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大局为重
李华龙一身疲惫地往椅子上依靠,还未等缓口气,金少武便冲了进来道:“请主公严惩岛津康泽临阵脱逃之罪!”
名呈傲将金少武拉到一旁说:“金将军,主公现在累了,让主公休息会儿吧。”
金少武道:“可是岛津康泽他……”
名呈傲打断道:“岛津康泽的事主公会记在心里的,金将军放心吧!”
金少武虽心有不甘,但是听名呈傲这么一说,也只能忍着一肚子火气退下了。
“名呈傲!”
李华龙突然惊醒,四处喊着寻找名呈傲的身影。名呈傲和金少武连忙跑来道:“主公,您没事吧?”
李华龙一手拉住名呈傲道:“没事……没事……周建凡和周光平有消息了吗?”
名呈傲道:“刚得到的消息,周建凡和岛津康泽退去了筱仲城,周光平……战死了!”
李华龙道:“什么?!光平他……光平……”
李华龙顿时急火攻心,双眼一发黑便昏倒在地。名呈傲和金少武赶紧搀扶这李华龙躺到床上,卫戍营的军医闻讯也迅速赶来,简单地急救过后李华龙才睁开了双眼。
“主公,感觉如何?”名呈傲问。
“名呈傲,我真后悔当初让岛津康泽去凌都,我当初怎么就那么蠢?明明知道他已经不能再信任了却还让他继续留在凌都!”李华龙悔恨道。
“主公,我们还有机会的,我和金将军愿意追随主公一道击退紫炎朝廷的大军。”名呈傲说。
“没错!主公,我金少武誓死追随主公左右!”
“罢了,罢了,后悔也多余了,”李华龙马上扭转心态,“名呈傲,你刚才说周建凡和岛津康泽在一起是吗?”
“是的,他二人都在筱仲城里。”名呈傲回答。
“金少武,你要密切注意敌人的动向。他们刚打赢了一仗,士气正盛,很快便会来攻打野慧城或者筱仲城。”李华龙吩咐道。
“是!卑职这就去办!”
金少武退下后,李华龙喘着粗气对名呈傲说:“我是真希望他们能分兵两路,一路去筱仲城,一路来我们这里。”
名呈傲道:“主公不要多虑了,城内有我和金少武负责,您就放心修养吧。”
李华龙听了这话,心中安定了许多,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名呈傲为他盖上被褥,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并吩咐左右侍卫任何人不许进去打扰李华龙休息。
崀山城
“白叔叔,前方怎么样了?”徐恪问道。
“阮秋华的五千人马在冷森林和李振江的人马僵持不下,彭超和徐哲那边倒是有了很大起色。”白昌永道。
“这样啊……”徐恪寻思了一会儿道,“那就让阮秋华想办法摆脱李振江,这样拖下去百害无一益。”
“好的,我这就让人去办。”
白昌永刚走到门口,忽然又辙了回来对徐恪说:“对了,方才行军司令送来情报,说李华龙那边又跟人干上了。”
“哦?什么人?”徐恪问道。
“是几十年前难逃的紫炎朝廷。这次他们组织了一支号称二十万的北伐大军,几天前便跟李华龙在凌都打了一场大仗,李华龙兵败丢了凌都,现在在野慧城窝着不出去了。”白昌永道。
“二十万的北伐军……白叔叔,将我刚才说的命令改一改,”徐恪说,“让彭超转兵支援阮秋华脱困,徐哲部队先行撤回呈平城。”
“撤回呈平?”白昌永疑惑道。
“没错,撤回呈平。”徐恪肯定地说。
“可是……为什么?”白昌永问道。
“这个你先别问了,先让他撤回呈平等我再说,”徐恪思索道,“另外在彭超支援完阮秋华后让他们两的部队原地不动,等徐哲撤过崀山城后让他们两也撤回呈平。对了,顺便再让人帮我送一封信函,送给杨威。”
“我可真是越来越不懂你在做什么了。”白昌永道。
“白叔叔,到了呈平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徐恪笑了笑道。
“好吧,我这就去办。”白昌永道,“那么崀山城你打算怎么办?”
“交给莫河就好了,他能够胜任的。”徐恪说。
白昌永马上出门找来了三个行军司令,将徐恪的命令向他们复述了一遍。
当夜,徐恪亲手书好一封信函,找了一名行军司令让他带着使节仗连夜绕过冷森林,将信函交给坐守白城的杨威的弟弟,杨嵩。
杨嵩一看信函封面落笔是徐恪的字迹,便自己马不停蹄地跑去上原城将信函交给杨威。
“送信的人呢?”
