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衷肠

天牢中,袁文书来到一间单人牢房中,伤心失望疑惑的看着一身囚服的蓝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南进?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

蓝月仰仰脸,逼退眼中的泪意,眯了一下双眼,掩盖住内心的一切情绪,面露嘲讽冷然,道:“袁文书,你太幼稚了!你以为我来到你身边是偶然?告诉你,那是我蓄谋已久的计划,本以为要颇费一番功夫,谁知鱼很快上钩了,好蠢笨的一条大肥鱼啊!”

袁文书不敢相信,蓝月平时温温婉婉,温柔体贴,此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不认识了,却又极为熟悉,话语如剑,剑剑剜心见血。

“我是你口中的那条大肥鱼,愚不可及对吗?蓝儿,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我们相处的时间较短,于我来说却是一辈子。”

“这些日子,你一点点也没感受到我的爱意吗?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你的历史,我只爱你这个人,一个叫蓝月的女人。”

“我还整天劝和南进与岳祺泽呢,谁知我的生活才是一团糟,我爱的人不爱我,处处算计,处处伤害,看来我确实该孤独终生,感情于我便是镜花水月,看似美好,实则遥远。”

“你虽无情,我却不能无义,说出你背后的指使之人,我找南进想办法救你出来,从此后两不相欠,各归各路。”

蓝月背过身去,心内苦痛万状,面上却极力镇定:“我身后并无指使之人,你说的好,咱们各归各路,两不相欠,生死无关,你走吧!”

袁文书:“那你为何要伤害南进?南进对你处处礼让,亲和有加,如亲人一般,你却背地里下刀子,狼心狗肺。”

蓝月浑身紧绷,人抑制不住的轻颤,“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不用你假好心。”

袁文书:“我假好心,蓝月你他妈的还有良心吗?自从得知你去伤害南进,老子一口水一口饭都没吃过,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

蓝月:“我的心自小便浇灌铁汁,精心培育而成,袁文书,遇上我是你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谁让你傻呢!走吧,彻底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我只会记起你的可笑,你的愚钝、、、”

袁文书脑袋一团黑气,倔强伤心的瞪着蓝月:“好,我走,我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见!”说罢,大步离开,泪水洒落。

蓝月转过身去,泪水早已洗面,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栏杆,头死死低着栏杆之间的缝隙中,眼睛盯紧着熟悉的背影。

过去了,都过去了!袁文书,你我之间结束了!

摆脱赵构的追根问底,南进独自一人来到福缘楼前的亭子中,桂花陆续绽放,一簇簇米粒般大小的花朵聚集一处,散发着迷人的芬芳,香飘万里。

“临清候可来?”

刘二一脸为难:“临清候板着一张脸,未曾给答复,我说您会一直在福缘楼等着。”

谁能想到相处多日的主子会是一个女子呢?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古往今来,她做的天衣无缝。

南进端着茶盏,望向远方:“刘二,你可曾后悔跟着我了?”

刘二肃然:“不曾后悔,我追的是南进这个人,与男女无关!”

南进:“听见你如此说,我便放心了!你也下去歇息,我想一个人静静。”

三国使臣相继离开,忙碌的日子也清闲了,与岳祺泽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为零,相见也是一张冷脸,这是她欠他的。

他全心全意,她始终隐瞒。

夕阳西下,似血似火,刘二焦急的看了发呆的南进两眼,岳祺泽生气是为必然,南进隐瞒他人情有可原,只是对岳祺泽则太狠了。

南进望着路的尽头,一匹匹马掠过,一辆辆马车走过,一个个人来人往,无数次惊喜,无数次希望,无数次落空,岳祺泽真生气了。

南进上马,刘二松了口气,一坐便是一下午,他等的都无聊了,还担心她会等一夜,好在想开了。

“怎么后悔了?”

岳祺泽迎面而来,只见南进一身碧色绣银牡丹纹织锦高腰襦裙,外罩一层白色绡纱,发成回心髻,戴两支珠花,清丽非常,岳祺泽的一颗心险些跳出来。

南进一身男装便迷得他晕头转向,不分南北,一颗心彻底的沦陷,现在故意精心装扮,佑惑非常。

南进跳下马来,惊喜的如同一只欢乐的小鸟,飞跳到岳祺面前,一双水晶大眼中满满的喜悦,道:“三哥,我等了你半天,你怎么才来啊?等我失去耐心,正打算去找你呢!”

岳祺泽轻哼一声,走进小亭中,暗道自己没出息,一见到南进,下狠的心便软得一塌糊涂,此次势必要借着势头压一压南进。

岳明与刘二对视一眼,苦大仇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两人在一起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只别弄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

南进自觉理亏,端茶上糕点,极尽殷勤周到,刘二在旁边暗暗咬牙,南进是有错,但也是情非得已,骗了所有人,不仅是一个岳祺泽。

岳祺泽却因为欺骗冷落南进,端起高高的架子,看着眼疼,走了!

岳明笑得合不拢嘴,老夫人最近喜笑颜开,显然已经明白主子的心意,府中一片清明安乐,连陆媛的心态都好了很多。

主子此时正憋着气,南进放下身段哄上两句,主子立即缴械投降,那副样子,他看着得难受,去附近转转。

“三哥,我记得你说过不在乎我是男是女,如何过了几日便忘记当初的诺言?三哥当我是陌生人,我好难过啊!”

岳祺泽甜蜜并头疼,他还满腹怨气无处可说,南进倒先开始诉苦水了,谁是受害人啊?这性子惯会倒打一耙。

“你瞒得我好苦啊,得知你是一男子从而喜欢上你时,知晓我是多么的难受,多么的犯罪感,多么的压抑、、、”

岳祺泽只觉满腹委屈憋屈,南进从石凳上起身,蹲在岳祺泽腿边,仰着头道:“三哥,我的事情你都了解清楚了对吗?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三哥会说出自己的身份吗?”

“未有功名之前,我说出身份,九哥是会将我接回临安府,然后呢?嫁人生子,为政治的筹码?!”

“先不提完颜绪宗,只说乌古伦飞若知晓我还活着,向九哥讨要,以当时大宋的国力,九哥会鼓掌相送吧?!我没有出路可走,在军中打出一片天来,占据主导位置,才是最正确的。”

“幸好我遇到了慧眼识英的三哥,一路功劳一路高歌,一路猛进,若无三哥,我的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所有的苦楚,日益压抑,我却不能宣之于口。赵氏皇族的灾难,父皇、皇兄的惨死,众位姐妹所受的欺凌,我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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