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格斗·编组

第四个月，他们开始接受格斗训练。

首先教官给他们看人体解剖图，给他们逐一讲解每一个关节，每一个器官的作用，哪些关节遭到攻击会致残，哪个部位遭到攻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讲得清清楚楚。等学员们都牢牢记住之后，就开始传授格斗技巧。不得不说，他所传授的东西让学员们大失所望，什么玩意嘛，七零八散的，完全没有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武术表演那么连贯、流畅。

“武术起源于战场，它的本质就是为了杀敌，而不是为了好看！”格斗教官就是那个黑面神，语气冰冷的解释。见有好几名练过家子的学员一脸不服气，他二话不说，让他们出列，以任何他们最擅长最拿手的方式向他发起攻击。然后一分钟不到四个有着不错的武术功底的学员全倒在地上直哎哟，爬都爬不起来了，曹小强这个二货就是其中一个。

在他们较量的时候，萧剑扬认真观察教官攻击的部位，越看越觉得蛋疼，很庆幸被拉出去陪练的不是自己！

现在大家都服气了，哪怕是以前练过武术的，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学的那套玩意用来耍帅还可以，但在战场上玩这套就是找死。既然都服气了，就开始训练吧。跟普通部队不一样，这里的教官不拉韧带，不让他们劈砖头，更不让他们练什么硬气功。敌人不是砖头，不会傻傻的呆在那里让他们劈的，他们更不是傻子，站在那里任敌人拳打脚踢————再说你硬气功练得再好，顶得住一粒子弹吗?这是真正的从实战出发，摒弃了一切华而不实的东西，让格斗回归本色，一出手就是要人的命，或者让他丧失战斗力。

教官教的只是基本的技巧，半天就教完了，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磨练，没有具体套路，可以自由发挥以任何方式攻击自己想要攻击的要害。由于他们所要练习的格斗技巧都是一招致命的凌厉杀招，教官暂时还不敢让他们对练，都让他们打凝胶人。凝胶假人真人大小，各个部位都装有感应器，可以根据击打力度在电脑上模拟出实际受创，非常先进的东西。攻击的都是最脆弱的部位，重击太阳穴、颈部大动脉，捏碎喉结，肘击脊椎，踢爆下体……怎么狠辣怎么来，怎么省事怎么来。战场格斗不是表演赛，不会拳来脚往斗得难分难解，往往都是一击便解决战斗，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擂台上禁止攻击的部位正是他们重点攻击的，擂台上击倒叫KO，他们击倒叫格杀，不会再醒过来了的那种。教官一再强调格斗最好的战术就是偷袭，格杀一名无防备的职业军人，必须在几秒钟之内完事，绝不能跟敌人纠缠，否则死的就是他们。

掌握了格斗技巧之后就是合练，刚开始是一对一的对练，慢慢的就变成一对二，一对三……最倒霉的时候甚至是十二个以车轮战术轮战一个，打不趴你也累趴你。在草地上打，在陡坡上打，在烂泥潭里打，在水里打……教官兴趣来了，哪里都会变成他们的战场。在陆地上打还好些，最难受的是在水下格斗，水里阻力非常大，视力受到巨大的限制，打起来不是一般的累。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当他们完成了一天的训练，累成狗了，回到宿舍呼呼大睡的时候教官会悄悄摸进来把他们其中的一两个人拖出去拳打脚踢，暴揍一顿，然后吹哨集合，一顿臭骂，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加练，原因是他们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全部被人割喉了！

等每个人都掌握了格斗技巧之后，所有学员的日子便更加难过了，教官们总是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一有人落单马上就会遭到他们的袭击，晚上睡觉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摸进来一顿暴打。被打怕了的学员们在睡觉的时候安排一两个人放哨，轮流睡觉，教官们就把哨兵搞出去打，打完了再摸进来揍那些还没睡醒的，把所有人都揍得鼻青脸肿了，然后就一顿臭骂，加练，练到筋疲力尽为止。

萧剑扬也被打了，在山里过夜的时候他起来撒尿，还没尿出来，一个麻袋就套了下来，然后就是拳打脚踢，这下好了，别撒了，直接尿在裤子里。不过他可不会老老实实的抱头挨打，他护住身体要害用家乡话大骂：“我日你们妈妈！”还在沉睡中的战友们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教官一看到他们这么多人过来，立即就跑，追都追不上。尽管这样，萧剑扬还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了。