“就在门外。”
“去叫他进来吧。”
“是。”
杨嵩将行军司令领了进来,杨威放下信函问道:“这真的是徐恪的笔记吗?”
行军司令答道:“这的确是我们徐将军的笔记。”
杨威道:“那好,你回去告诉徐恪,说我杨威答应他跟他会面一次。至于地点……就定在上原城!”
几名侍卫领着行军司令出了城,杨嵩问杨威说:“把会面地点定在上原城,徐恪怕是不会来了。”
杨威道:“来不来随他便,要想见我杨威就只能在上原城!”
杨嵩道:“要是徐恪真的来了,不如我们就在上原城将他做掉。也好免去后顾之忧!”
杨威听了并没有回答杨嵩的话,只是将眼睛合上,养起神来。杨嵩见杨威没有发话,便只好躬身退了出去。才离开没几步远,后面就追来一名侍卫。杨嵩一回头,只见侍卫连忙贴到杨嵩耳边说:“主公说,他很想去东朝海看看。听说站在呈平看海最好,他很想去。”
杨嵩心领神会,点头向侍卫答谢了一下便到卫戍营着手布置去了。
行军司令回到崀山城,将杨威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给了徐阃白昌永。白昌永听完立即反对道:“徐恪你不能去,这很明显是想将你骗进他杨家的地盘,然后除掉你。”
徐恪道:“上原城……我想可以去。”
白昌永道:“你疯了?万一你一去不回,那我们将群龙无首,呈平和崀山就会被杨威给吞并!”
徐恪道:“放心吧,白叔叔。杨威不是只图眼前小利之人,我知道该怎么应付他!”
白昌永见徐恪是铁了心了,便也不再强求什么:“如果你真的要去,那要带上一千骑兵。”
徐恪仿佛对自己的安全并不在意,笑着说:“白叔叔,我要是真的带上一千骑兵去上原城,那杨威就更有理由杀我了!”
白昌永道:“你是将军,总不能没有点保护措施吧!”
徐恪道:“那就让张横一个人跟我去行了,他武功高强,万夫莫敌,这你总放心了吧?”
白昌永冲侍卫喊道:“来人,去把张横叫来!”张横,是徐恪攻打坝阜之前收留下来的散人,因其力大堪比彭超,而且从不怕死,便让徐恪留在了军中。
不一会儿,张横走进屋来拱手问道:“不知将军找我有什么吩咐?”
徐恪说:“你简单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上原城,见一见杨威。”
张横诧异地看着白昌永,半天说不出话来。白昌永说:“让你去准备你就去准备便是了,还愣着干什么?”
张横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住所收拾了一两件单衣,带上长刀。又去牵了两匹肥马,来到门外等候徐恪。
白昌永跟随徐恪出门来,徐恪仅带了一把长剑,没多犹豫便上了马。
“要是彭超、阮秋华和徐哲回来了,就带着他们直接去呈平等我。”
嘱咐完这一句,徐阃张横挥着马鞭飞快地跑出城去。白昌永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默念道:“但愿平安无事!”
徐阃张横一路绕过冷森林,挑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山间小路,行了两天一夜,终于在当天夜晚到达上原城。
杨嵩听说徐恪来了,便亲自出城来迎接。看见徐恪身旁只有一骑,心中疑惑起来。杨嵩将徐恪领到一处驿馆住下,弄来一些酒菜好好地招呼了一番,然后回到杨威的府邸去了。
夜深了,张横从窗口探出头来瞅了瞅,说:“这下可好,让人家给监视了。”
徐恪笑了笑说:“咱们又不做什么亏心事,也不耍什么阴谋,他爱监视就让他监视好了。咱们只要放心睡大觉便好!”
张横心有顾忌地关上窗户,亮着灯,二人便静静地睡去。
翌日清晨,杨嵩派人来叫徐恪,说杨威想见他。徐阃张横洗漱了一番,整理好了衣装后随侍卫去了杨威的府邸。
一进门便看见两个高大威猛的人狼石雕,左右侍立的杨威的亲近随从皆是狼皮包裹着盔甲的。侍卫带着徐恪绕过一个水池,水池中央也摆着一个石雕的仰天长啸的雄狼。
穿过一个较大的厅堂,徐阃张横直接来到了杨威平日常用的屋子里。
“原狼阁。”
张横抬头看着堂屋上挂着的木匾,忽然一个声音传如耳中:“徐将军,昨日住的还习惯吗?”
