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公主要嫁学来无用

诛心之言,利如刀剑,可胡氏此时根本不会去顾虑这些话会让葛馨怜有多难堪,换而言之,她要的就是这个自诩时府贵妾的难堪。

更何况,她不过就是二夫人,一声夫人是下人的敬重,他人的尊重,可时博后的嘴里,她葛馨怜,也是个妾,普普通通与自己无异。

“小姐,这四夫人还真是有意思…昨儿拒绝你,今日又来帮衬,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小宝凑近来,时童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两人,“无非…保全自己。”说罢扭身回了屋子,还待在外面做什么,找风吹么?

“可小姐,那两个嬷嬷不会真的去找太后吧。”小宝犯难,她打是打得爽了,可这后果到底也是不想去承受的。

时童嗅了嗅食盒,果真有些饿了,“先吃东西,等会再去寻他们。”

“啊,小姐,还打啊。”小宝扭着手腕,遭到了时童一个巨大的白眼。

时盼怕他们去太后那告状么?不怕,她甚至巴不得那两个蠢顿如猪的老婆子去太后那说道说道自己,“不打,不是要学规矩么?”

“啊?没必要吧。”小宝一听学规矩,也是有些不大乐意,嘴里鼓鼓囊囊地还说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活着哪能那么累,整日这儿规矩,那儿规矩…”

规矩两个字无论是时童还是小宝,都是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

“叩叩叩”“二姑娘。”

四夫人胡氏的敲门声响起,时童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来,示意小宝去开门。

“何事。”与人谈话,不好先软了嘴,这筷子放下了,当面可是不好拿起来了。

胡氏一看这早膳原封不动地还待在食盒子里,心一沉,面上却要挤出笑意来,“昨儿得知是那两位嬷嬷之时,奴已经派人去查过他们的底细了,二姑娘您看,是不是要…”

“怎么?”小宝机警地去关了门,回来之时,将食盒里的食物一一拿出。

胡氏心头微微松口气,“倒不是说身份有什么问题,问题之处在于,他们二人确实在如今的太后面前有些分量。”

“哦?”时童好奇,两个嬷嬷,居然还能够谈得上分量了。

“他们二人是伺候着当今太后一步步从妃子走到今日的,二姑娘您方才的做法确实过了。”

时童笑了,“呵,那又如何。”

胡氏抖了抖身子,这妮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二姑娘,老爷新任怀化将军不久,若是此时在宫中几位贵人面前当真有些闲言碎语的…”胡氏说着说着,接下来的话便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是呀。”时童神色寡淡,“你用过早膳?”

“用过了,只是二姑娘…”胡氏仍旧有些不放心。

“那忙你自己的去吧。”时童微微一个抬眼,显露出了自己清晨被吵醒的不悦和对胡氏的不满。

胡氏心知自己昨日拒绝时童就已经让时童很是不高兴,今日这番情景,这位二姑娘心中必然也知晓几分,可她到底还是不后悔自己的做法,求稳,虽说富贵险中求,可时童的手笔过大,胡氏完全没有信心。

但,胡氏不想放弃时童这棵大树,她不傻也不瞎,在这个时府,时童说一是一,连时博后都不敢有任何的疑问。

那区区葛馨怜,为何会几次三番地与时童较劲儿?她怎么敢?

时府看来秘密不少,但是时博后明显是将那些秘密统统都留在了铜洪。

小宝看着胡氏就干坐着咕噜噜地转眼珠子,口气不善道:“怎么,四夫人是想给我家小姐布菜么?不必了,这大清早的也就一碗粥两碟配菜。”

胡氏蹙蹙眉,微微抬头看了眼小宝,“二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四夫人。”时童突然开口,“我这儿,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午后,时府后院

“大小姐您要清楚,这官女子皆是一个比一个出挑,若非你容貌当真如画中仙子般,否则,这气度,姿态,神情,举手投足,甚至你吃饭,走路,都要细丝入微地去练习过。”

这声音来源,是清早被小宝打的够呛的秦嬷嬷的,小宝遥遥望过去,这秦嬷嬷声音虽然听着没大碍,这人…“这也是够厉害了小姐,一边捂着脸,一边还训导大小姐,这气势是一点也没有落下。”

时童冷笑,“时博后回来了么?”

“还没呢,诶,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弥家老爷找老爷去谈这两家联姻之事了?”小宝眼睛眯起,如同一只偷腥得逞的猫。

“聪明了。”时童说着,迈步朝后院的“训练场地”走去,她双手端着,发髻上的步摇一步一摇,目光平视,自有她的气势蕴含在那双眼睛里,衣袂飘荡,毛披也是随形而动。

她未走多近,几个人就已经注意到了,冯嬷嬷和秦嬷嬷假装没看见来人,可恍惚间又发觉气氛有丝丝的诡异。

“见过小姐。”

时童将手从手笼之中拿出来,指了指时盼此时的动作道:“并拢。”她说的,是时盼藏在桌子下的腿,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时盼大大咧咧的分着,极为不雅。

宫廷规矩,她上辈子学的太多了,可那又如何…想想如今在宫里的那个女人,时童笑的有些嗜血,“两位嬷嬷教的,可是仔细。”

冯嬷嬷先是站起来对着时童恭恭敬敬地行了奴礼,被打的秦嬷嬷这才不甘心地起身,但嘴里却嚼着,“二小姐也是要来习规矩了?”

“倒不是,我只是来提醒两位嬷嬷,家父不久要下朝,二位若是想进宫去太后那里状告一番,得赶早了。”

“童儿,你莫要来捣乱,若是你诚心来学礼仪倒也罢了,你这样岂不是故意让姐姐也学不成。”时盼恼怒不已,时童似是有些委屈,又很快恢复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大姐姐,规矩无论怎么学,都没用了,我学规矩没用。”

时盼察觉出时童的话里有话,皱眉起身将人拉过来,“来坐下,怎会没用,这种东西不是受用终身的么。”

“哎,公主想嫁给弥公子,我纵然学了礼仪来,又如何,人家自幼在宫中长大,习得规矩自然更是不同,再者…”

“你,你说什么?”时盼错愕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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