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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为鱼肉

云泽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浅笑:“宁王你今日特意在这里等我究竟想和微臣说什么呢。”

宁王抿了一口茶:“云泽,你知道,厉帝为什么能容你一直在他身边吗?”

云泽拿起茶杯,替他续上:“贾林两府的根基在京城一日,在陛下眼皮底下一日,陛下就会放心。”

宁王轻笑:“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他抬头看了一眼茶茶,茶茶只觉他目光如炬,让自己感觉很不舒服,“厉帝虽然耽于声色,却不是个笨蛋,他需要一个聪明人在前朝,替他维稳。像你这样,聪明又有软肋的人最让他放心。”

云泽盯着茶茶,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转动了几下茶杯,突然笑道:“阿茶,你先出去吧。”

茶茶明白接下来是他们两个人的博弈了,她拉着林辰良走出去,还带上门。两人走到院落,这里开阔空旷,别人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又能让茶茶注意是不是有人靠近云泽和宁王的书房。

林辰良低着头,他尚显稚嫩的脸上有几丝愧疚:“对不起,我没有选择。”

茶茶按住他的头,若有所思。她本想这一世和云泽长相厮守,平平淡淡,可是云泽,有他自己的道。茶茶收回手,展颜笑道:“没事,别说对不起了,你不这样做,对不起的是天下百姓。”

林辰良拉住茶茶的手,温热的触感,他第一次郑重地对茶茶说:“姐姐,多谢你。”

云泽和宁王关着门聊了许久,婶婶过来催了好几次,都被茶茶和林辰良搪塞了过去。直到婶婶真的有些不赖烦了,想要强行推门进去,云泽才出来,当然宁王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溜走了。

一顿饭,除了婶婶,其他人大概都各怀心事,叔叔似乎也察觉到什么,面色沉重。茶茶第一次觉得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吃完,赶紧拉着云泽去自己出嫁前的闺房。

云泽虽然心绪万千,但是还宽慰茶茶:“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我能搞定的。”

茶茶叹气,拦腰抱住了云泽,云泽身上一直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原本就喜欢点一盏檀香钻研佛法,这股味道即使转世也跟着他。茶茶一直觉得云泽已经修成了佛心,只是他贪恋俗世万千,所以未能成佛。茶茶深吸一口气,觉得本来跳动不已的心也平静下来了:“云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云泽摸着茶茶的秀发:“我一直以来,就有这个想法,其实即使宁王不找我,我也会找他。宁王虽然贪恋权位,但是会做一个明君。只是,如果要设计得到御林军,你们必须要在厉帝的眼皮下面成为他的人质。可是万一兵变,他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们。”

“林辰良认识一个神医可以让祖母假病,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是假的。然后让母亲带着弟弟送祖母回老家养病。”

云泽瞳孔一缩:“那这样,只有你能成为人质了。”

茶茶轻笑:“有我这个青梅竹马的妻子在手上,厉帝才会更放心你的。”

云泽握紧茶茶的手,四目相对:“可是我不放心,万一你出什么事,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茶茶吐舌头:“你放心啦,我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茶茶顺势贴在云泽胸膛,“我们夫妻,本为一体。你事成,我必不会有事,你若是事败,我便随你而去。我们同去同归。”

云泽用力抱紧了茶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为了保护贾林两府。云泽只对贾正说了这件事,贾正权衡很久,同意了这件事,其他人包括祖母他们,都没有说。阿茶让叙送来秘药,混在她的养生药膳,祖母服下果然开始生病,太医说药石无医。薛珠带着幼子送祖母回乡,说是静养,外人只说她是为了叶落归根,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故土,连厉帝听了太医的话也不疑有他,批准他们几人返乡。

长亭外,云泽和茶茶含泪送走了祖母的车队,直到车队离去掀起的尘土都看不到了,两人才相扶着离去。厉帝派来送老太君的人跟在他们后面,说是送别,实际是监视,大概是怕他们也上了马车绝尘而去。茶茶突然停下来,直视着太阳:“似乎要变天了。”

三日后,贼子潜入皇宫,盗走了厉帝最喜欢的夜光杯。厉帝震怒,重斥御林军总管罗宏,重打五十大板,限令三日追回夜光杯。三日后不仅没有追回,贼子再次潜入,却被厉帝的宠妃发现,宠妃的尖叫惹来御林军,御林军虽然将贼子乱箭射杀,可是厉帝的宠妃也被发现已经在大殿中被杀。厉帝气急败坏之下,当时就手刃了罗宏。

至此,御林军群龙无首,朝中武将为了御林军总管的位置,争的不可开交。

朝中一片混乱,太后却突然下诏召见茶茶,说要听她弹琴,茶茶领了诏书,明白太后醉翁之意不在酒,终于来了,这天下,真的开始变天了。

茶茶抱着琴,跟着太后的女官进了宫,太后坐在最高处。虽然保养得宜,可是脸上是掩饰不了的疲惫,她是先帝发妻,随先帝东征西战安定江山。忽视了自己儿子的教养,所以才养成厉帝如今的个性。她也不失为一位奇女子,先帝后来宠爱贵妃欲立宁王,她力挽狂澜,扶厉帝登基。可是厉帝如今这样一副亡国昏君的做派,也让她心力交瘁吧,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说是厉帝,但茶茶却知道云泽真正的对手应该是这位居于高位的太后娘娘。

茶茶恭敬地行礼,太后的声音沉稳有力:“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茶茶抬头,两人对视,太后纵然见过后宫三千,也未见过这样的美人。妖艳动人,美目流转之间,世间万物似乎都黯然失色,偏偏这样妖艳的长相,却眼眸清灵。太后忍不住赞叹道:“我说云泽那样的人品相貌,世间哪有女子配得上。见了你,才知道,也唯有你这样的女子配得上了。”她旋即挥手嘱咐贴身女官,低声说,“去告诉陛下,让他不用来了。”否则他那个急色的,见了茶茶,做出什么不该做了,惹恼贾林两府,她就更加腹背受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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