门口小厮一脸诧异地追了好几步,在后头喊着:“哎,李姑娘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骑马吗?”

刚刚看到林靖身上不断渗出的鲜血,让李好音脑子里轰然炸开,心“怦怦”跳得极快。直到事情真正发生之后,才知道远不是想象中自己能承受的。

繁华的大街上,马车经过时清晰的马蹄声,街边人们的说话声,嘈嘈杂杂地吵得她脑子更加混乱。

为什么林靖要这样做?他会死吗?自己这样做对不对?要不要回去看一眼?

长途奔波本就已经疲惫不堪,刚刚在林靖那里又经历了一番精神上的较量,李好音没力气再跑下去。

她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环顾四周,热闹的长安,好像再也不是她曾想与他一生到老的长安了。

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给自己买了些吃的,可没吃两口,胸腔又堵得塞不下东西去。

沉默地躺在客栈的床上,李好音看着窗外的光亮渐渐暗下来,街道也渐渐静下来。林靖是不是死了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倒是感觉没多少生气了。

完成了计划中该做的事情,可没有想象中解脱的感觉,脑子里依然是乱的,眼前不时浮现出不久前林靖平静的脸和幽深的眼眸。

一想到林靖,李好音的心里又开始刺痛,绵延的痛感传遍四肢百骸,剥离了她所有的力气。

那柄锋利的短剑刺进的是林靖的身体,却好像也在她的心头割开了一道口子,让这大半年来压抑在角落的情感一点点都流淌出来。

李好音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离开了林靖,她就好像独自站在一个渺无边际的荒野上,没有路,也不知道方向,只能没头苍蝇一样的瞎跑。

数年的朝夕相伴,他的一点一滴全部都融进了自己的血液里,再强烈的仇恨也没有办法把这个人从自己身体里完全剥离。她张大嘴巴,想把胸中的痛苦都喊出来,可是发不出一点哪怕是微弱的声音来。

她和林靖之间的事情就此了结了吗,她不知道。从此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可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中疑点重重。

林靖没有道理毫不抵抗,由着自己刺杀他,可他确实这么做了。

因为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所以自己的剑是正中他的心脏去的,刺中的位置,流出来的鲜血都是自己亲眼所见,不可能作假。

那林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李好音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此刻,侯府林靖的院子里乱作一团,先是李从安听见央央的喊叫连忙赶出来,将林靖扶回卧房里。央央叫了满月过来,林靖叮嘱他独自前往帝京,并向周维桢交待这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央央和春晴两人烧水的烧水,抓药的抓药,连挺着大肚子的冬青也赶来帮忙。

“你可真是疯了,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在角色转变为大夫时,李从安总是格外严肃的。

“我自有分寸,何况,她这一剑没有往我的要害上刺。”林靖靠在床上,淡淡地说,好像地上堆起来的那一条条帕子上,沾的都不是他胸口流出来的血。

事实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是他当时不易察觉地侧了一下身,才避过了要害。这样说,是为了安慰自己,他的小姑娘,还对自己有感情,没有长成一颗铁石心肠。

“你有个屁的分寸!看看你流了多少血,那伤口若是再偏半寸,连我都救不了你!”李从安忍不住骂了粗话,嘴里也絮絮叨叨起来,好像突然变成了个老妈子,“你又不是真想不出别的办法,演苦肉计给她看呢!?”

“我说过了,我自有分寸。”林靖惨白着个脸,语气有了与之前不同的强硬,显然是警告李从安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可李从安也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能装作听不懂人话的人,也总是能无视林靖身上传递过来的压迫感,他故意气林靖似的,讥讽道:“你的乾纲独断都用到这种事儿上了?”

“你的废话再多点,我就要鲜血流尽而死了。”林靖冷冷地回了一句。

他此时很想一脚踢到李从安屁股上,可惜实在是气力不济,连说一句话都要顿好几顿。亏得他身体强健,才撑着一口气没晕过去。

温热粘稠的血液从胸口流到身下的床褥,将褥子的锦缎都染成了暗色,血腥气在地暖热气的蒸腾下更为浓重,药炉上苦涩的草药味都将之盖不住。

李从安嘴上不停说着,手里极快地给林靖止血上药,央央也在一旁麻利地帮他将手掌包扎起来。

受了这么重的伤,自然是要瞒着老夫人的,连门口的小厮也被交待了不许泄露李好音回来过的事。

待李从安为林靖处理好伤,一群人又忙着更换被褥、清理房间,这一忙就是一整夜。

林靖伤口的血被止左,很快便昏睡过去。

睡梦中,他看到了一个距离自己远远站着的李好音,她看起来正迷茫不知往何处去。

林靖捂住伤口朝她走去,问她:“阿音,你还愿不愿意回来?”

李好音摇摇头不说话,她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

林靖又说:“回来,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在一起。我有办法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我也可以治好你的病。”

李好音后退了一步,决绝地说:“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林靖感觉浑身发冷,禁不住咳嗽了两声,道:“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李好音闭上眼睛,冷漠地说:“井浅河深,齐大非偶,大人明明不是真心喜欢我,何必抓住我不放。”

林靖踉跄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拉她,可她使劲挣脱他,朝远处跑去,直至消失不见。

林靖头痛欲裂,猛地清醒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卧房里点着一盏小灯,琉璃的灯罩笼住冷清的光,李从安坐在凳子上,歪靠着床头的立柱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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