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新的思路

“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现场。”欧阳石楠凝神沉思，“如果案发当天她来过公司，那公司的监控应该会留下她的身影。”

“既然她没来过现场，那又怎么可以下毒呢？”小林一脸惑然，“难不成她指使别人下毒？”

“梁太太指使别人毒杀自已丈夫，这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据我们了解她没有黑社会背景，也跟安居集团的人不熟，更重要的是她没这个经济实力。”欧阳石楠摇头否认，“虽说梁振刚的收入不低，但大部分钱用来购置地产，还有那个无所事事的儿子，所以可用来支出的现金不多，所以没能力去雇凶杀人。如果梁振刚真是她毒死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受人指使去作案，而且这个指使者就是谭以琛。”

“谭以琛指教梁太太去毒杀梁振刚，这可能吗？”小林表示怀疑。

“你要知道谭以琛跟梁振刚共事多年，对他的感情生活是非常了解的，也就是说，他知道梁太太很恨她丈夫，同时又了解这个女人爱钱，所以就动了利用她来实现自已计划的念头。”欧阳石楠分析道，“梁太太恨他丈夫，对他一丝感情都没有，自然也就把他当成了赚钱的机会，这样一来她的作案动机就具备了。”

“嗯，大队长，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相信了。”小林想了想说，“不过，在作案现场，应该会有梁太太的踪影呀。”

欧阳石楠突然不说话，低头沉思起来，似乎在考虑什么重大问题。

好半天后，欧阳石楠才缓过神来，问小林：“你还记得梁振刚用过的那个杯子吗？”

“当然记得。”小林答道，“作为物证，那杯子还保存在物证室哪。”

欧阳石楠颇有意味地说：“其实，它在哪儿已经不重要的了，重要的是这个杯子伴随了梁振刚好长时间，而且每天都会带到家里的。”

小林眼睛忽然一亮，不无激动地说：“大队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梁太太可以在家里下毒，这样现场自然就没有她的线索。”

“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这样，还得有证据来证明。”欧阳石楠微微一笑道，“不过，这个推理倒能解释为什么现场找不到凶手留下的证据和任何线索。”

“凶手根本就不在场，哪会有证据和线索呢。”小林说，“这也可以充分反证大队长的推理有道理，甚至案情就是这样。”

“就算案情真的像我假设的这样，我们也还得努力找出证据来，否则这个设想就毫无意义了。”欧阳石楠说，“也许我们要从多方面去考虑，但关键的问题在于凶手是怎么得到氰化钾的。我们都知道，氰化钾是剧毒物品，受到严格管制的，不是任何人可以随随便便买到。”

小林想了想说：“这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可以得到梁太太私自购买氰化钾的证据，那就可以证明她就是毒杀梁振刚的凶手。”

“至少有拘捕她的理由。”欧阳石楠说，“如果我们可以做到这一点，那对查清这个案子是非常有利的，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来得到这个重要的证据。因此，从下午起我们就开展这项工作。”

“是，大队长。”小林郑重地点了点头，默然一下又问道，“就我们俩吗，要不要让老李老赵他们参与进来？”

欧阳石楠略微考虑了一下说：“不必了，这事比较单纯，有我们俩就够了。根据我的推断，凶手应该是从非法渠道得到氰化钾的。”

“那是肯定的，因为氰化钾属于管制品，普通人根本就搞不到。”小林说，“至于非法渠道，也是相当窄的，很难弄到。”

“是呀，确实像你说的这样。”欧阳石楠说，“如果别的非法渠道，我们倒是想办法查到的，就怕网上出现卖主，那就非常麻烦了。”

“应该不会的，因为近两年打击网络犯罪很严，各类犯罪都呈直线下降，何况这氰化钾销量极少，利润也不高，被抓后得判重刑，所以没人会傻到去干这事。”小林语气肯定地说，“大队长，我认为你不必担心这个，网上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类犯罪事件。”

欧阳石楠想了想，也觉得小林分析得有道理，就含笑着说：“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可以放心了，这方面我们可以彻底排除。”

“网络排除了，合法渠道也可能排除，剩下的就是其它是非法渠道了。”小林琢磨着说，“其实，这方面的非法渠道也是很窄的，一般经营商不会做这种生意，就算有人出高价买，他们也找不到货源，想做也做不成。再说以梁太太的性格，也是舍不得出大钱来做这种事。”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欧阳石楠说，“我觉得她最有可能是从化学实验室里得到的，可她好像没这方面的人际关系。”

“梁太太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因此凭她本人是很难办到的，不过谭以琛就不同了，他交游甚广，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何况他还跟犯罪团伙有交往，所以我认为他帮梁太太得到氰化钾的可能性最大。”

“对，小林，这是条很重要的线索，我们可以从谭以琛身上入手。”欧阳石楠眼里闪出丝兴奋的光，默然片刻又叹口气说，“也许谭以琛不会配合我们，把事实真相说出来，但我们还是试试。”

小林摇摇头：“估计可能性很小，因为谭以琛一旦把梁太太得到氰化钾的事实交待出来，那我们就可以逮捕梁太太。这样一来，梁太太就会把他指使她的事实说出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吗？”

“是呀，以谭以琛的精明肯定能够想到这一层。”欧阳石楠点了点头，仍然坚持道，“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审谭以琛，看看他的反应。就算最终不能从他嘴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至少可以让他清楚我们已经有线索了，迫使他重新考虑坦白从宽这个路。”

