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见风收徒(上)
踏着暮色沉沉,白衣男子向西边逃去。他骑着一匹高头“黑霹雳”骏马急匆匆的向着一个僻静的边远小村落,飞奔而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唉,自己平生除了没有顺利夺取宝图这一大憾事之外,生平还有三大憾事,一是和亲生姐姐失散多年,一直是杳无音信,自从她跟着姐夫立刻家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走后之久,家乡发生了瘟疫,大多数村里人都死光了,估计她也听说了,也许以为自己唯一的弟弟在这称劫中死去了。其实自己也算是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被云游在外的师父收留,这才有了今天这般的境遇,否则自己早已经沦为乞丐之流啦,不知道是否在有生之年和亲姐姐相见,这以后自己不得不东躲西藏的,更不能明目张胆的到处寻找,只能暗中进行了。”
“还有一件就是愧对小师妹,自己分明知道她对自己的情义,却无法回报。那夜,她古筝相伴,分明是要挑明什么事情,却终究未说。我又何苦不是,不便说明,怕伤了她的心,其实,小师妹琴棋书画无一不会,又知书达理,典型的贤妻良母,可是世间却是阴错阳差,感情之事,却不分先来后到。我又不便说破其中之事,造成了她如今年近三十,依旧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难道就此孤独终老?千万不要,上天呀,你睁大眼睛,一定要给小师妹一个好的归宿呀。”
“最后一件憾事就是她,一直对她的照顾太少,一来是教中事物繁忙,自己身为大师兄,不得不以身作则,少不了抛头露面,二来因为她身份特殊,也不便多与她相聚,带来杀生之祸,还好,这么多年,也算安然无恙,看来她们的人并没有找到线索,或者压根儿忘记了寻找她。这样的话就太好了,以后就可与她隐居江湖,朝夕相伴,举案齐眉,浪迹天涯啦。真是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她常对自己说男人最重要的事业,不要羁绊于儿女情长,一定要立志在四海。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真是个不可多得好姑娘。对了,还有他?不知道她怀胎十月,生产是否还顺利?算算他也快二个月啦。“
白衣男子思念的心更加急切了,他挥起马鞭,那黑头骏马跑得更快了。
正想着想着,突然从侧边的小土路杀出来十几个不同颜色的蒙面人,看出来不是一路人马。也都骑着高头大马,团团围住了他。
我们在此已经恭候阁下多时了,交出宝图,饶你不死,否则,嘿嘿,一个蒙面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白衣男子见来人不怀好意,遂拔起长剑,见风轻舞飞扬般翩翩而动,如同白云在飘动,轻灵,飘逸。那些蒙面人猝不及防,也慌不折路的拿刀乱砍,一时间刀剑交错,刀光剑影,人喧马嘶。打得人仰马翻,天昏地暗的一片。
还好,这些人仗着人多,不过武功却是平平。几十个轮回下来,勉强打成平手。白衣男子后悔不跌,三天不练手生,这武艺退步了不少,幸好不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否则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但是他们人多势众,见风渐渐体力不支,败下阵来。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如同殷殷的红梅绽放在白雪皑皑之中。一个踉跄,跌落马背。只见其中之人眼疾手快,就要拿着大刀阔阔,铺天盖地狠狠的劈过来。见风见性命堪忧,人头就要落地,忽然一个激灵,急中生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从怀里抛出一个羊皮包,顺带无数白花花的银票如仙女散花般洒在空中。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向其中一人叫道,你戴我不薄,只砍了我一刀,这图就归你了。
那些临时结盟的乌合之众顿时土崩瓦解,如一盘散沙。开始窝里斗,自相残杀了起来。那杀白衣的蒙面人立马调转刀头,向那拿宝图之人砍去。
可是这些人实力相当,打得不可开交,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个伯仲。只好一直不歇气的打打杀杀。后来据说这是武林间有史以来最常的打斗,从白天打到夜晚,又从夜晚打到白天,整整不吃不喝打了3天3夜,打得都只剩光秃秃的刀柄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里面是空空如也。个个气得咬牙切齿。
可回头看,哪里有白衣男子的身影,早已经驾马狂奔,飞驰而去了。
苍茫无边的夜色掩映了白衣男子的背影,他策马来到一个简陋的瓦房边,四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才果断的跳下马,把马栓到屋后不远的马槽,这才重新又来到屋子前。
他本以为那帮可恶的黑衣人已经远远的被甩在了后面,而那些邪教之人以为自己掉入了万丈深渊,必死无疑,自然不会纠缠,刚刚那些乌合之众还在自相残杀之中。而自己的身影被夜色朦胧所掩映,自然是绝对安全的,其实黑沉沉的夜色也挡住了白衣男子的视线,他的视野受限,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有另外一拨黑衣人正盯着他,而他那白色的衣服在依稀的月光下格外的刺眼。
“听说洋子和这个人交往过密?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们没有跟错人吧?”一个怪声怪调的声音狐疑的说。
“是的,主人,最后一次见到洋子,就是和这个可恶的家伙一起的,然后洋子就消失了,这么多年也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见了踪迹。”一个黑衣人说。
“可恶的洋子,竟敢背叛我?总算快要找到你的踪迹了,哈哈,这么多年来你东躲西藏的,算是白费了。哈哈!”那个主人狂妄的大笑起来。“你知道背叛本黑手忍者帮的后果吗?”