徐恪说:“有杨国守如此周密的安排,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杨威微笑道:“徐将军这次来找杨某不知所为何事?”
“这事说好了也不算什么难事,只怕是说不好……”
“哦?这杨某倒想听听。”
“我们两军在冷森林打得必备不堪,这样下去必定两败俱伤。”
“那你的意思是?”
徐恪犹犹豫豫地吐出两个字:“休战!”
“休战?为什么?”
“为什么?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打仗死人是再所难免的,徐将军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徐恪义正言辞地说:“你我皆身为主帅,应该懂得体恤下面的兵士才对。坚持打一场没有好结果的仗,即使赢了那又能怎么样?”
杨威笑道:“徐将军真是个爱兵如子的好将军哪!既然徐将军想休战,那么条件呢?”
徐恪说:“我军放弃冷森林西面和东北面占领的地盘,并且全部撤回崀山城内。而杨将军的部队在这之前必须也撤出冷森林。”
杨威大笑起来:“徐恪呀,徐恪,冷森林本来是我的地盘,你带兵来抢我的地盘,现在筋疲力尽了想走,却又想让冷森林变成散区(无军队驻扎的自由地带),你可真是会做打算哪!你这算盘可是打错地方了!”
徐恪道:“既然杨国守不愿意放弃冷森林,那么你们可以保留冷森林北部的部队,但是在我大军撤退之时不许袭扰!”
杨威道:“告诉你吧,徐恪,想休战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你带着你的人全部滚出冷森林。我要拿回属于我杨威的东西!”
徐恪道:“看来杨国守是不打算罢休了!”
杨威靠在椅子上,身子略微旁倾,对徐恪说:“杨某并不是不想罢休,如果徐将军拿不出好主意的话,杨某这里倒是能够帮你想个点子。”
徐恪疑惑道:“什么办法?”
杨威一边冲杨嵩使眼色,一遍对徐恪说:“两军对垒,战与不战均由主帅定夺。如果两军不愿意再打下去,而两边的主帅又意见不和致使谈判无果的时候,不如只留一个主帅来统一调度!”
话音刚落,杨嵩便带着几百人冲了进来将徐阃张横团团围住。张横一下子绷紧神经,左手护住徐恪,右手拔出长刀对着周围的士兵。
杨威目光转向一旁说:“徐恪,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两人两骑就敢来到上原城,胆量真是不小。所以等你死后我会让人把你那豹子胆完好无损地取出来给我的士兵们看看,让他们也学学你的勇气。”
徐恪转眼一想,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杨威啊杨威!我以为你是聪明之人,没想到也是个贪图眼前小利之徒!既然我已经落入你手上了,那就请动手吧!我死后大不了我的手下跟你的大军鱼死网破,就算胜不了,也会打得你猛虎变瘦猫。到时候紫炎帝国的二十万大军一路北上,你杨家的那点地盘或许还真能成为一块大肥肉呢!”
杨威一蹙眉,走到徐恪面前问:“你刚才说什么?二十万大军?怎么回事?”
徐恪道:“反正人已经在你们手中了,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杨威寻思了一会儿,笑道:“哼!你不过就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弄出这些东西来。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那就动手啊!反正我徐恪平庸出身,不似你杨威世袭国守。死了就死了,破命一条,到时候紫炎帝国的北伐军打过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徐恪摆出一副慷慨赴死地模样。
“你总说紫炎帝国有二十万大军,你是亲眼见过了,还是跟他们动手了?”杨威用质问的眼神看着徐恪说。
徐恪道:“杨威,你不会真的想做山野隐士吧?李华龙在凌都和野慧一带都跟他们打了半个月了,你身为北方六城之主,居然连这么大的消息都会不知道?”
杨威顿时犹豫起来,他不知道是否该相信徐恪的话。
杨嵩忽然走出门去,进来的时候一脸紧张惶恐地凑到杨威耳边轻声说道:“李华龙那边的确是在跟一支不下十五万的大军在打仗,看来徐恪所言不虚。”
杨威无奈地招了招手,让杨嵩撤掉包围徐恪的士兵。
张横一看周围的人撤退了,这次长舒了一口气,环顾着四周将刀收了起来。
杨威说:“就算我们休战了,你难道还想靠你那点兵力去和人家近二十万的人对抗?”
