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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最后的那棵稻草

聂丛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干什么,她叹了一口气,向医院门口走去,在医院门口,一不小心脚崴了一下,一脚踏空,直接摔倒在台阶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聂丛丛的眼睛瞬间落下来。旁边站着的一个中年男子,一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扶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去拍个片子?聂丛丛摇摇头拒绝了。看着她哭,那名男子在旁边站了一会儿,问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聂丛丛看着自己的脚,一下时不能开车,就让男子把他送到单位楼下。她给小徐打电话下来接。

小徐的电话在响了第三遍以后才接通,她正要说话,却听到小徐说,对不起啊,我们聂总不在,她今天没来上班。有事您直接给她打电话吧。说完也不等她说话就直接挂了。聂丛丛听得一头雾水。

大约15分钟以后,小徐的电话回过来,聂总,刚才是银行催收的人在,我不方便接你电话。你现在在哪儿?聂丛丛说自己就在公司楼下,脚崴了,让她下来接。不一会儿,小徐下来,她手里还拎着聂丛丛的包,聂丛丛奇怪地问,我只是让你来接,不是让你送我回家,你这是干什么?小徐笑笑,好脾气地说,算了,公司下午的杂事挺多,我可以处理好。你今天不在状态,我就直接送你回去吧!说着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她扶上去。

坐在车上,聂丛丛忽然有一种不知道去哪里的感觉?回自己家,家里一个人,冷清清的,也不方便。回父母家,估计妈妈心情也不好,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想了一下,她给姐姐聂心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往聂心的家。

小徐把聂丛丛送到聂心家门口,告诉她明天早晨去接她上班,她会提前联系,然后,又去医院门口取车。

聂丛丛进门的时候,聂心正在收拾柜子,满床放得都是换季的衣服。她的样子显然说明还不知道父亲的事。聂丛丛几次张口要说都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收到妈妈发来的微信,你晚上和你姐回家来吃饭,咱们一起商量一下你爸的事。看到信息,聂丛丛还是打算给聂心说,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她们两个人从型父亲相依为命,大家彼此之间的感情比一般的父女更深一点。

聂丛丛说,姐,我给你说个重要的事,是关于咱爸的。聂心把一堆衣服抱在怀里,停顿了一下,问道,是检察结果不好吧,是胃癌吗?聂丛丛看着姐姐点了点头。她把下午医院的情况给姐姐复述了一遍。聂心叹了一口气,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说,爸的身体,我早就预感到了,所以,今年到期的理财产品我都没有敢再买,就怕他要用钱,现在果真就赶上了。聂丛丛犹豫了一下接着说,爸的情况是恶性的,不适合做手术,我咨询我们以前医院的专家,他说,不说爸本身的情况做手术效果不好,而且爸有糖尿病,做完手术伤口不易愈合,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聂心说,先别急着下结论,咱们和妈商量了以后再说。

晚上回去,吃过饭后,聂妈妈要去超市买东西为理由,拉着两个女儿出来,她在院子门口的小公园里给两个女儿详细介绍了一下聂行的病情,并把医生的医生进行了转达。聂丛丛也把自己下午咨询的结果说了,聂心和聂妈妈一直认为,聂行很热爱生活,他肯定也不愿意这样等死,与其到最后遗憾,不如就做一下手术赌一把,万一效果特别好呢。聂丛丛说,以咱爸的情况,没有万一,只有更差的愈后……

不等聂丛丛把话说完,聂心就生气地打断了她,你的这个意见我们不采纳,这不是让爸活活等死嘛,我不同意。聂妈妈看了一眼聂丛丛,红着眼睛说,我也想让做手术。聂心说,你姐夫在省医院有人,我回去让他找人给安排一下。这事先不要让爸知道!别看平常聂心没什么主见,大家说什么她都会说好,唯有父亲这件事上,她的态度非常坚决,任谁说都没有用。

三天以后,聂行入住省人民医院,不到一周就排上了手术。因为是熟人关系,聂行的手术是科室主任亲自操刀的,整个手术顺利。术后恢复得也不错,聂丛丛好几次对聂心说,看来我还是低估爸的情况了,我真是汗颜。聂心也不和她计较,很无所谓的说,还是我了解爸,没事的,你当时的意见,我是不会和人说的。

然而,10天之后的一个中午,聂行忽然发生了动脉血管出血,他又一次进了手术室。对于一个近六十多岁的老人,半个月做两次大手术,真是把身体的老本都伤了。这一次的情况明显不如上一次乐观,因为被切除的部分胰腺就成了一个暗藏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腐蚀掉伤口上缝合口出现大出血,而且,因为血糖问题,伤口迟迟不能愈合,这一次,所有人才感觉到恐慌,连聂心都后悔当初没有听聂丛丛的话,但是,事已至此,责怪谁都没有用……

由于血糖高,伤口不愈合,日日换药时的疼痛让聂行痛不欲生,聂丛丛和聂心日日在医院里看着聂行受尽病痛的折磨,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再加上两个人天天白天要在单位上班,晚上要在医院里上班,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好,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发生争执,但是,不管怎样,谁也不能改变这个现实。

聂行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一直到去世,伤口也没有能长好……这成了聂心和姐姐之间的最大矛盾,为此,她和姐姐之间有了长达三年多的冷漠都没有什么来往。聂行的去世,对聂丛丛的打击异常巨大,她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月才出院……此时,银行的催收电话和上门催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成了压垮聂丛丛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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