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贴身看护
等洛薇稍有好转，段恒恺指挥着白班的两个护工、营养师、按摩师，医院的护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转到了西侨医院。
刚一进院，洛薇一点都没觉得这是医院，倒像是度假酒店。整个医院以白色为主，掩映在一片枫树围成的园林中。医院是开放式的，清一色的落地窗，窗外的花园仿佛触手可碰。没有什么医院的痕迹，没有寻常医院的消毒水味，连门牌都是布艺的，白色的宣软的棉布，上面写着科室的名称。
随着洛薇一点点恢复，脸蛋有了血色，嘴唇的血色也回来了，从病西施又变成了俏西施，张宁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她天天小米粥鸡蛋鸡汤地喂着洛薇，洛薇有时候狐疑：“这是孕妇吃的吧？”
“哎呀，你现在比孕妇还娇贵呢。”
洛薇掐了张宁一把，张宁跳着脚躲，直抗议，把你伺候好了，掐人这么疼。
两人说说笑笑，段恒恺就在一边看着，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
张宁因为心情好，故意逗段恒恺：“段哥，你们公司每次撞了人，都这么下血本吗？”
段恒恺眉头一皱，没把这话当笑话听，正色道：“那晚情况特殊，我开车十几年，还从来没撞过人。”
“跟你开个玩笑，你看，薇薇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出院了？这病房这么贵，我跟护士打听了一下，呵，一天一万多，比ICU还贵。”
段恒恺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洛薇一眼，转身走了。
虽然医生把病历都展示给了洛薇，但是从段恒恺的反应看，医生并没有全部都说，一定有隐瞒。
程锋最近每天都来医院，和医生聊聊，看看洛薇，然后坐在她旁边用平板电脑办公。洛薇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问他：“你不怕泄露公司机密吗？”
“如果你已经能窃取我公司机密了，说明你痊愈了，我会高兴。”
“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
“这个你就不用想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你很清楚，但你说了不算。”
“我不是你的员工！”
“你是我的病人。”
洛薇干瞪眼，他一边办公，一边打发她，洛薇突然一只手按在屏幕上，逼他看她：“如果你强迫我不让我出院，涉嫌非法监禁。”
“那好，你可以出院。”
“谢谢。”洛薇就要掀被子。
“我会让医生去你单位诊治。”
“你！”他应该只是吓唬她吧？洛薇审视他的眼睛。
但是他太狡猾了，面无表情，一点信息都不泄露。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从电脑屏幕上撤走，又把她的手“还”给她，塞进被子里，继续办公。
突然，门口进来一个人，洛薇扑通一下就坐起来了，是政工科的付姐，左手提着果篮，右手捧着一束百合花，笑吟吟地走到洛薇床边。
“薇薇，好点了吗？单位领导让我代表同事们来探望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付姐，我好多了，谢谢领导和同事的关心！你这么忙，还来医院看我，我真的过意不去。”洛薇不是客气，基层法院的政工科既管财务，又管后勤，还肩负着办公室的职能，加上人又少，平时真的是忙得无暇分身。所以，她是真的觉得给单位添麻烦了。
见付姐有些疑惑地看着程锋，吃不准程锋的身份，程锋伸手向她：“你好，青锋公司程锋。”
付茹一下子眼睛就瞪圆了：“程总？幸会幸会。”
“谢谢你专程来看薇薇。”
这话说得，好像他和薇薇是自己人，倒把付茹弄成了外人。洛薇咳嗽了一声，怕付茹误会，便想解释，但是程锋简要地向付茹说明了洛薇的病情，两人客气了一会，程锋道：“薇薇说贵单位很忙，我们不便再占用你的时间，这里有我照顾薇薇，放心。”
付茹确实是忙，再想想自己来时程锋就在洛薇病床边的小桌子上办公，看上去亲密无间，自己还是别当这“灯炮”了，就告辞了。
洛薇看看程锋又继续办公，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便道：“付姐可能误会了，你怎么没解释清楚？”
“误会又怎样？”
“对你不重要，对我很重要。”
“或许她误会得对，薇薇，我发现照顾你会上瘾。”程锋笑着道，他的眼神里都是挑逗。
洛薇正色道：“很多老太太等着人拍痰，你快去吧。”
“照顾别人我没兴趣。”
“就想照顾我？”
程锋一挑眉，承认。
“那我可要收你钱了。”
程锋一笑，“最好让我付不起，我可以慢慢还。”
洛薇不搭理他，脸朝墙。
过了一会，她听到程锋合上电脑，从椅架上拿起外套，走到客厅，交代了段恒恺几句便走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洛薇便给张宁打了电话，让张宁来接她。
不料，被段恒恺拦住了，听说洛薇要出院，眼镜后的眼神闪烁游移，嘴上说着不闲不淡的理由。
张宁有点不快，道：“薇薇早点出院，你们少花点钱，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去问问大夫，张宁，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
洛薇看着他们出去，开始收拾东西。她本就没带多少东西，都是张宁后一点一点搬来的。
东西都收拾完了，俩人才回来。
张宁叹着气道：“薇薇，医生说还要再观察几天。要不你在这继续住着，反正也不差这两天。”
“张宁，你知道的，我有几个案子，如果再不开庭，就要超审限了。”洛薇不理解张宁的突然“倒戈”。
“反正你就是不能走，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工作重要。”
张宁求助从地看段恒恺，但是眼神里是深深的厌恶。
张宁细微的表情逃不过洛薇的观察。他们见过医生之后，医生一定是说了什么，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她突然想起在社区医院时，一个大夫说，有可能影响生育。这几天，这里的医生，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这个病症。
“段哥，张宁，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张宁用力推了一把段恒恺，把他推到洛薇前面。
“薇薇，其实也不确定，医生现在也只是推测。”
“推测什么？”
段恒恺仍然不敢说，而张宁不愿说，三人僵持着。
没有程锋的首肯，段恒恺是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洛薇的，否则等待他的，真的会是“吃不了兜着走”。
“推测什么？”洛薇又问了一遍，见他们二人都木在那里，谁也不吱声，洛薇便要去问医生，被段恒恺和张宁拦住，洛薇当时就变了脸色，正欲斥责，突然，程锋大步走了进来。
程锋沉着脸，斥段恒恺：“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段恒恺连忙松开洛薇，把张宁拉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