徐恪道:“这是我的事,就不劳杨国守费心了。还是那个条件,你我的军队军撤出冷森林。在我大军回到崀山城后,冷森林你爱怎样怎样。”
杨威道:“万一你趁我撤军之时袭击我的部队呢?”
徐恪道:“既然你信不过我徐恪,只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带兵,咱们接着打;或者你现在就把我给杀了,看你杨家人能不能在北方安生!”
一想起家族,杨威便不再多话。他走到徐恪面前说:“我答应你的条件,并不代表我害怕什么紫炎帝国的北伐军。我们的祖先都是海人,我也不愿意再看见海人和海人厮杀下去。”
徐恪笑着说:“只要不出大问题,海人之间就不会发生战争。”
杨威命人拟了两份协议书,自己和徐恪均在上面签上了大名。杨振将徐阃和杨华将徐恪二人带到城门口,徐阖头看了一眼杨威,喊道:“下次开战,冷森林可就姓徐了!”
杨威道:“我等着!”
徐阃张横扬尘而去,转过十几里外的一处弯路便消失了踪影。杨嵩冲杨威道:“真的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杨威道:“不然呢?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看着吧,将来必定是我扫平东部的最大障碍!”
杨嵩道:“这边不打了,咱们也好休整一下。”
杨威道:“现在休息还太早了!今川家的十二座城池我才得了六座,大半的人还没有归降到我杨威的帐下。既然冷森林这边腾出了手,那我们正好收拾一下那帮家伙!”
杨嵩道:“主公果然深谋远虑!”
杨威等人回到府上,开始着手布置针对北方其余几个国守的计划。
徐阃张横绕过崀山,直接回到了呈平。白昌永早就被彭超和徐哲等人围得团团转,徐恪刚一进门,大家伙便都凑了上去。
“徐恪,你终于回来了!”白昌永庆幸地说。
“大家都回来了吗?”徐恪问道。
“嗯,按照你的吩咐,人都回到呈平了。我让莫河暂时坐守崀山,相信不会有事的。”白昌永说。
“好的,”徐恪将大伙叫道一起说,“既然诸位都在,那么我就不绕圈子了。这次叫大家退兵呈平,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商量。”
“徐将军,我听说紫炎帝国出动了一支近二十万的大军,这是真的吗?”皇甫东阳问道。
“没错,我要说的就跟这个有关。”徐恪道。
“二十万?!”
彭超等人惊呼起来,白昌永立马示意让他们安静下来,听徐恪把话说完。
“庆幸的是这支大军没有来攻打我们,而是去了李华龙那边,”徐恪想了想说,“就在不久前,李华龙和这支大军在凌都打了一仗,大败而归,还丢了凌都。现在据说李华龙已经龟缩在野慧了。”
众人一听李华龙吃了败仗,无不喜笑颜开、幸灾乐祸。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还要撤军?”彭超问道。
“虽然他们没有来攻打我们,但是李华龙一但被消灭掉,难保他们下一个目标不会是我们。”徐恪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那么徐将军的意思是……”
“帮助李华龙,打退这支北伐军!”
“什么?!不可能!”
“难道我们退兵就是为了那个叛徒?”
众人哄成一片,徐恪见大家情绪十分激动,便连忙让白昌永帮着安抚大家,让他们先平静下来。
“大家先别激动,徐将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白昌永道。
“凭什么帮他李华龙?既然他们没来打我们,我们就别去惹他们,安安心心的干掉杨威那小子就是了!”雷仝道。
“就是,反正我们迟早要干掉李华龙这个叛徒的,既然有人肯帮我们出力,何乐而不为?”索隆道。
“索隆,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完!”
大家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徐恪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大家跟索隆一样很痛恨李华龙,恨他当年背叛呈平,投靠了松平仙千代。但是现在情况和往日不同了,我们现在不仅仅是要对付眼前的这些敌人,而且还要保证我们自己能够生存下来。李华龙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我们不能否认他也是河北零散的力量之一,而且非常强大。如果李华龙此时被紫炎帝国的大军歼灭了,我们怎么能够保证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不会是我们?”
