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硝烟四起
这次晋级人员名单审核，已进入到了最后关口。
其中，对于轩昀霆的争议，最大。
以项首长为首的一派，看似中立，实则在最后定音时，充当的就是和稀泥的角色。
而以周首长为首的一派，坚持轩昀霆年纪轻轻，现在的军衔已算超高，如果再晋升，担心不能负重。
最后一派，就是轩正琛的同党，坚持年龄不再是限制能人发展的卡尺，只要有本事，就该给舞台。
因为轩正琛与轩昀霆的身份，在投票时，轩正琛就作为旁观者，没有参与。
对于轩昀霆这次的机会，轩正琛已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一定要抓住。
这不仅是轩昀霆个人的荣誉，而是他们一派实力的较量。
轩正琛面无波澜，一如以往，冷眼看着现场一张张带着面具的脸孔。
项首长跟轩正琛挨着坐，虽然两人军衔一样，但论资历及战功，轩正琛是排在项首长之前的。
而周首长，跟轩正琛隔了两个位置，也就是说，他要排在项首长之下。
本来，项首长和周首长之间，彼此都是挂着一张假面孔，抓到机会，就会给对方下个绊子的。
但自从两人不约而同的将对手转向轩正梵，两个人就结成了联盟。
都说有共同敌人的两个人，就是同党。周首长和项首长，就是这样的关系。
项首长提防轩正琛，除了想挤掉轩昀霆，给自己的外甥争鳃会外，他自己也不想被轩正琛甩开太远。
而周首长对轩正琛的敌意，完全来自于利益。
因为轩昀霆的关系，周首长几次能赚大钱的机会，都被轩昀霆给搅黄了。
同时，周首长一直不放心的是，他怀疑，以轩昀霆的嗅觉，早晚会追查到他身上。
既然早晚都是祸，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在他没有查到自己前，先将其制服，让他再没有干扰自己的机会。
显而易见的，一旦轩昀霆出事了，轩正琛不可能独善其身。
可这些年，不管周首长在背后如何算计，每次轩昀霆都能化险为夷。
也基于此，轩周两家的矛盾，也是越结越深。
与周首长相比，项首长对轩家，还没有敌视到如此程度，不过是不想被轩正琛落得太远而已。
第一轮投票，支持与反对轩昀霆晋级的票数，正好持平。
“这小子就是麻烦，怎么一遇到他的事儿，就周折？”项首长话里有话地说。
说着，他看向轩正琛。
轩正琛没接话，只回给了他一个浅笑。
接着，有人提议，进行下一项决策——特战队队长的人选确定。
本来，特战队在建立之时，就是直接任命轩昀霆为队长的。
但是，就在这次晋升上报到军委的同时，军委领导接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举报信里，详细罗列了轩昀霆在平时训练时，对战士们的苛责。
而且，举报人称，轩昀霆在队里，一直是一言堂，从不听别人的劝告和意见。
就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平时训练中，总有人受伤。
同时，在几次执行任务时，如果不是因为轩昀霆自负地听不进别人的建议，负伤的战友也不会伤得那么重。
基于这些原因，特战队的战士们，强烈要求，换一任称职的队长。
这封信，举报得恰逢其时。
不知是凑巧，还是真的公事公办，在召开领导班子会议时，举报信被当众转到了项首长手上。
于是，才有了今天，重新选举特战队队长这一出。
轩正琛听说这个决定，仅是扬了扬眉毛，再没其他表情。
坐在他旁边，一只胳膊支在椅子一侧扶手上的项首长，侧脸正对着轩正琛。
他将轩正琛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
“真是胡闹，特战队队长是谁想做就能做好的？”项首长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轩正琛耳边，当然听得很清楚。
但是，对于正在开会的整间会议室来说，对面的人仅是知道，项首长说了一句什么，至于是什么，却听不清。
于是，会议按照流程，继续进行。
在这场看似公开、透明的推选中，明显地就是提前安排好的。
讨论的过程，大家争论的很激烈，轩正琛仍然一言未发。
接着，有人提议，以集团军为单位，各自推荐一人。然后，在这几个人选中，经过投票、评议再最后定夺。
看到多数人都同意这个办法，主持会议的政治部主任，便以少数服从多数，直接宣读了推荐的规则。
第一轮推荐，轩昀霆所在的集团军，司令员没给军长机会，直接在推荐名单上，写下的还是轩昀霆。
在唱票时，政治部主任一顿，向着项首长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即，从轩正琛脸上划过，才读出了轩昀霆的名字。
“不是说要换人吗？怎么还推荐轩昀霆？还是你们集团军没人可用了？要不，我们借你一个？”说话的人，是战团长所在集团军的司令员。
轩昀霆的司令员斜了他一眼，又扫了政治部主任一眼。
“刚刚在宣读规则时，有说现任队长，不能参加推荐吗？还是，一听到轩昀霆的名字，你们就怕得连竞争的心思都没有了。自知能力抵不过，就使用一些条条框框来限制？要是这样，不如想换谁，直接就量身定做一套规则，直接将所有人都排除在外，不是更省事？”司令员说完，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其他人都跟他的身份不相上下，彼此间开个玩笑，说轻了说重了，也不过是一句玩笑。
所以，跟他关系近一些的，就接过话茬，开了两句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但项首长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举报信在他手上，现场又突然杀出推荐选举换特战队队长。
尤其，待一会儿的结果，再一公布是战团长，那么，傻子也能看透，这明显就是一场做了手脚的换人戏码。
即便在这场无硝烟的厮杀中，他们胜出了，脸上也不太好看。
而项首长本是想把事情做得漂亮一些，提前安排的痕迹别这么明显。
不想，平时看着很聪明的手下，这次事情却给他处理得如此低级。