挨打挨得多了，学员们渐渐学会了反抗，总是几个人一起行动，教官来偷袭就跟教官对打，一边抵抗一边大声叫，其他人听到动静立即跑过去支援。教官是很乐意看到他们跟自己对抗的，他们讨厌那些只会被动接受训练的学员，这类学员已经被他们一个个的踢出训练营了。而教官也变得越来越阴险，越来越狡猾，不仅在晚上偷袭他们，有时候在他们训练的时候也会给他们来个突然偷袭，反应稍稍慢一点的就是一顿胖揍。在他们躲避军犬追杀的时候还得当心周围，很有可能教官就埋伏在前面，等着他们跑过去然后一个麻袋套住，接着拳打脚踢。要不就是弹力陷阱，一不留神就会被套住双脚吊到半空，然后你就等着挨打吧。在以小组为单位进行山地行军、侦察、渗透的时候更加要一百二十个小心，到处都是埋伏，不是逮尖兵就是逮断后的，逮住就揍，如果整个小队都被逮到，今天就别想休息了，挨了一顿打然后就往死里练。睡眠严重不足，体力透支，所有人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一个简单的障碍都过不去，练着练着就有人倒下去，还没沾到地面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他们相互拖着，拉着走，达不到教官要求的就要淘汰。

有时候大家想，挨打也是一种训练吧，抗打击训练，因为到了后来，他们连在挨打的时候都能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你随便打吧，我先睡一会儿。

萧剑扬在格斗方面进步非常快，接受了完整的格斗训练之后，他已经可以一拳打爆一名壮汉的脾脏，或者一脚将他的肾脏踢爆。曹小强的格斗是整批新兵中最出色的，他拥有极强的爆发力，出拳的力量比顶级拳击手还要强悍得多，能一拳将一头小公牛的颅骨生生打裂。闲着没事的时候大家比赛劈砖头，萧剑扬一拳砸断了五块青砖，而曹小强一拳砸碎了八块看得萧剑扬直吐舌头。当然，教官并不鼓励大家劈砖头，这没意义，敌人不是砖头，不会傻傻呆在那里让你劈的。

六个月之后，他们开始编组。每个小组八名队员，基本人员构成是一名尖兵、两名狙击手、一名机枪手、一名爆破手、一名卫生员、一名通信兵以及一名突击手。教官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对他们进行针对性的训练，难度非常高，淘汰率也就更高了。

萧剑扬由于思维活跃、反应敏捷，成了尖兵。这是个苦差事，行军的时候尖兵在前面探路，战斗的时候尖兵负责侧翼包抄或者充当第二突击手，又苦又累，还非常危险。如果有什么陷阱、埋伏，都是尖兵第一个撞上，这个时候就要求尖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及时识破敌人的伪装，改变行军路线，否则就只能是全军覆没了。如果被敌军布下的诡雷困住了，尖兵只能牺牲自己，让队友赶紧撤退。如果说当兵的是炮灰，那尖兵就是炮灰中的炮灰，每一名尖兵必须是万里挑一，因为他们是整个小队的眼睛，一名不合格的尖兵是会害死一整队人的！

曹小强当机枪手，负责火力支援。这个机枪手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敌人也是有眼睛的，不会让你把机枪往那里一架，然后大咧咧的肆意扫射，打得满地弹壳。你就只管开火扫射吧，二十发子弹不到炮弹就砸过来了，还有更讨厌的狙击手，专打机枪手，所以机枪手在战斗中的阵亡率高得出奇。必须在开火支援的同时不断游击，变换位置，长时间在同一个位置射击那是找死。用专业术语来说，这个叫游走支援。他最喜欢的机枪是56式班用机枪和M249轻机枪，前者结实耐用，火力凶猛，所使用的子弹跟AK-47步枪通用，而AK-47是世界上流通最广的步枪，可以很容易得到弹药补充；后者则是西方国家的精品，射程、精度、杀伤力、射速都近乎完美，这样的好东西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