彭超、徐哲、雷同等人都纷纷低下头来,开始思考徐恪说的话。
“唇亡则齿寒,这是我小时候逃亡坝阜,一个老爷爷告诉我的——相信索隆你也会记得。即使以前我们有多么不愉快,但是现在必须绑在一起。”
“徐将军,你说吧,我们要怎么做?”
徐恪一看大家都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便自信地取来地图摊在大家面前道:“现在北伐军主力驻扎在凌都,李华龙的野慧城那边肯定战火不断。”
皇甫东阳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伏松城就是他们的运粮据点,所以要想打乱这支大军,先攻下伏松是关键!”
徐恪道:“没错,据我分析,李华龙虽然在凌都吃了败仗,但是兵力还剩七八万有余。所以北伐军要想拿下野慧城,不出动大军是不行的。既然如此,留在伏松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五千人。我们手中现在有三万多人,拿下一个伏松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就打吧!”张横和雷仝喊道。
“对,打!打跑这些丧家犬!”徐哲道。
“好,诸将听令!”徐恪命令道,“彭超、徐哲领六千人为前军;索峦张横各领四千人为左右翼;雷仝、阮秋华领六千人为后军。我和白叔叔、皇甫东阳坐领中军一万人。这一次,我们要为我们海人的生存而战!”
“是!——”
徐恪留下三千多人给江左原,让他暂时代守呈平。
三日之后,徐恪率领三万大军绕过水户、大田,直接朝伏松城开去。此时伏松城内还沉浸在前方凌都大战的胜利喜悦之中,完全预感不到危险的降临。
皇甫东阳手指着前面的城池说:“徐将军,前面就是伏松城了。”
三万大军隐藏在伏松东南面的密林里,从林子里飞起无数的鸟儿,在伏松城郊的天空盘旋了数圈,然后又四散飞去。伏松城楼上的足轻们对此并没感到太多的奇怪,依然照常盯着前方。
徐恪爬上土丘,仔细观瞧了伏松城楼上的情况,然后问道:“城里有多少人能弄清楚吗?”
皇甫东阳说:“据打探回来的行军司令说,城内估计有三千人。”
徐恪道:“看来跟我想的完全一样,北伐军只顾着叮咬李华龙了!”
徐恪走下坡来,冲白昌永吩咐道:“传令:将张横和索隆由左右翼改为前军,与彭超、徐哲一道向伏松的东、南、北三门发起进攻。速度要快,攻势要猛,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是!”
林子里的大军又挪动了起来,白昌永令旗一指,无数骑兵和足轻从林子里嚎叫着杀出来,很快便将伏松城大半围了起来。
战火烧得如此突然,伏松城上的北伐军士兵顿时乱作一团。四个卫戍长也因为分不清徐恪进攻的主次而将部队来回调动着。
“将军,东、北、南三面均收到敌军的猛攻,”行军司令气喘吁吁地说,“东营卫戍长阵亡了!”
“什么?!”最上丹权惊慌道,“怎么回事?是李华龙的部队吗?”
“好像不是,没有看见李华龙的旗帜。”行军司令说。
最上丹权带着几十人径直去了东门楼上,通过天阁的窗台,最上丹权只看见城外黑压压地几万大军和写着不同字号的旗帜。
“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军队?”最上丹权急道,“难道被围死了吗?”
“不,还有西门没有敌人。”
“好,你赶快从西门出去,将这里的情况报告这凌都的大将军,并请他火速增援这里!”
“是!”
最上丹权刚走到门口,一名足轻便火急火燎地跑来说:“将军,不好了!南门被攻破,西营卫戍长和南营卫戍长阵亡了。”
最上丹权只觉得内心深处渗出一股凉意,无奈地说道:“走,赶快去找北营卫戍长。”
北营卫戍长见徐恪的大军人多势众,而且斗志昂扬。他立即带人从城楼上退了下来,跟着最上丹权一起躲进了天阁里面。
城内各巷道的北伐军士兵在徐恪大军骑兵的冲击下,渐渐地被清理完毕。不多时,雷仝、彭超、徐哲、张横和索隆便都聚集到了天阁底下,身后的万余人马也都接踵而至。
“徐将军,最上丹权躲在上面不出来了。里面的敌人有火铳,我们的士兵冲不进去。”彭超道。
“那就放火烧了他们,反正不能留活口!”徐恪道。
彭超等人便在天阁底下堆起了干柴,数百根火把同时朝干柴扔了过去,熊熊的火焰顺着天阁的木柱子一步步向上蚕食。四周的弓箭手也点燃了火箭,朝着天阁窗台射去。数丈高的天台顷刻间倒塌下来,最上丹权并同几百人全部葬身火海。
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才被扑灭,徐恪等人走上前去一看,只剩下几百具黑炭似的残骸。徐恪命人收拾了残迹,修补了破损的城墙,然后派人秘密前往通知李华龙伏松城的消息。
从伏松城逃出的行军司令几日后也到了凌都城,将最上丹权的话复述给了神风东藏之后,神风东藏大惊失色,连北条信康也跳了起来怒道:“可恶的呈平人!竟然杀了最上丹权,我北条信康绝饶不了他徐恪!”