项首长在心里，早把相关人骂得狗血喷头了。
现在，轩昀霆的司令员再这么一揭底儿，他的脸上怎么能挂得住？
为了会议继续往下进行，政治部主任接着将没念完的名单，直接读完。
现场总算恢复了开会的气氛，虽然大家脸上的神色，都已经很精彩了，但能坐到这里的，早都是人精了。
紧接着，政治部主任开始发投名票。
轩正琛依然弃权。
政治部主任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越过轩正琛，将选票送到了项首长手上。
“老项，你也别凑热闹了。这小战也在推荐之内，咱们都避嫌吧！”轩正琛笑着，对项首长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是通过话筒说的，所以，他的话传遍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项首长此刻，已经接过了选票，就闹得有些尴尬。
轩正琛从进入会议室开始，只要涉及到轩昀霆的推荐和投票，都主动弃权。
而他，在座的人都知道，战团长是他的外甥。这么直系的关系，他却厚着脸皮参与投票，不管在哪儿说起，都显得不够自觉。
项首长的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冲着轩正琛笑了笑。
“真是，咱还是别落了话柄的好。”说着，他又将选票，递还到了政治部主任的手上。
坐在台上的首长，一共有五位。
这五张选票，颜色与其他选票的不同。
在统计选票时，这五张选票，一张抵三票。
现在，轩正柰项首长，都弃了权。
首长参与投票的，就剩下周首长及另外两位军委成员。
周首长一定是不会选轩昀霆的，那么，如果另外两位中，如果只有一位选了轩昀霆，在领导投票中，轩昀霆也输了。
想到这里，项首长难看的脸，缓和了许多。
他在心里暗暗算计，视线在另两位军委成员的脸上，打量着。
他觉得，这一轮，战团长胜出的机会很大。
随即，政治部主任将所有投票收齐。
突然，轩昀霆的司令员站起身。
“打扰一下领导及各位，在选票没统计之前，有几句话，我想说一下。”司令员说。
说完，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项首长和周首长。
项首长眸子的颜色，沉了沉。
这个司令员，一直都是轩正琛的人，他摸得很清楚。
所以，他现在站起来，肯定是想帮着轩昀霆说话。
于是，项首长看了政治部主任一眼，示意他，别让司令员说话。
政治部主任这时，觉得很为难。
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夹在细缝里，不管是站到哪一边，自己都不会太好过。
“有话就趁早说，正好票还没宣读，不然，以为你要作弊。”轩正琛突然开口。
作为这次会议，级别最高的领导，已经允许轩昀霆的司令员可以说了，别人再拦阻，就是明显的对首长不尊重，而这，是违反军纪的。
悄悄松了口气的政治部主任，向轩正琛投来感激的一眼。
他不想跟着谁站队，但更不能直接挑衅哪位领导的权威。
就像刚刚，项首长已经暗示他，不能让司令员开口了。如果轩正琛不接茬，他还真得开口阻止。
轩昀霆的司令员说，既然这次重新选特战队队长的原因，是一封举报信。
那么，他想先问清楚，举报信的内容，及写举报信的人，是否已经查清楚？得到了核实？
如果核实清楚了，对于轩昀霆，就不仅仅是从特战队队长位置上被换下来，而是要承担相应的军纪处罚。
如果没核实清楚，就直接进入了今天的换任程序。那么，他想替轩昀霆问一问在座的各位，凭什么？
这样做，不就等于直接认定了，举报信里的内容是真的吗？
但实际上，轩昀霆除了在特战队担任队长以外，还在他们集团军担任着参谋长的职务。
虽然他平时，很少干涉特战队的事儿，但还从未听他所在的部队战士，反映过轩昀霆有举报信上说的毛病。
司令员的话，就等于简直质疑了举报信内容的真假。
“你这是在质疑举报信内容，还是对这封举报信有怀疑？”周首长不冷不热地说。
他的语调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这封信，是经过正常渠道，举报到军委的。又是在领导班子会上，公开转交到项首长手上的。难道，你是怀疑有人作假，故意陷害轩昀霆？”周首长在说这话时，故意往项首长的位置，了了两眼。
“首长想多了，我只是在替我手下的军官，提出心里的疑问。作为军人，我们不怕流血，甚至失去生命。但是，我们不想被栽赃，更不愿意背黑锅。”司令员铿锵有力地回答。
“你这话是，有所指啊！”周首长这次说得，极为挑衅。
顿时，项首长就坐正了身体。
“大家对这个问题，也是这么看的吗？我们队伍内部出了问题，是该捂着？还是该及时纠正？”项首长问得义正言辞。
底下，大家都在交头接耳。
而项首长视线落到的几个位置，立即就有了行动。
“首长，这封举报信，明显来自于特战队内部。现在，先不说这封信的内容，是否夸大了事实。既然都已经举报了，而人，还在特战队里。如果队长不换，谁能保证，举报人不被打击报复？我们培养一名特战队员，多么不容易。难道我们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人说。
“首长，我也觉得，这件事一定要当机立断。现在我们军队里，最核心的力量是什么？是上下一条心。如果因为要保护一名干部，却伤了一群战士的心，还怎么训练？尤其是特战队，他们再去执行任务，还哪来的动力？”又一个人站起来。
随后，又有两名军官，陆续发言，直接表示，特战队队长必须换人。
而他们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要保护那名写举报信的战士。
顿时，会议室内有些失控。
轩正琛示意政治部主任，让大家安静下来。
“既然大家都是围绕举报信考虑，那么，我现在，就给大家一个交代。”轩正琛面无表情，眸子里翻滚着波涛。
他冲着门口摆了摆手，警卫员立即跑步过来。
轩正琛冲着他耳语了几乎，警卫员转身出去。
隔着轩正琛，项首长和周首长对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