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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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山般铁证面前，谭以琛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已指使江涛故意开车撞死鄢铁生。这样一来，鄢铁生的车祸案就告破了，江涛的故意杀人罪也坐实了，至于谭以琛嘛，自然是又加重了罪行，这也导致他越发深入到绝望之中，不愿意再跟警方合作，把所做的一切坦白交待。
接连查清了几起人命案，欧阳石楠终于松了口气，感到浑身一阵轻松，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不过，这种轻松只是暂时的，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案子没有破，那就是梁振刚的中毒案。
梁振刚的中毒案是这一系列要案中最先发生的，也是系列案件中的导火索，却是最后一个还没有查清的命案。这也就说明，这个案子有多复杂，有多难，其原因就在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和线索。
欧阳石楠心里清楚，梁振刚之死与谭以琛有着密切的关系，是他指使别人干的，理由几乎跟鄢铁生李晓莉的死一样，都是因为知道了谭以琛私吞公款而被杀人灭口。尽管如此，谭以琛却三缄其口，死活不承认，所以他也就不能轻松破案了。
一个案子，即便清楚凶手是谁，但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这个案子的原凶，也是不能结案的，必须拿出铁一样的证据来迫使原凶认罪，这样才算彻底查清了这个案子，才可以结果了。
因此，现在欧阳石楠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来获利证据，以此来迫使谭以琛承认自已指使别人毒杀了梁振刚，同时将原凶绳之以法。
经过一番考虑后，欧阳石楠还是决定再找谭以琛谈谈，争取从他这个找到突破口。如果谭以琛招供了，那这个案子就可以轻松破解了。
这时候，小林从门口走了进来，看上去心情插不错。也是，案子一桩接一桩地破了，专案组成员心情都很好，小林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欣喜之余小林也没有忘记梁振刚这个重案，所以见欧阳石楠坐在办公桌前凝神沉思，脑子一闪光，就笑着问：“大队长，你是不是在绞尽脑汁寻思破梁振刚这个案子的办法呀？”
“是呀，现在就只剩下这个案子了，我不想它想什么呢？”欧阳石楠抬头看着小林，微笑着问，“小林，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好主意没有，馊主意倒是有个，就是不知道大队长你爱不爱听。”小林在欧阳石楠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半开玩笑地说，“要是大队长愿意听的话，那我就说说。不过，我要强调的是，只是馊主意。”
欧阳石楠像是被小林逗乐了，哈哈一笑道：“什么馊主意，说吧。”
“继续审讯谭以琛，直到他承认为此。”小林把脸一肃，很认真地说，“如果他还像以前那么拒不承认，我们就采取极端措施。”
“极端措施，什么极端措施，不会是刑讯逼供吧？”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不妨试试，反正现在陶建林关了。”
欧阳石楠把脸一沉，严肃地说：“小林，就算你喜欢开玩笑，也不能拿这事开玩笑。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出的还真是个馊主意。”
“没错，所以说之前我就给你打预防针了。”小林依旧笑眯眯地说，“当然，说刑讯逼供有点夸张了，我的意思是适当使用手段让他受不了而招供。这样的办法在现在电视剧里也有过，不妨借鉴借鉴。”
“还借鉴借鉴，那都是瞎编的！”欧阳石楠板起面孔说，“小林，你要再有这种想法，上次算是白受处分了。作为一名合格的刑警，在办案过程中必须一切按法律办事，不得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
“是，大队长。”小林郑重地点头说句，接着又叹口气说，“如果我们没办法让谭以琛承认，那梁振刚这个案子该怎么去破呀！”
“案子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管它有多困难，都必须尽快破案。”欧阳石楠斩钉截铁地说，“这是系列案中最后一个，也是时间拖得最长的一个，我们得想办法尽快把它查个水落石出。”
“老实说吧，大队长，我巴不得明天就破了这个案子，好请个长假好好放松放松一下，可现在……”小林皱着眉头说，“该怎么做？”
欧阳石楠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端起茶杯缓缓啜了口，才抬眼看着小林，含笑着说：“走吧，我们找谭以琛谈谈。”
小林不无兴奋地说句：“哦，你愿意采纳我的馊主意啦？”
“谁采纳了你的馊主意！”欧阳石楠边起身边说，“我是找谭以杳好谈，争取说服他主动坦白交待，而不是刑讯逼供。”
“这我知道，大队长怎么会做这种事，犯我一样的错误呢。”小林讪讪一笑道，“不过，要说服谭以琛这个顽固分子实在难哪。”
“就算说服不了，也可能从中发现蛛丝马迹，没准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呢。”欧阳石楠边走向办公室门口边说，“反正现在我们也没什么事，就全当找个人闲聊，放松放松一下心情。”
出了办公室，欧阳石楠和小林朝楼道口走去，一边继续聊着。
约莫二十分钟后，欧阳石楠和小林就来到了看守所。由于不是审讯，所以他们俩在会谈室与谭以琛见面。
谭以琛明白欧阳石楠是为什么事而来，却装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相当淡定，近乎那种无思无欲无畏无惧的境界。也是，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大不了一个死，就算减轻到无期，那后半辈子也得在监狱里度过，这一生算是彻底完蛋，没什么指望了。
欧阳石楠见谭以琛什么话也不说，只冷冷地看着自已，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明白他将会以怎么的方式来应对自已。其实，他也做好了准备，即便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也用不着失望，沮丧。