“知道,川岛君。”另外一个黑衣人战战兢兢的说。
“知道就好,背叛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死才是这些人最后的归宿,而且必须剖腹自尽。”主人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说。“虽然我们以前的计划是功亏一篑了,但是我们必定会成功的。这个洋子,真是该死。”
“是呀,我们追踪了这么多年,毫无头绪,毫无线索,真是气死人啦,好啦,现在可好。”一个黑衣人说。
“终于,好歹见到了这个有关联的白衣人。”主人平静的说,一边打起了手势,示意那些人快跟过去。
“福妈,快开门,我是风儿呀。”白衣男子焦急的说。
“是风儿吗?来了,我这就来了。”一个老态龙钟的,颤巍巍的老太太的声音。一会儿功夫,一个矮矮胖胖的白发苍苍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来。
她虚掩着门从门缝里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不过她也是老眼昏花了,也看不怎么真切,又吃力的听了听动静,见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慌忙的一把拽过白衣男子进门,然后迅速的合上了木门。奇怪的是屋里十分的安静,没有他无比期待的其他人的声音,心下有几分不安。
“风儿,你可回来啦,想死我啦,也不知道你出了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几个月都没有来。你要早些回来就好了。”福妈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拥抱,早已经老泪纵横,泪眼婆娑,分不清是喜还是悲。
福妈,她怎么呢?他们怎么呢?一阵急迫的问话。
福妈却心情激动,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屋子,家徒四壁,黄泥糊的土墙已经掉落了许多,与几个月前相比毫无变化。不过,桌上多了一个黝黑的灵牌,已经布满了些许的灰尘与蛛丝斑斑,上面可以隐约看到洋子两个字,他的心头一紧。
福妈一边用袖子擦拭着灰尘,一边不好意思的说,老了,干不动了,也没有时间管死去人的事情啦,活人都忙不过来,天天照顾孩子。
“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在哪儿?”见风心下一喜。
“刚刚吃了点米汤,正在里屋甜睡呢!这不是。”那福妈往里屋一指。“是呀,真是万幸呀,在这边,刚刚睡下,你过来看看吧。”福妈一边拿着昏黄的煤油灯,一边踉踉跄跄的往里屋走去。闪烁的火光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屋子。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细皮嫩肉的大胖小子正安静的睡在那里,有时候嘴角还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睡得可真香呀。”见风深情的凝望着他。
“是呀,他要是醒了,可好看了,那一双水灵灵的汪汪大眼睛会滴溜滴溜的乱转,像极了洋子。”提到这个名字,她的声音又沉重下去。
“她是怎么死的?不是走之前一起都好好的吗?”他恨意难平。
欢喜了一会之后,不得不打开这个沉重的话题。
“唉,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没有劝住洋子,她说什么也不听我的,非去不可。”她呆呆的望着点燃的油灯,木木的说。
“去干什么?”他疑惑的说。
“去城里看庙会。说是坐月子怪难受的,整天闷在这屋子里面,怪憋屈的,可普天下,哪个女人不做月子的?”老太太叹气道。
“唉,她性格活泼,闲不住,这一个多月不出门,肯定是憋坏了。”白衣男子感叹。
“唉,我怎么劝也没有劝住,平时最多去集市买点菜。走不远。这里僻静,周围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你说多安全。她却不听我的话,定要去城里的庙会。
我记得那一日,艳阳高照,四下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那些货品也是玲琅满目,十分的丰富多彩。我因为抱着孩子,走得十分吃力,洋子走得到是十分的轻快。不知不觉我们就落在了后面。也算是老天眷顾我们,我这个老婆子也就停下来,歇上一脚。不然我也会搭上这条老命和这条小命呀,都一起一命呜呼啦。
洋子看上了一个金灿灿的手镯,正要掏钱的时候,她怀里的帕子掉了出来,上面是你的小像和你的名字。你也知道她心灵手巧的,绣什么像什么,那小像简直和你一模一样。突然平地里就跳出个男人,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福妈痛苦的慢悠悠的说着。
“难道是她以前认识的人干的?他们终于还是找到她了。”见风难过的说。
“绝对不是,我看他着装不像是汉人,倒打扮的像是少数民族的模样”。
“这么说,是另有其人。”他吃了一惊。
“他快速的拿出一把闪闪发光的利刃,放在洋子脖子上问:你男人哪里去了?宝图在哪里?宝藏在哪里?他声音很大,我听得一清二楚。”福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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