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蛊虫入体
应迩被他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虫子吓掉出去,幸好所有的蛊虫都嗜血,指尖的血渗出,那只雌虫很快便寻着血气迅速钻进了皮开肉绽的血肉里。
她这才淡淡拿了绢帕止了血,瞥了一眼满脸急切的九无妄:“急什么,我都没怕,这万毒蚀心是幼虫,个子小,性温和,不疼的。”
“你……!”他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丫头怎么还这样没事人似的,居然还敢嘲弄他!
三无相也急得差点跳起来,心疼地拽过她手左看右看:“你这又是做什么?我本就说过,你的医术,我自是信的,何必用这样阴损的法子……”
“三公子放心,我体内无毒,这幼虫又不食血肉,饿狠了,我就变成了百毒不侵之体,不仅无害,反倒是有好处的。”
“那你也是胡闹!”无相斜倚在床上,虽然眉目间紧蹙不放,加上脸上纵横的刀疤显得极为可怖,但那双格外深邃的眼里,分明写满了温柔的忧虑。
那神情,狠狠刺了九无妄的心一下。
三无相对兄弟敦和,但对外,也是生杀予夺死神一般的人物,传出名去,也是能让人闻风丧胆的,几时,对人这般和煦温柔过?
他本以为这丫头应该是六哥的人,但现在看来,三哥与她的关系,看着倒是匪浅啊。
无情倒是早清楚他们俩的家眷关系,也不予为意,只盯着那瓷罐里剩下的那条小虫子,等着看她怎么把这条也放进人体内,显然是真对下蛊感些兴趣。
到底是放了条虫子在体内,又是从手进,再怎么样也得缓上好一会,待手部知觉恢复,才向无相道:“三公子,你与在下不同,你体内有毒,而且还是剧毒,又是雄虫入体,难免躁动,初一入体,可能会在体内横冲直撞,剧痛难耐,万望忍耐,只消一会就好。”
无相挑眉,伸手道:“脉枕借我。”
应迩知道他想做什么,又从药箱拿了个新的棉花脉枕给他,脸上似乎还有些不舍:“新的,可不许咬坏了。”
无相被她气笑了,他一个亲叔叔还抵不过她一个小脉枕重要啊?“咬坏了还你一个新的。”
说罢便将脉枕叼在了嘴里,视死如归似的伸出手来。
她又取了柳叶弯刀来,在他手腕大脉上割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流出汩汩黑血来,雄虫个大,本就躁动,若不从大脉进,只能是徒增痛苦罢了。
见血流逐渐恢复常人血色,她这才拿了木镊子夹了那条虫子来:“你啊,是不是压根不在乎自己这张脸,我临走时给你留的祛疤膏,你是不是根本没用?”
他心神一松正要作答,手腕间便传来一阵蚀心刺痛,只痛得他下意识咬紧了脉枕,却依然从唇齿间溢出那么一丝痛呼来,手上青筋暴突,有冷汗滴落,眼见着皮肉之下有东西蠕动,倏忽顺着手臂爬进了胸膛,他原本觉得手臂上被人一刀刀剃了肉,这会却又觉得生生被人开了胸膛剜了五脏,痛得想在床上翻滚一番才好,奈何下身依然瘫痪不得动弹。
应迩见状连忙拿了沾了药水的布帛摁住他伤口止血,脸色焦急:“三公子!忍忍就好!”
“三哥!”无情无妄哪里见过无相这般神色,立马急切地扑到了床前。
那蛊虫似乎是在他体内走了一遭回来,摸清了路数,便逐渐安分了,他这才吐出嘴里的脉枕,惊觉浑身业已湿透。
应迩连忙为他把脉,舒了口气,小心上手给他包扎:“好了,没事了,往后吃食小心,倒不必另外用药,往后你时时还会感觉到这万毒蚀心蛊的蠕动,它会为你清毒,待毒排清了,我再为你解蛊,在那之前,我们俩可算是,一心同命了。”
一心同命……
九无妄又是一阵邪火,越看这二人眉来眼去的,越是不爽,她与三哥,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又有着怎么样的情深,才能让她,为三哥做到如此地步?
他本以为,他们二人也算经历过了生死险恶,如今对比之下,不过枉为笑谈罢了。
当下冷哼了一声,拂袖便走,周身气场都飘着大写的“不爽”两个字。
无相和无情都瞥了他一眼,又各自对视,心道这小子磕了火药不成,气性这般大?
倒是无情先反应过来,又笑得桃花朵朵开:“林公子为了照料三哥病情,便就近住在三哥院子附近吧,如今三哥浑身湿透,我们且出去,让无欲照料三哥沐浴先。”
应迩点了点头,这才向无相道:“那我安顿好再来看看你,沐浴时手上伤口小心不要沾水。”
说罢,便跟着无情退了出去,无情带着她到了离三无相极为相近的一个雅致院落里:“这是大哥无瑕的院子,他亡故后便一直荒着,不过一直有让人打扫,东西也一件不落地摆着,极为便利,你要是不忌讳,便住这吧。”
应迩哪里是会忌讳生死的人,这院子宽敞,格局又雅致,也大,是她喜欢的风格,最主要离小叔叔也近,当下便点了点头,六无情便引了她复又往内殿走,华丽的内殿里站了数十名小厮,都是黑衣蒙面的打扮:“这些,是分给你的下人,对外,我们只说花重金请了个大夫,以免惹人怀疑,不过那些看不惯我们公子府的,怕是依然会找你麻烦。”
“我知道的,多谢六公子。”
“对了,”六无情挥挥手摒退了这些仆役,又冒出了狐狸的耳朵来,往前逼了两步,“你那些蛊虫,极有意思,可否送给我些玩玩?”
应迩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背着药箱便往后退了一步,满脸的警惕,护着药箱不撒手:“邀人施赠,岂非君子所为?”
“朋友之间,相互讨赠,何伤大雅啊?”无情噙着笑意,温润如玉,还眨巴了几下睫毛长长的眼睛,有向她逼近了几步,“还是说林公子小气,连几条蛊虫都不舍得。”
他贴的太近,虽然明知这人狡诈如狐,可耐不住……
偏生得一副翩翩佳公子的皮囊啊!
饶是应迩也忍不住微微垂眸红了脸颊,她肤白如凝脂,这一红便是桃夭覆雪,格外娇嫩,若是长发披散,一身纱裙,该是更娇媚的模样,无情这般想着,便坏意心起,悄悄伸手,想扯她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