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惹谁也别惹师父

“倒也不是想瞒着他们,只是不想让大伙儿跟着担心罢了。”

任面色如何苍白,可脸上那混抹笑容却依旧轻轻浅浅,似乎受伤的是别人不是她般,让人看的难受。

肚子里本就窝着火,如今见徒弟都这样了还要给自己请安,江清远这心里愈发难受起来,一边将挣扎着起身的悬儿给按坐在榻上一边嗔怒倒:“笑,就知道笑,都成这副鬼样子了还笑的出来!你是不是气不死为师心里不舒坦!”

悬儿再次抿嘴,笑容较之前更为灿烂:“不能哭还不许笑了?不过就是受了点儿伤,哪有您说的那般严重?”

“你就嘴硬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收了你们这几个混蛋,元甄元华折腾我我也认了,身在宗门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而你这个自在人却比他俩儿还过份,可怜见的......别哪天你那帮手下跑来找我给你收尸去……呸呸呸老了老了这乌鸦嘴还瞎说个什么时候?要真等到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一日,我便再不认你这个徒弟!”

“师父,瞧您说的,为了能继续孝敬您徒儿可一直惜着命呢,只是这次出现了意外,不也是徒儿不愿意见到的吗?再说,就算我们几个不能常在跟前孝敬您,您不是还有四师弟呢吗……”

“老四是老四你是你,甭给我打迷糊眼!”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江清远气的胡子翘的老高,要不是这狐狸伤势耽搁不得,怕是早跳起来打人了。

“师父,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同样是徒弟您可不能偏了心……”

不待悬儿说完,江清远手起针落狠狠戳在她几处要穴上,疼的她龇牙咧嘴差点儿没喊出声来。

“疼吗?”

“疼,疼得都快受不了了……”

“哼哼……疼就对了!也该给你点儿记性,省的以后再胡乱来。”

悬儿:“……”

这是要变相报复的节奏吗??

“其实吧,我这心还真就长偏了点儿,就瞅那些乱来的徒弟不顺眼。你们若都能像老四那般小心谨慎,我这心自然而然会向着她多一点儿……可惜啊,可惜你们几个入门早的一个比一个个性,不将这天捅出个窟窿估计是闲不下来,所以为师我呢,也只能趁着还能逮着你的时候出口气,甭像那两个混蛋似的想要怕撒气儿都得不着人……“

临了儿,江清远犹不忘再给悬儿来一记重的,直疼的悬儿眼泪瓣哗哗落后,他才方收手,道了句:“还是老四孝顺。”而后,才心满意足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师父没收针的意思,悬儿只能咬着牙煎熬着,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而这金针刺激实在有够剧烈,悬儿疼的连张张嘴都难,又哪有心思同师父分辨?只能就这么被动的停他老人家在那慢慢说教,最后,直疼的悬儿开始痉挛,江清远才道了句‘成了’,而后才将那些几乎都钻进穴位中的金针取出。

“你这神魂受创不轻,虽有丹药帮助修复,可这魂体与肉身间总有不契合之处,如今这疼也疼过了,这金针你留着也没用了,为师就且先收起来了,待你哪日再想起这金针,为师再帮你来一次就是!”

嘴上不停数落着悬儿,可待金针取出后却仍掏出两枚极为珍贵的圣品丹药,一枚给悬儿舒筋活血减缓疼痛,一枚助悬儿神魂复元加快速度。

“修复神魂的丹药为师手中也仅有这么一种,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回头师父再给您炼制几炉便是!倒是你......”说道这里,目光终于有了些许慈和之色:“伤得这么重还敢到处乱跑,你是生怕自己精气神儿折损的不够多怎么滴!”

“师父......”强自睁开疲惫的双眼,回以江清远一个愧疚的目光:“其实徒儿也想像四师弟那般守在烟霞孝敬您,可是很多事情由不得徒儿自己,哪怕徒儿肯放下一切,‘他们’也不会放过徒儿。”

“唉......你说的这些为师又何尝不知。”一声叹息过后,江清远眉眼间终于柔和起来:“你也别怪师父心狠,师父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希望你在帮助其他人时多想想自己,这世上的人很多,死百个跟死千个本就没什么区别。就算没有魔族这回事儿他们每天还不同样那般闹腾?为师痴活这么久,死在自己人手上的修士见的还少吗?”

“说这么多,非是为师图你们孝敬什么,但求你们在做事情的时候能多想想自己多想想我这把老骨头,有实力有名望是好,可若是这两样东西需要你们用性命换取,那为师情愿你们像老四那般,做一个不甚出彩的小修。”

“其实能像四师弟那般安稳度日也挺好,可若没有师父您老人家庇护,四师弟的日子岂有能安稳的下来?师父在烟霞呆了这么久应该知晓,若没有足够实力做后盾,是不存在什么安稳日子的,这修真界同妖的世界没什么两样,弱者合该被强者吞掉,而强者也要保证自己的食物不被其它强者吞掉。

徒儿从未想去当什么强者,可也不希望自己及身边亲朋被其它强者欺凌。这修真界不平之处太多,若再被外族插上一脚,那身处里面的人可真彻底没活路了......不为其它,光凭养育过我的这份情,只要能多给这他们一个安稳,徒儿情愿做那个‘恶人’。”

“你的想法固然是好,可怕就怕那些人不领你这份情。为师在这修真界混了这么多年,那些人都什么德行又岂能不知?”

师徒两个很久没这般敞开心扉谈过,这一聊起来就有些刹不住脚。

直到悬儿眼皮儿都抬不起来说话也有一句没一句的,江清远才恋恋不舍起身,再次替悬儿掖了掖被角方才离去。

奔波了这么久,又被金针折磨一通,悬儿的精神早就疲惫不堪,这边江清远人还没走出营帐,那边就响起了轻微鼾声,甚至之后风、牛二人连番来探,她都浑然知晓,有此可见她这一觉睡的有多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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