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死,我活
弗兰?埃斯顿?君士坦丁。
这名骑士王国的金发贵公子,可以说是叶秋玄来到这个异世界的第一个敌人。双方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是生死仇敌,而如今的见面,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无论是谁,都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留情。
正因如此,叶秋玄在确定对方身份的时候,几乎毫不犹豫地将那份杀意显露出来,判定了对方的死期。
这份杀意,即便是塞尔莉亚也感到惊讶,是的,哪怕是之前的狩猎残杀,叶秋玄虽然也抱有杀意,但却并不浓郁,只是刀剑相向,不能留情才显露出来的。而现在,那种浓郁到让人窒息般的杀意几乎在一瞬间成为暴涌而出的杀气,让人骇然。
要知道杀意不等于杀气,杀意是杀人时的念头,而杀气这种犹如实质般的气机,没有在足够多的杀戮中摸爬滚打,是能难形成的。当然,拥有杀气不一定就比不具备杀气的人强。但在气势上却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阴冷杀意,弗兰也是悚然一紧,身体转了半圆,右手快速地搭在了剑柄上。
不过等他看清来人,反而十分愉悦的笑了起来。
“哟!这不是九羽身边的那个人吗?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居然是这种情况。啊啊!真是可惜。”
原本涌动的杀意在一刹那间收敛,反而在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的笑颜,仿佛遇上了老熟人般,毫不动容的聊着天,如果不清楚两人之间的情况,恐怕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两人是久不见面的朋友吧。
“可惜?”
叶秋玄一怔,倒是有些佩服对方,明明心里恨不得自己死,却能跟没事人一样,挂着笑容。但就这一点,叶秋玄就自愧不如,但也正因如此,叶秋玄的杀意更加浓烈了起来。跟这种正面君子背面小人的人结怨,如果不能置对方于死地,那么就只能被对方在暗地里捅刀子了。
“确实可惜,堂堂的埃斯顿第一顺位继承人,居然要在一场不明不白的游戏里丧命,怎能不可惜?”
叶秋玄也是勾起了嘴角,嘲笑道。
“哦,这么说,你们是来杀我的?”
弗兰依旧面不改色,虽然心里恨不得将叶秋玄这个戏弄他的人千刀万剐,但长久以来的秉性和习惯,依旧让他表现得像一个谦谦君子,就像一条瞄准猎物的毒蛇,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然而在发动攻击之前,却宛若无害的石头一般,一动不动。
“也是。这场游戏本就是为了让人互相残杀,你们想杀我也不稀奇。只是,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明显的另一份杀意,难道我做了什么,让你对我抱有杀意的事情吗?”
“你猜!”
叶秋玄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地应了一句。他倒不是害怕被对方知道,只是对于敌人,他从不把抱任何好意,哪怕是让对方死得明白。
塞尔莉亚看着两人的对话,也是眉头紧皱,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当她也看得出来,叶秋玄是抱着必杀的态度面对弗兰的。
“叶,没必要说废话,如果你怕一个人对付不了,我可以帮你,我们两人合力,他不死也得死。”
弗兰之所以没有立刻出手,一是性格使然,喜欢在言语上占据主动权,击溃对方的心理,再用实力打败对方。二是因为他也知道叶秋玄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否则,他早就撕破脸皮了。至于塞尔莉亚,他从一开始就不关注,一个女人还不值得他关注。
只是当他听了塞尔莉亚的话后,眉头一挑,却是开始重视起了这个女人。能活到现在的,没一个是简单的人物,而且从话里就不难听出,这个女人的实力只怕就算及不上叶秋玄,也不会太弱。
一对一的情况下,弗兰还有信心,但一对二,他就未必做得到了。
“两个人一起对付我吗?还真是看得起我?只是,这未免也太失礼仪了。”
“生死相搏,本就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塞尔莉亚毫不动摇,眉毛一挑,双眼闪过一丝厉光,接着,脚步向前一踏,背脊一挺,宛如迎风站立的女武神,英姿飒爽。
弗兰看着塞尔莉亚那如遗世独立的英姿,也不得不暗暗赞赏了一句,眼中的忌惮更是深了一分。
“塞尔莉亚,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还是让我自己解决吧。”
叶秋玄也是向前一步,伸手按在了塞尔莉亚的肩上,轻声道。
塞尔莉亚闻言,便是转头看了叶秋玄一眼,仿佛确认着什么。
“虽然我不介意用些手段,但这毕竟是我的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如果塞尔莉亚和他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那他绝不介意借刀杀人,有福自己享,有锅他人背。但在他心里,塞尔莉亚和自己是打出来的交情,加上塞尔莉亚的那份正直,叶秋玄已经将她当成朋友一般的人物。所以他不愿意将对方牵扯进来。
一旦知道弗兰,堂堂的骑士王国的贵族继承人被杀害,只怕迎来的怒火就能将他们烧成灰。叶秋玄是光脚不怕穿鞋,反正不论如何,他都只能面对对方的报复,早一点晚一点没啥区别。但塞尔莉亚不同,她本就和弗兰没什么恩怨,没必要惹上这种麻烦。
塞尔莉亚也看出叶秋玄的意思,虽然不太认同,但还是尊重了对方给予的好意。
“我帮你掠阵。”
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塞尔莉亚便向后退开,心里却下定决心,一旦叶秋玄有危险,她就会立刻相助,绝不袖手旁观。
“哦,看来今天只能分个你死我活了。”
弗兰看到塞尔莉亚退后,心里安定了几分,却也知道想逃走是不太可能了,那样做,只怕会引来对方不顾一切的出手。
“不错,但却是你死,我活。”
“看来你的确很想杀我。”
“彼此彼此。”
“呵呵,你们两个的关系很好啊,居然把背后展露在她的面前,就不怕她突然偷袭吗?”
