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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无力回天

应迩挨了江寄北那一下,昏昏沉沉晕到第二天一早才醒,眨了眨眼见环境一片陌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掳了,连忙一个鲤鱼打挺要起来,结果手腕却被刺的生疼。

“你手上绑了东西,也没感觉的吗?”江寄北支着脑袋坐在床边,笑吟吟盯着她看。

她这才发现原来右手手腕上栓了铁链,连在床铺角落,锁链内侧有着尖利的刺,她动作一大便划破了皮肤,但铁链倒是挺长,足以支撑她在整个屋子里活动。

“这个铁链小心些,是不会伤到你的,但若有人要强行打开,难免弄伤,到时候可怪不得我了。”江寄北又笑吟吟地眯了眯眼,状似温柔般说道。

应迩这便轻轻晃了晃手,锁链内侧的刺虽说尖利,若不用力挣扎,却也确实伤不到她,这便抬首到:“你们江家,不是许下过不伤我们应家后人的诺言吗?”

“错了,不是不伤,是不杀。”江寄北歪了歪脑袋,微笑道,“也就是说,只要留你一条性命,怎么样都不算违背誓言。”

应迩眯了眯眼:“包括把我送到三殿下手里吗?”

江寄北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咦了一声,笑道:“你还挺聪明。”

“我于你本就没有任何价值,何苦费这么大力气将我骗来?若不是为了以我身份挑起轩辕内乱,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江寄北轻呵一声,咋了咋舌:“你倒是成长了不少嘛,想当初在边疆不通谷相遇之时,还是个几句话就能被我诈出底细的小姑娘,如今倒也能论及朝堂了。”

她歪着脑袋挑了挑眉:“那也比不上江将军少年英才的出将入相之才啊。”

说罢却又注意到自己身上换了轩辕风韵的广袖裙,看着层层叠叠的轻纱便知道是价值不菲,不由得拧了拧眉头,捻着衣上飘带抬头瞥了他一眼。

她失去意识之前还是穿的那身苗装呢!

江寄北收了她的目光立马摊了摊手,一脸故作的嫌弃:“我可没兴趣做那些事。”

应迩大大方方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是问你我那套苗装在哪。”

他这便哦了一声,随即一笑:“帮你收起来了,等你到了三殿下那,想带走带走便是了。”

他还能扣押她一身衣服是怎的,他像是那种人嘛。

应迩闻言便又歪了歪脑袋:“纳铃是你的人?”

“是又如何,怎么,被闺中密友出卖的滋味,不太好受?”

“那她身上所受的伤痕,难道皆是你所为?”

江寄北愣了愣,随即淡然一笑,端得是个无畏无谓:“是,又如何?”

她一双如星河般耀眼的眸子里光芒沉沉,尽是危险与杀意,面上,却是勾唇一声哼笑:“你这般千辛万苦,为的不过以我应家余孽的身份,做压死轩辕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搅动风云乱上加乱,可前提,是我活着。”

她是他手里最大的一张王牌,却也是唯一一张,若三年前就该惨死的小医仙如今不过尸骸一副,又能有何用?

“纳铃欺你骗你利用你,你竟还想用一条性命去换她一个公道?”

“是,又如何?”她也如是道,可面上表情却比他张狂万分!“旁的事我一概不管,我只知道,纳铃所受的伤害,我要一点点,都从你身上讨回来!”

每每想起初见之时纳铃悲惨戚戚的模样,每每想起她那双空洞的眼眶里淌下的脓水,她就恨不得生剥了这个男子的皮!

江寄北看了她一眼,突然一声轻笑,轻蔑里带着自嘲:“那倒不必,再过不久,我这条命,就可以赔给她了。”

“……你说什么?”

他又哼笑一声,淡淡然伸出了手。

应迩紧了紧眉头,这才伸手去把脉,随即抬起头来便是一脸的惊骇……怎么会这样!

他歪了歪脑袋,面上轻松眼底却尽是复杂:“外界皆传闻,青月的少年名将江寄北,有出将入相之能,乃千年不遇不可多得的天才,前途一片光明。别人的二十岁,在纵马长歌千里一骑,而我的二十岁,竟只剩了二十岁……这于我,难道不是最大的惩罚吗?”

“这难道就是你理直气壮伤害纳铃的理由吗?”

江寄北却收回了手,答非所问:“你是堂堂小医仙,这世上,该没有人的医术可以比过你,你说,我还剩多久呢?”

应迩敛下了眸子,没想到,他也算叱咤风云的张扬人物,却……此等绝命之症,就算是她,也束手无策无力回天。

当即又觉乱世之下,人命竟是如此单薄而轻贱,便是他江寄北,受命运所欢喜关照的人,也难逃此劫。

于是便老老实实道:“三个月。”

说罢却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提前自尽的话。”

……毕竟,以他心性,如何挨得过这病惨无人道的折磨。

“三个月……”他垂首一笑,早就接受了命运安排,有些自嘲也有些惋惜,“够了。”

“我若是你,余生不过三个月,该当做完一切想做之事,才算不负此生……你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如你所言,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他说罢,狠狠一皱眉便倏忽起身,靠着窗柩捂住嘴,不停干呕起来,只觉喉咙里火灼火燎,却也只能吐出一些黄胆水来。

待这一阵过去,缓过劲来,便倚着窗缓缓瘫坐下来,拿了丝帕抹了抹唇角,见丝绢上一些黄水渍里混着一丝血色,便不由又嗤笑了一声,抬眸问应迩:“我当真,还要过上三个月才能死吗?”

“你若要死,我自然不拦你。”应迩早就见惯了这般痛苦的病痛折磨,挑眉冷冷道。

他又咳嗽两声,缓了缓神,这才站起身来,嗤笑般道:“在我们青月,自尽之人,来世会当牛做马受尽一切苦楚和磨难,若非受千夫所指不得已而为之,谁也不会轻易自己结束这一条性命,换来世一生凄苦。”

“若是为了纳铃,我倒觉得,你还是自尽而死的好,来世当牛做马,也好受一受纳铃今日所受之苦。”

一想起他对纳铃所做的种种,她便一丝怜悯之心都没有了!

甚至巴不得他再受惨烈一点的极刑,才对得起纳铃所受悲苦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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