启野次郎道:“目前我们的粮道被劫,现在再攻打凌都也是徒劳。不如先召回大军,夺回伏松后再想办法攻取才是。”
神风东藏连连点头道:“对,立刻召回伊藤忠吉、土健秀内正等人,我们必须夺回伏松,以确保凌都进攻的稳定!”
三人一致地点了点头,神风东藏便派人将命令传到了野慧城下,伊藤忠吉等人的军营中。
伊藤忠吉接到消息后心急如焚,连忙找来土健秀内正说:“大将军、太军从政和从将军让我们暂时放弃攻打野慧,立马回兵凌都。”
土健秀内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伊藤忠吉说:“伏松城被呈平徐恪带兵夺取了,最上丹权已经殉职。”
土健秀内正惊讶道:“粮道被劫!”
井伊川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见伊藤忠吉和土健秀内正在说话,便问道:“忠吉,今天怎么没发兵?”
伊藤忠吉道:“这是大将军传达的命令,你自己看看吧。”
井伊川成接过信函一看,大惊道:“伏松丢了?!”
土健秀内正道:“你现在赶快去准备一下吧,野慧这边怕是动不了手了。”
井伊川成问道:“为什么?”
土健秀内正道:“我怕大将军会改变注意,转向去攻取呈平。”
井伊川成道:“不可能!大将军不会改变主意的,况且我们大胜李华龙,大将军有什么理由转向!”
土健秀内正干脆不理他,拿起桌上的头盔便走出了营帐。伊藤忠吉也戴上了头盔,整理好仪容后对井伊川成说:“既然大将军要我们撤军,我们服从就是了。身为武士应该以服从命令,拼命杀敌为己任,而不是争论无关紧要的事。你还是快点去准备吧!”
“哼!”
井伊川成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己部队里。
伊藤忠吉将命令传达给了千宇贺、大内俊甫、岩手健、中村寿,四人没多说话,直接下令部队收拾行军物品,随时准备撤退。
伊藤忠吉将大军分成三批次,每批次撤退均在夜晚进行。
野慧城楼上的金少武已经有三天没休息了,身体疲惫地他叫来守备长,吩咐守备长替他看着城外的动静,自己先倚着立柱休息一会儿。
闭上眼睛,金少武便有了一丝轻松的感觉。刚起了点睡意,守备长便猛烈地椅着他的身体道:“将军,出事了!”
金少武猛地站起来,趴到墙边一看,城外四周一偏寂静,连半个北伐军的影子都找不到。金少武紧张起来,立即去找名呈傲报告情况。
名呈傲听了后惊讶道:“一个人都没有?去看看!”
来到城楼上,名呈傲顿时傻了眼:“数万人的大军一夜之间不见踪影了!这……”
“名呈将军!”守备长喊道,“有个送信的,自称是呈平来的人,说有要事要见主公。”
“呈平来的!”名呈傲欣喜道,“走,带我去见他!”
守备长带着名呈傲来到一处房子门前,名呈傲一见那人,便上前问道:“呈平人?谁派你来的?”
送信的说:“我是徐将军麾下的行军司令,我家将军让我将这封信交给李将军。”
名呈傲接过信说:“我会交给主公的,这边守备长会安排你住下,待我们主公回复之后我再通知你。”
“多谢将军。”
“对了,徐将军近来可好?”名呈傲问道。
“挺好,前些日子我们跟北方的杨威打了一仗,也不是很顺利。”行军司令道。
“这样啊,行吧,”名呈傲道,“守备长,你先带他去找地方休息一下吧。”
守备长应了一声,带着行军司令退下了。
名呈傲走到李华龙睡觉的小屋门前,轻敲了几下道:“主公,呈平来人送了一封信给您。是徐恪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