弗兰一瞥,望向站在叶秋玄身后的塞尔莉亚,笑道。
还不等叶秋玄反驳,塞尔莉亚便抢先道:“我的剑刃只会迎向敌人,不会迎向朋友。”
弗兰眼睛一眯,心中恼怒,居然不是利益结合的队伍,这家伙真好运。
他原本就是想挑拨叶秋玄和塞尔莉亚的关系,让他们互相猜疑,他能从中得利,却没想到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心中不忿可想而知。
“把你那恶心的嘴脸和鬼蜮伎俩收起来吧,弗兰。”
弗兰的险恶用心,叶秋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当下大喝道。
“如果你还是一名剑士,拥有剑士之心的人,就好好和我厮杀一番吧,别再用这种小伎俩了,那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你这是在小瞧我吗?”
“当然不是,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我还没自大到那个地步。何况就算是倒在我锐爪下的猎物,也有临死反击的能力,我又怎么可能小瞧任何一个对手呢?”
叶秋玄双眼寒光一闪,已然拔出腰间悬挂着的宽刃剑,凛然道。
“我只是想说,再磨磨蹭蹭的话,我的剑就会刺穿你的胸膛。”
弗兰也是面色一正,双眼也是凌厉了起来。
“呛啷!”
利刃出鞘,和叶秋玄的宽刃剑截然不同,剑宽不过一只手指的大小,剑身又细又长,看起来就像是西洋击剑用的剑刃,但剑柄却不是那种圆形的护手,而是呈一个十字的护手,相互之间又用呈弧形的钢铁串联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圆环被两根交叉的钢条切开一般,十分奇特。
“弗兰?埃斯顿?君士坦丁,在此,献上最华丽的表演。”
话音一落,弗兰便俯身前冲,挺剑一刺。没有花俏,没有犹豫,弗兰俯身向前,便是化作一道黑影,快速的向叶秋玄的方向飞驰而去。利剑一挺,就如那直射而出的箭矢,带起一抹寒光。
在此之前,叶秋玄就已经知道弗兰擅长极为出名的剑斗术,但剑斗术究竟是什么样子,叶秋玄却没有丝毫的概念。然而当他看到那细小而狭长的剑刃的时候,就知道那名为剑斗术的东西应该不简单。
但这一刻,叶秋玄才知道,所谓的剑斗术恐怕就只有一个字,快。
快,就是快,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剑都要快得多,即便是见识过塞尔莉亚那如同飞凤凌云,轻灵绝响的天翔飞剑剑技,在快字上都要差了些许。当然不排除因人而异的可能,但能在速度上比塞尔莉亚还快,就知道有多么不凡了。
叶秋玄眼神一凝,身形暴退,与此同时,反手一撩,同样是一剑挥了出去。
然而,那飞驰而来的剑光,却在迎上叶秋玄反手一剑的刹那,突然一拐,以极为刁钻诡异的角度绕了开去,从侧面突刺而来。
叶秋玄眉头一紧,心中骇然,身体的动作却丝毫不停。看着侧面而来的剑光,叶秋玄想也不想,突兀地向前一踏,身形一转,滑步而开。
一来一往,两个黑影在交锋的第一招中便是相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