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观礼
虽然已经进入了冬季，但是整个蔚城却被圣殿的圣殿使们不惜用强大的战力经营出一份春意盎然，万象更新的场景。
域境境主迎娶圣殿圣女的仪式将会在一片繁花似锦中举行。
所有收到请帖的氏族以及各大势力们都已经赶往蔚城。
众人更多的是好奇域境境主是何方神圣能，竟然能迎娶圣殿圣女，这简直是一步登天的节奏啊！
有人是因为想要不遗余力地巴结圣殿而匆匆赶来，有的是好奇域境境主赶来一观，有人纯粹是前来见识这世纪婚礼的现趁回去有了吹牛的资本。
总之，整个蔚城因为这些不请自来或者请了拖家带口的来，而变得拥挤起来。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婚期如期而至……
婚期的仪式是域境境主带着迎亲队伍前来圣殿迎接新嫁娘圣女，期间会遵循民间习俗完成仪式才会启程赶往域境。
一大清早起来，整个蔚城在云雾缭绕，隔夜的花骨朵徐徐绽放中热闹起来。
庄严，恢弘又不失喜庆的礼乐从高高的圣山上传来，余音不绝于耳，让人忍不住心驰。
众人便知，仪式马上要开始了。
身份地位低微的只能留在蔚城内远眺着圣山观礼，而持着域境送去的黑色暗纹请帖的，都能凭借此贴登上圣殿的观礼台有了一席之位。
整个观礼台是红衣圣使集大战力合力开辟出的一块占地面积五千平方米的空中平台。
虽然说是空中平台，犹如凌空独处的仙境一般，但是这不过是在圣殿的东侧填出来的一个宽阔的平台罢了，加上平台上云雾缭绕，从远处看去，好像整个观礼台生生架在半空中一样。
但是这手笔也足以震惊住前来观礼的众人了。
一个个身姿清丽容颜脱俗的圣令使者们从圣殿中鱼贯而出，手中皆托着托盘，衣袂飘飘踏空而来，将观礼台上杯盏灵果置好后，才引领着来客一一入席。
此时，从圣殿中传来一阵古老的编钟旋律，紧接着，一排红衣圣使挎着花篮身姿轻盈地飞掠而出，一瓣瓣花瓣儿从她们如凝脂的玉手中散落，纷纷扬扬，瞬间拉开了婚礼的序幕。
宾客们都被这迤逦的画面吸引着，甚至有人不再贪食矮几上难得一见的极品灵果，琼浆玉液，而是站起身来，翘首以盼那抹在随侍的搀扶下，身着大红刺绣镶边挑线缕金彩凤嫁衣，头戴金珠镶边，烟纱缎面蝶恋花刺绣红盖头的圣殿圣女罗白蔓。
虽然众人在烟纱盖头的朦胧中对圣女罗白蔓的真容看得不真切，但是从她行走间的仪态，以及露在外那双神女一般的莹白得晃眼玉手，以及纤细修长的雪白脖颈便能想象出圣殿圣女的胜颜是何等美艳！
正在众人沉浸在罗白蔓入画一般的极致美景时，不了解司空封玄的人心底不由得同时升起一个疑问：那个能迎娶圣殿圣女的域境境主此时在何处？
正在众人的好奇心升起时，骤然，一道身着绯色圆领袍服，玉宝相革带，乌黑的长发整洁地束起，着蟒冠，漆黑狭长的眼带着微微冷意，身躯完美，风度翩翩的男子从空中踏云而来，撞进人们的眼中，措不及防。
所有认识和不认识司空封玄的人都被他这一瞬间的风华迷了眼，甚至忘了刚才还令他们惊艳的新嫁娘罗白蔓了。
有人看着冷面的司空封玄，情不自禁地呢喃：“这个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呢？”
不明真相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想到了答案，那就是为什么地位崇高的圣殿圣女会选择下嫁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域境境主。
如此令人痴目的美男子谁会不爱？
罗白蔓仰着头，目光痴痴地望着正朝她一步步，仿若踏在她心尖上走来的司空封玄。
她等了一千年……
忍不住，泪水盈满了眼眶，有辛酸也有幸福。
“圣女，今天是您的大好日子，您要高高兴兴的出嫁……”随侍的红衣圣使听闻罗白蔓厚重的鼻音，作为心腹，她尽心地劝着，但是心底却还是忍不住担忧。
‘姑爷这几天虽然说遵从婚俗不见圣女，但是如此冷冰冰的姑爷，难道是真心想要迎娶圣女的吗？’
而此时罗白蔓体内已经沉浸了几天的魔魅王正暗自焦急，他是极其不愿意罗白蔓嫁给司空封玄的，若是罗白蔓嫁给司空封玄了，那他岂不是要日日夜夜都要活在杀神的眼皮子底下？
魔魅王一直在等，也一直在赌，他赌司空封玄是不会真的要娶罗白蔓的，可是现在这场景，这礼乐，这吉服……
等等等等都让魔魅王不得不认知到一件事，那就是司空封玄这个杀神是真的要举行婚礼仪式的！这完全超出了魔魅王的算计。
若是司空杀神真的娶了罗白蔓，那罗白蔓岂不是不会因为暴怒而失去理智？岂不是与他的计划相悖?岂不是不能完全相容？那这段时间一直傻等算什么？
可是魔魅王尽管急得团团转也丝毫没有办法，他现在没打算和司空封玄死战到底，因为不知道胜算有多少……
司空封玄一步步步履从容地走到正倾慕而欢喜看着他的罗白蔓面前，然后伸出手，默默把罗白蔓柔嫩的手牵住，一前一后开始步步往最高点的行礼台上行去。
