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好服侍主子

沐九思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也不用筷子,直接抓起一个炸得金黄的小饼就往嘴里塞。

这饼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看着象是酥饼,却是入口即化,还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四碟点心很快就被吃掉了三碟半,正当沐九思准备将剩下的两块茶糕全部消灭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捻走了其中的一块。

“喂!干嘛抢我的点心?”沐九思两只胳膊圈住,将小碟子护在胸前,怒视着那只手的主人。

南宫霄天将手中的茶糕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见沐九思如此护食,干脆把余下的半块都塞进嘴里。淡淡的茶香四溢开来,好像味道还不错。

“这些本来就都是本王的。”

“你说过都归我了的!”

沐九思怕他再来抢,把最后一块茶糕抓起来,整块吞了进去。原本嘴里就有东西,这一块吃得又急,直接卡住了喉咙,噎得她差点没背过气去。连刚才南宫霄天的自称都没有留意到,伸出爪子抓过桌上的茶盏,一口气喝干了里面的半盏茶。

“九思,你怎么能……”钟叔刚要出言训斥,却见南宫霄天执起桌上的茶壶,往沐九思面前的茶盏里添满了茶。

沐九思又是一口全都喝掉,这才顺过气来:“哎呀妈呀C悬没噎死!”老天爷好不容易给了她再活一回的机会,她可不想就这样死了。

虽说现在的处境十分糟糕,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翻身的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劫后余生的沐九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擦干被噎出来的眼泪,一抬眸,一张俊逸的面庞放大在眼前:“没死?”

“哎呀妈呀!你离这么近干嘛!”沐九思身子往后撤了撤。

南宫霄天坐正了身子,冷声道:“没死就赶紧干活。”

“干……干活?干什么活?”

“身为一个奴才当然什么活都要干了。”

“我不要当奴才!”

“弄坏的马车不想赔了?那好,钟叔,将他送回竹香苑……”

“别,别,千万别!我赔还不行嘛!”

回竹香苑?开什么玩笑C不容易从那儿跑出来,真要是被送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反正在哪儿都没自由,比起竹香苑那种风月场所,这府里好歹也算个正经地方。等把车钱赔完了,也许就能获得自由了。

沐九思想到这里,换上了一张笑脸:“麻烦问下,我得赔多少钱?还有,我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

“老钟,给他算算。”

“今儿个一大早已经让车夫仔细瞧过了。昨晚撞坏那辆是咱府里最普通的车。”

钟叔的话让沐九思松了口气,最普通的车,估计也没几个钱,看来自己还是很有希望早日脱离苦海的。

只是钟叔接下来所说的,直接将她再次打入了无底深渊。

“车帘撕坏了,无法修补,只能换新的。车厢地板被砸坏两块,也得换。还有一块上面有裂纹,车厢里还有几处刮掉漆的地方,倒是修一下就可以了。那帘子是番邦进贡的彩丝玉帛厚锦,用了有小半年了,就算五百两吧。地板是最普通的紫檀,两块就算二百两好了。老奴看这孩子也不容易,其他修修补补的就不算了,一共是七百两银子,刨掉之前的五十两银票还剩六百五十两。”

钟叔瞥了一眼已经石化的沐九思,又接着说道:“府里最低等的奴才,每个月的月例是五百大钱,六百五十两就是一百零八年零八个月。”

话音未落,只听咣当一声,沐九思已经栽倒在地上。

“九思,我还没说完呢。”钟叔上前一步将她拎起来,“我只说了按最低等奴才的算法,其实只要你好好干,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

“钟叔,那你快说,要怎么干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把钱还完?”沐九思攥着钟叔的袖子,就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做到高等奴才呢,每人月的月例会涨到二两,管事是三两,如果做到大管家,那一个月可就是五两银子。逢年过节还有赏钱,若是立了功那赏得更多。”

“怎么才能做到大管家?”一个月五两,再加上赏钱,一年怎么也得有一百两了吧。虽然也要六年半才能还清,但比起那一百多年,总要好多了。沐九思可不想一辈子在这里当牛做马。

“这个嘛,首先要吃苦耐劳,然后呢心思要敏捷,想事要周全,做事要认真。”钟叔一样一样地数着,“不过呢,最重要的一点是,得主子能看得上。”

沐九思真后悔刚才为什么没直接噎死,她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你们还是干脆杀了我吧。”

“杀了你,车谁来赔?”南宫霄天好整以暇地抱着肩膀,“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年,你把你该做的事做好了,等府里招来新的下人,就可以考虑放了你。”

“真的?”沐九思的眼睛里闪着希望之光,这么大一座府邸,给的工钱也不算低,竹香苑的小厮一个月只有三百钱,这最低等的奴才都五百呢,还怕招不来人?

南宫霄天爽快地点了点头:“寻到合适的人,就放了你。”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说吧,我该干点什么?”如果沐九思知道南宫霄天身边很难招到合适的下人,她一定不会这么痛快就答应。

“去书房研墨。”南宫霄天说着起身,朝厢房走去。

“赶紧跟着啊,”钟叔提醒道,“好好服侍主子,主子不会亏待你的。”

“知道了,钟叔。”沐九思朝钟叔摆了摆手,赶紧去追前面的男人。

……

宽敞的书房内,南宫霄天坐在书案后,一大摞子的公文摆在桌上,他一本本拿过来,仔细看过后,再加上批复。

沐九思就站在书案旁边,一下一下研着墨。上一世与养父母共同生活的那十年里,她琴棋书画都有涉猎,研墨这点小事还真难不倒她。

斜眼偷瞧,那些公文多是请示一些事情的,看来这人还是个当官的。再看他落笔行如流水,字体遒劲有力,透着一股子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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