“有道理。”小林赞同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审讯谭以琛？”

“下午吧。”欧阳石楠不假思索地说，“下午三点，我们进行这项上任。不过，由我们俩来负责，不要惊动老李老赵了。”

“好，大队长，就照你说的办。”小林应了句，接着又问道，“大队长，我们现在是不是回局里去？”

欧阳石楠答道：“不，我们去安居集团。”

小林吃了一惊，迷惑不解地问：“却安居集团干什么？”

“找金叶谈谈。”欧阳石楠说，“我想了解一下跟这个杯子有关的具体情况，之前我们只是从李晓莉那儿得到些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呀。”小林恍然道，“是呀，这个杯子现在成了我们查案的关键证据，所以一定要确保相关情况属实。”

欧阳石楠点点头。

敲来了十字街口，小林往右一打方向盘，车子沿着通往安居集团方向的街道驰去。

约莫一刻钟过后，车子就驶进了安居集团，在办公楼一旁的停车处刹住了。欧阳石楠和小林下了车，然后一道朝办公大楼走过去。

不一会儿，欧阳石楠和小林一道来到了总会计师的办公室。

这会儿，金叶正伏在办公桌工作，见两位穿制服的警察进来了，不由得怔了一怔，心里头直犯嘀咕。不过，很快她又回过神来，起身上前热情地招呼着两位熟悉的刑警。

欧阳石楠道过谢，就直奔主题道：“金总会计师，我知道你忙，也就不搞开场白了，直接把我找你的原因说出来好了。”

金叶笑盈盈地说：“欧阳警官，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洗耳恭听。”

“客气了。”欧阳石楠呵呵一笑道，“直说吧，我要问的就是梁总会计师生前用过的那个杯子，也就是被我们作为物证带走的那个杯子。现在我要向你求证，梁总会计师是不是每天都会把这个杯子带回家。”

“是的，欧阳石楠，梁总每天都是上班带杯子来，下班又把它带回去。”金叶答道，“就因为这个原因，大家都笑他把杯子当老婆呢。”

“你敢确保你说的无误？”欧阳石楠一脸严肃地说，“提醒你一句，金总会计师，这个证据很重要，你必须确保无误。”

“别的我不敢保证，这事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出一丝一毫的差错。”金叶斩钉截铁地答道，“欧阳警官，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欧阳石楠见金叶把话说得这么肯定，也就不再有丝毫疑虑了，面带微笑地说：“好，金总会计师，我相信你的话，谢谢了。”

“不用客气，欧阳警官，这是我应该做的。”金叶微笑着说，“你也知道梁总生前跟我的关系，所以我特别希望你能尽快抓到害死他的凶手，这样好让他在九泉之下瞑目。”说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放心吧，金总会计师，我们很快就可以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将凶手绳之以法，这样就可以告慰受害者的在天之灵，也好让关心他的亲朋好友得到心灵的安慰。”欧阳石楠郑重其事地说，“好，我知道你忙，也就不要再打扰你了。金总会计师，你忙，我们走了。”

金叶客气了句，然后就起身送两位警官出了办公室。

一回到警局，欧阳石楠就来到了钟局长的办公室，把自已的猜想告诉了他，并且特意把那个杯子的情况强调了一番。

钟局长靠在沙发上，凝神沉思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欧阳，我认为你的推断是有一定的道理，为查这个案子开启了新的思路。”

“这么说，钟局，你同意我的判断了？”欧阳石楠笑着问。

“是的，欧阳，我赞成你这么做。”钟局长严肃的脸上绽出丝笑容，声音平缓地说，“不过，要想从谭以琛那儿得到氰化钾的来源还是有很大困难的，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愿意配合我们了。”

“这我知道。”欧阳石楠点头道，“不过，我觉得还要先从他这儿入手，看看情况再说。万一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再从别处入手。”

“有关氰化钾这方面的管制，你是很清楚的，一般人根本就搞不到。之前有人还能从不法分子那儿得到，但最近这两三年是根本办不到的，因为管制得非常严。”钟局长沉吟着说，“凶手能够得到氰化钾，最有可能是从化学实验室里拿到的，其实是我们自已这儿。”

“警局？”欧阳石楠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这怎么可能？”

钟局长平静地说：“由于特殊原因，我们警局是有存少量氰化钾的，其实这你也应该清楚，所以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钟局，我吃惊的不是我们警局有氰化钾，而是凶手怎么可能拿到。”欧阳石楠解释道，“直说吧，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可以排除。”

“我也不希望这样，要不会扯出我们管理上的大问题，到时候我得负责。”钟局长呷了口茶说，“不过，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排除这种可能性。在事情还没有查清之前，一切都可以看作是怀疑的对象。”

“钟局说的是。”欧阳石楠冷静下来，低声说道，“由于陶建林的存在，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如果最后正像钟局你所预料的这样，那陶建林的嫌疑最大，因为只有他才会干这种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钟局长点点头说，“由于陶建林同谭以琛，谭以琛与梁振刚的妻子，他们之间存在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你在办案的时候不能不考虑这个因素。欧阳，我相信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是，钟局。”欧阳石楠郑重地说，“谢谢钟局的指教。”

“客气话就不要说了，欧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梁振刚的案子查清楚，这样我们就可以向上边交差了。”钟局长微微一笑说，“由于这个案子拖得时间长了，我们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一旦这个案子办完了，那我们大家都可以松口气，好好轻松轻松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