罗白蔓怔怔地跟在司空封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此时她完全忘了这世间的算计，心底虔诚，准备全心身奔赴她的幸福。
行约半盏茶，司空封玄领着罗白蔓终于走过了长长的观礼台，来到了行礼台前。
顿时，司空封玄松开罗罗白蔓的手，神情肃穆地上前把香烛燃上，眼神直视着她说道。
“我们行礼吧，大家都等急了。”
罗白蔓的眸中神光绽绽，欣喜若狂，她完全沉溺在司空封玄深邃的目光中。
“好。”罗白蔓的声音柔软如身边漂过的雾，浮过的云……
司空封玄把手中点燃的香分出三支递给罗白蔓，然后两人齐步上前。
当两人并排站在案台前后，司空封玄高举手中的香，待香烟袅袅，他的声音缓慢却沉稳得没有一丝起伏，甚至是机械地唱起了祷文。
“兹天厚物，万体生灵皆佑于天道之下，今本人司空封玄将祭上祷文，与罗白蔓契为天佑婚约，歃血为证……”
罗白蔓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司空封玄，她想不到司空封玄会对她如此之好，好到让她都不敢自信。
她以为等了一千年，能盼来这辈子的婚约便好，意料之外的是现在司空封玄竟然带着她举行的不是民俗的婚礼仪式，而是作为修者最高，最严谨的承天佑仪式。
这承天佑的婚约仪式若是完成，那他们会生生世世，所有灵魂都会纠缠在一起，除非灰飞烟灭，否则都会找到对方。
“阿玄……我以为，你的心仍有芥蒂……”罗白蔓的眼眶发红，哽咽得说出不话。
而此时，罗白蔓体内的魔魅王也差点哽咽的说不出说了，他也是感动的，感动自己有足够的耐心，眼看就要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本来他还在想司空封玄到底要做什么的，但是从这个承天佑的仪式一出，魔魅王便清楚了。
他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
罗白蔓等司空封玄唱完祷文后，她也虔敬地学着司空封玄的模样，唱起了祷文。
等到罗白蔓真心诚意的把祷文唱完后，司空封玄的手指间凝聚出一柄带着寒气的兵刃，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用兵刃把另一只手掌心划破。
“嘀嗒——嘀嗒——”殷红的血快速地淌了出来，汇聚成滴，滴滴坠落，漂浮在他的周身，悬空着。
尔后，司空封玄并没有给罗白蔓思考的机会，他把罗白蔓的手执起，然后没有一丝怜惜之意划了下去。
罗白蔓的血迅速飙了出来，她有些吃疼，语气和眼神不由撒娇中带着一丝嗔怨朝司空封玄扫去：“阿玄，你弄疼我了。”
她本以为会得到司空封玄安慰几句，但是却发现司空封玄一双眼只是紧盯着那些淌出来，正悬空漂浮的血滴子。
莫名的，罗白蔓心下有些失落，她突然想起了巫巧嫣，以前的巫巧嫣在司空封玄面前，只是稍微破了一道指甲盖那么大的口子，司空封玄便紧张得赶紧帮她止血。
罗白蔓摇摇脑袋，试图把脑子里让她心乱的事都摇掉，她在安慰自己：阿玄都跟你承了天佑的姻缘了，所以以后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阿玄都将会跟你完完全全在一起，你还求什么呢？而那巫巧嫣，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罢了。
这么想后，罗白蔓的心便释怀了。
看台上，众多来宾皆目露崇敬之光望着司空封玄，他们以前觉得司空封玄能娶得圣殿圣女，不够是仗着极其好看的一张脸而已，但是此时看到司空封玄身上逸出的威势，以及那些古老的，繁琐的承天佑仪式。
氏族们知道，只有一些老氏族中的老古董才隐约知道仪式大概，可是他们此时却看到眼前这人行动间毫无凝涩感，动作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由得看台上的观礼者们皆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着司空封玄，猜测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能人？
罗白蔓本来也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司空封玄，但是渐渐的，她觉得不对劲了，她发现那些悬浮在周身的血滴子在慢慢改变着色泽，从司空封玄身上淌出来的血滴子会渐渐变成金色，圆圆滚滚，绽着金光。
而她身上的，则慢慢成了凹凸不平的黑褐色，甚至带着一股腐臭的死尸味。
“阿玄，这是什么？”罗白蔓瞪大眼，心底有些慌乱地看着司空封玄，却发现司空封玄迎着她的目光冰冷，神情厌恶！
然后从怀中套出一张洁白的帕子，缓慢地擦拭着手，如同手中沾染上十分污秽的东西一样。
而罗白蔓想到，司空封玄的手之前攥过她的手……
倏然罗白蔓的脸苍白如纸，她的身形一个踉跄，猛然倒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