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亦留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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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

“皇上，立后之事虽大，可这毕竟是皇上的家事，皇上的妻子，难道只是掌握在众位大臣们手中的吗？”

从李绩这样给我言明之后，汀儿，终于成了我的皇后，李治今生唯一的妻子。

将凤玺放到汀儿的手中，第一次，汀儿在我面前流下了眼泪。

废了王玉燕和萧婉莹，始终，我对于婉莹，还留了情。

未曾淡忘。

婉莹在冷宫中，为我生下了孩子，为了汀儿，不让汀儿和我之间产生裂痕，生生的睁一眼闭一眼。

在孩子和汀儿之间，对于我，到底孰轻孰重？

那日，趁汀儿不在身边。

下了朝，我向悔思院走去。

“皇后，淑妃，今安好？”

皇后，淑妃，我始终还是不能将这后位和妃位从她们的身上抹去。

片刻，从房里传来一个凄凉的声音，“臣妾等如今也是负罪宫婢，何得更有尊称！”

凄凉的声音，这是我一直以来冷落王玉燕的声音，她，始终对我还是有了抱怨。

窗口中，王玉燕和萧婉莹形销骨毁，这般的日子，对于她们来说，度日如年。

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皇后，你出生显赫之家，本是一个很贤德的人，只是可惜你心胸太狭窄，嫉妒心太强……”

“皇上，不要再说了，皇上如若不相信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

难道，王玉燕害死我安定长公主之事，别有隐情？

我深深叹气，王玉燕苦笑一声，又道，“一夜夫妻百日恩，臣妾不敢奢求，要是皇上还念及昔日的感情、旧日情分的话，请相信臣妾。

如果臣妾能重见天日话，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求皇上将这个院子改名为‘回心院’。”

王玉燕，始终还是想离开了悔思院，方才对于她的一点怜悯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原来，祈求我相信她的目的，只为让她从见天日。

正欲离开，却听得婉莹的声音。

她低声的在哭诉。

“皇上，皇子，我的孩子，武昭仪带走了我的孩子。”

正欲转身问了清楚，却见院中不远处的汀儿。

今日，她怎么会前来此处赏雪。

方才的话，许是汀儿未曾听见吧。

后来，我暗查了悔思院的一切，才知道，婉莹，在进入悔思院之前，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却在汀儿的指使下，将所有真相隐瞒。

对于汀儿的变化，心突然绞痛。

我的汀儿，开始变了，再也不是曾经桃花树下的汀儿了。

原来，有一种爱可以很自私，自私到我不去追查这件事的下落。

自私，对于王玉燕和萧婉莹的愧疚，却加深了。

回到紫宸寝宫，汀儿已经在等我。

汀儿对我行了礼，遣退了身边所有的人。

“皇上，臣妾有一事想和皇上恳谈一番。”汀儿的语气，说得禀然，面容正色。

将汀儿拥入怀中，似乎只有这样抱着，才知道，她是属于我的。

我对她点了头。

许久后，汀儿才道，“皇上今日，见了她们。”

我定是知道她口中的她们是谁，王玉燕，萧婉莹。

虽心中惊讶，却还是再一次的对汀儿点了头。

“皇上，臣妾自知有错，未曾每时每刻陪伴于皇上身边，皇上请放心，臣妾以后会每日陪着皇上，不会让皇上心里挂念着别人了，臣妾知错了。”

汀儿的话，让我感觉浑身一颤。

抚摸了汀儿的青丝，我的汀儿，并不是一位不知书答礼的女子，或许，不争的她，会让王玉燕和萧婉莹少受一点苦。

许久我才道，“汀儿，玉燕和婉莹受的惩罚，也够了，我想……”

“皇上想如何？”

“汀儿，我想……想赦免她们，放她们自由。”

这句话，我能感觉到汀儿在我怀中微微的颤抖。

她抬头，一脸苦笑的看着我，“令思之死，臣妾已经是心痛。皇上前去探望她们，臣妾认为那是皇上的仁德，也是人之常情，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但是，如果皇上想赦免她们，放她们出去，那就是于法不容，臣妾不敢苟同。”

“可是，看她们太可怜。”

汀儿脸上微微一笑，轻叹了一口气，“皇上英明睿智，也可以不信王皇后杀害了令思的荒谬无稽，臣妾感于皇上还对她们有情，臣妾甘愿独自一人心痛，可以不予计较。

但是国法毕竟是国法，皇上如果赦免了她们，日后如何面对百官万民，王玉燕曾为皇后，母仪天下，肖婉莹也曾贵为淑妃，她们不知道为天下立范。

竟还联盟欲将臣妾铲除，杀害令思，破坏法纪，如今还能保住性命，是不是也该知足了？”

每每说到令思，汀儿脸上会呈现落寞哀痛之色，这让我无言在与她相谈。

我对汀儿的爱，胜过了这个皇位。

这件事，就这样罢了。

显庆二年

春。

赐封李显为周王。

而长孙无忌再一次进谏，文武百官皆对汀儿为后有异。

汀儿得知，在正殿中，让我铲除长孙无忌。

可是，长孙无忌是我的亲舅舅，不忍下手的我，将长孙无忌和柳宗良贬去官职，放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