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年少的气息，湮灭成尘

苏凉站在她身边，默不作声。这么多天，苏凉不是一点没有程予默的消息。那天程予默跑出去，夏芷雪的确追上了她。而她，不过转身平静的看着她，半晌开口：“夏芷雪，我现在或许能了解一点沫柒的心情。只不过，在周梓易和安景之间，沫柒难以抉择的，是坚守曾经的情谊，还是把握现在的爱情。而我，是需要在苏凉和时宇里选择一个人，因为时宇喜欢你，而我喜欢时宇。”

夏芷雪微微一愣，她在听到苏凉咆哮时，猜到了几分，却没想过这样在电视剧里发生过无数次的事情，竟然也会发生的在自己身边。不过，她和郑绍云不也是么？她当年倒追郑绍云，只不过拿到的，是没有结局的结局。

真实的人生没有戏剧性，但戏剧性的人生，会比戏剧更戏剧。这个时候，夏芷雪终于相信了这句话。

“其实，如果真的要在时宇和苏凉当中选一个，我会选苏凉。”耳边再次响起程予默的声音，夏芷雪被搪塞的无话可说。在某种情况下，或许程予默和苏凉是一样的，她们同样重视友谊大于天。

“苏凉，我们都应该惭愧。”沫柒在听苏凉讲完之后，沉默许久才开口，“是我们给了她一刀又一刀，对于友谊，我们都说重视，只是谁都不如程予默。”

一时间，两个人沉默了，只剩街上大小车辆的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突然，大门开了，苏凉和沫柒一同望去，透过传达室的玻璃，她们看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那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对她们说：“进去看看吧，就当和母校道个别。”

然后他拄着拐杖，慢慢的走进传达室。

这个老人她们很熟悉，从她们高一开始，每天都能见到这位穿着老师制服，笑盈盈的把同学们迎进学校的老爷爷。她们进去了，只是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亮丽的彩漆，没有才华横溢的板报，没有一套桌椅，只有一个个空荡荡的房间，满眼都是白色的。

走在这里的那一个地方，总会勾起一段一段流光溢彩的碎片，清闲的高一，繁忙的高二，火热的高三……原来从一楼到五楼的距离，真的只有三年。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点出去，要拆楼了，会有危险的！”不知不觉的，竟已有工人们进来了，苏凉和沫柒只得带着不舍的心情走出教学楼，在大厅的时候，已经听见了“哐哐”的声音，声声刺耳，震如两人的心里。

这里是唯一存留周梓易气息的地方，终究还是要永远的离开了。两个人走出大厅，看到那位一直看门的老爷爷站在大门外，他微驼着背，拄着拐杖，总是笑盈盈的眼眸，也蒙了一层水雾。

她们站在老人身边，看着这栋琉璃瓦建筑坍塌下来，从一个培养精英人才的大楼变成一堆废墟。

“我在这所学校看门半辈子了，突然要我离开，倒还真有些舍不得。”老人喃喃自语，转头看了看苏凉和沫柒，笑盈盈的说：“回去吧，人总得往前看。无论换不换校址，校风还是不变，你们都是人才……”

老人说完，便拄着拐杖慢慢的离开了。远远望去，那和蔼可亲的老人一霎之间，苍老了许多，也瘦小了许多。

沫柒提出想要沿着曾经上学的那一条路，再走回去，苏凉应允了。这条林荫道，曾经是他们四个人上学的必经之路，就从学校侧面开始，两面种满白杨，一直延续到街边转角结束，往右走是高中，往左走是幼儿园。

这个时候或许正是下午三点多，幼儿园已经放学了，那些小的就如洋娃娃一般的孩子们，解绑结队的一起往不同方向走着。苏凉和沫柒听到了身后孩子们开朗的笑声，那声音是那样稚嫩，却又是那样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