小林似乎有点看不惯谭以琛那副漠然的神色，觉得他在藐视自已，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沉声道：“谭以琛，大队长问你，该开开尊口吧。”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过了，现在没什么要说的。”谭以琛仍然面无表情地说，“至于梁振刚一事，跟我没任何关系。”
“之前你也说过鄢铁生的事跟你没任何关系，结果不还是承认了。”小林嘴角边浮出丝嘲笑，“等哪天拿到证据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尽管你现在不承认梁振刚的事跟你有关系，但以后会承认的。”
“在没有证据之前，麻烦你不要对我说这种话。”谭以琛眼里迸射出一道冷厉的光，沉着声说，“你们要是问这事，那就请立马走人。”
面对谭以琛这种态度，欧阳石楠非但没生气，反倒温和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谭以琛，我要申明的是，我们不是来审讯你的，是想找你聊聊，毕竟我们都成老朋友了，有空就想来看看你。”
“老朋友？”谭以琛干笑一声，用嘲弄的口气说，“警察跟罪犯成了老朋友，这也可以称得上是千古美谈，千古奇观吧。”
“夸张了吧，其实警察跟罪犯成为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在你进这儿之前我们就打过交道，当然可以看作是朋友了。”欧阳石楠瞅着形容憔悴的嫌疑犯，笑眯眯地说，“如果你不愿意把我当朋友，那也没关系，只是希望你能跟我聊一聊。”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用不着这么曲里拐弯。”谭以琛没好气地说，“我就知道你这张笑脸后面藏着把刀，随时都会刺向我的心脏。”
“刺向你心脏的不是刀，而是子弹。”小林插嘴道，“谭以琛，你要是再这样冥顽不灵，不把你所做的事完全交待清楚，到时候就无法得到减刑的机会，那就只有死刑这条跟可走了。”
“无所谓。”谭以琛若无其事地说，“对我来说，生与死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与其在监狱里痛苦地度过余生，还不如静静地躲在坟墓里。虽说墓地阴暗可怕，至少不用受监狱里无心的折磨和痛苦了。”
“别这么悲观，谭以琛，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到时候是可以提前释放的。”欧阳石楠说，“死缓可以减轻为无期，无期也可以减轻为有期，这样一来你就有重见天日重新生活的机会了。”
谭以琛不信地摇了摇头，接着又哈哈一笑，笑得怪怪的，透出无奈与苦涩来，似乎还有几许豁达。是呀，都到这分上了，生死也就可以不用那么在意了，因为便有了几分豁达和洒脱。
欧阳石楠明白，这时候劝谭以琛承认指使别人杀害梁振刚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因此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沉默了一会儿，他笑着说：“我想其中的道理，你是很明白的，我也就不再说了，至于你肯不肯主动交待，这会儿我也不劝你了。现在，我只想跟你聊聊梁振刚。”
谭以琛抬眼看了看欧阳石楠，挖苦似的说：“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谈的，就算你再怎么无聊，也不至于对这个感兴趣吧。”
“还别说，我偏偏就对这个死人感兴趣了。”欧阳石楠脸上仍旧挂着笑说，“根据之前的调查，我初步清楚梁振刚是个人缘挺不错的好人，怎么会有人害他？谭以琛，你跟他同事多年，应该很了解他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好人被害死的多了去了，何况梁振刚算不是真正的好人，所以他被人毒死也就不足为怪了。”谭以琛在鼻子里哼了声，俨然一副不以为然充满嘲弄的模样。
“不是真正的好人？”欧阳石楠眼里闪出丝诧异的神色，问道，“谭以琛，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是我要这么说，这是事实，懂吗？”谭以琛嘴角边浮出丝冷笑，有点阴阳怪气地说，“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梁振刚是个好人，至少有一个人不会这么认为的，绝对不会。”
“哦！”欧阳石楠颇有兴趣地问，“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小林沉不住气地说句：“谭以琛，应该是你吧。”
“不，虽然我不怎么喜欢梁振刚，但仍然认为他够得上一个好人。”谭以琛答道，“至于这个人是谁，我想，就算你再聪明也猜不到。”
“那我们就不猜了，你直接说出来就得了。”欧阳石楠呷了口茶，看着谭以琛说，“当然，你要是说假话，不知道，那就算了。”
“别的事上我会撒谎，可这事没必要。”谭以琛默然一下，阴阴笑了笑，“告诉你吧，欧阳警官，这个人就是他老婆。”
“梁太太！”欧阳石楠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问，“这怎么可能？”
“如果你了解梁太太有多爱她的丈夫，就不会这样问我了。”谭以琛故意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我想你不怎么了解这个女人。”
“我跟她只见过两三回面，谈得都是她丈夫的案子，所以不怎么了解她。”欧阳石楠若有所思地说，“既然你说出了这种话，那就表明你是了解梁太太的。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跟我谈谈梁太太吧。”
“其实也不用我多说，你也会明白的。”谭以琛看着欧阳石楠说，“欧阳警官，还记得梁振刚死时她老婆那副冷漠的样子吧？”
“当然记得，因为梁太太的反应有些令人费解，所以对我的印象就特别深。”欧阳石楠答道，“当时我想，梁太太大概不爱自已丈夫吧。”
“这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猜错了。”谭以琛那蓄着短髭的嘴唇上浮出丝异样的笑，“自从跟梁振刚谈恋爱后，这个女人就非常爱他，对他也是忠贞不渝，直到梁振刚跟金叶勾搭上了，背叛了她，她才开始恨他。正所谓爱到极致，恨也就会到骨髓里去。”
“你是说，梁太太非常恨他的丈夫？”小林插嘴问句。
“这还用问。”谭以琛瞥了眼小林，嘲笑句，“亏你还是刑警，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