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师尊之死，悲上涌
云笙脑子里嗡然一响，只见灵犀尊胸口上的血迅速染红了衣襟，让灵犀尊今日穿着的衣衫更加明艳。
她倏然抬头，慕晴雪正持着剑站在灵犀尊身后，她脸上带着一抹怪异的笑容，眼含阴鸷，像是在说“还没完”。
就在云笙怔愣时，身后另一把长剑对准了她……
灵犀尊迸发身上最后的灵力，一掌将云笙身后的另一个慕晴雪震开，随后迅速地折断胸前长剑，向云笙身后的慕晴雪掷了过去。
慕晴雪被钉在了云笙身后的墙壁上，继而化成了一张傀儡符。
受伤的灵犀尊强行使用灵力，加速了他的老态，脸上渐而浮现了皱纹。
云笙见惯了灵犀尊俊朗丰神是模样，乍一见灵犀尊脸上的皱纹，眼泪不禁落下，而后止不住地越流越多。
她喊一声灵犀尊“师父”几乎都用尽了全力。
剑还在灵犀尊的胸前插着，云笙颤抖着声音，慌张地说：“师父，我能、能救你……”她迸发全身灵力为受伤的灵犀尊输送灵力，然而灵魔一体的她灵力中带着戾气，不仅对修仙的灵犀尊毫无作用反而加速了灵犀尊身体的老态。
更雪上加霜的是——浩瀚的灵力将灵犀尊身后带着诡异笑容的慕晴雪震离身边一丈，与此同时带着后震力的慕晴雪竟然抽出了手中的剑。
倏然，灵犀尊胸前的血汹涌流出，云笙赶忙将灵力全部聚集掌心，用手捂住灵犀尊胸口，口中连连喊道，“师父、师父，来人啊！”
她从未这般手足无措，这么想有人来帮帮她，遥想当年母亲消失她都未这般害怕过。
母亲消失时，她遇见了师尊，师尊担任了母亲温和的角色，一直放任着她。
如果师父不在了就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
她泣不成声“师弟……景明溪，你快来啊……快来啊！”
慕晴雪带着笑意道：“我师父听不见的，并且在外面忙着，忙着收拾你的魔族友人呢９忙着……”
慕晴雪话还未落完，再次跃起身持剑刺过来。
不可能的，她叫景明溪，他不可能没听见，就算心中对他有什么，可师父……她不信。
这一次，慕晴雪还未近云笙身边，就被云笙暴涨的修为凌空甩了出去。悲伤以及愤怒的云笙身体周围萦绕着一股诡异之。
这是灵力与戾气相绕，相安无事的糅合在一起，最后这股气息化为了千万剑刃，争先恐后地扑向了慕晴雪，在她被甩开还未落地时便被这诡异的力量斩碎了身体。
一张四分五裂的傀儡符再次飘落下来。
灵气止住了灵犀尊胸前的血，但云笙并未松下脑中绷着的神经，灵犀尊的瞳色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仙灵之气，甚至连越来越微弱的气息云笙也能感觉出。
她用灵力划破自己的指尖，送到灵犀尊面前，哽咽着声音道：“师父，只要我这血，你就能好，我能救你……我什么都能做到。”
她反复强调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不知道是在安慰灵犀尊、还是安抚自己那颗阵阵钝痛的心。
灵犀尊看着云笙颤抖的手便明白了一切，他推开云笙的手，看着云笙的赤红瞳色，“为师都明白的。”
灵犀尊握着云笙颤抖的手，露出一抹如冬日阳光般的笑容道：“为师已经活够了，修仙一辈子想得道，可天外却没有升仙一说，只是从一方境界到另外一方境界，追逐不可到达的梦。起初为师不信，可看见你魂归而来，闭关不出想了许多……”
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云笙指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云笙抽出自己的手，忙说，“师父，别说话，我求你别说了……”
她再次用灵力划伤自己，欲将灵血滴到灵犀尊的胸前，然而灵血还未落入灵犀尊的伤口……她指尖的伤口再次愈合了。
云笙第一次觉得这种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是一种负担。她以慕晴雪的剑狠狠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灵犀尊也不在阻止固执的云笙，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师父……护不住你了，”灵犀尊气若游丝的声音难以听见。
云笙刚握着拳头将血落入灵犀尊的胸口时，便听见灵息尊用最后的力气道，“别回来……”
她扑簌着眼泪一直摇头，然而灵犀尊已经没有了气息。
有时候，某个瞬间，我们会觉得时间被静止了，悲伤永远都过不去，而云笙的永远没有止尽。
亘古岁月中，云笙似乎从来没有这般悲伤过，也从未想过，师父竟然会在她面前死去，而她竟束手无策。
她看过许多悲欢离合，从不知这种“失去”是这般—让人悲恸。
云笙咬了咬唇，双手结印欲要将时间倒退，然而就在时间静止的刹那前，一阵阴寒之气打醒了她，云笙木讷地抬头，看着一身黑衣的鬼七站在灵犀尊身边。
云笙默默地放下手，敛回灵力……最终她将灵犀尊胸口上的灵血收了回来——师尊的时间到了。
离开之际灵犀尊深深地看了云笙一眼，像幼时一样再次抚摸了她的头，之后与鬼七蓦然转身离开了。
云笙怔然地看着他们消失，看着自己身边灵犀尊的尸骨……如梦方醒又万念俱灰。
云笙僵了半晌的身体终于醒了，她蓦地起身，擦拭了自己的眼眶，将那悲痛的心绪全部化为愤怒，带着一身刺目的血迹和两把残剑从内屋出来。
她的黑目亦被灵犀尊的血迹染成赤红……双眸赤红是入魔的象征。她这样的出现让所有人惊诧了一瞬，就连三尾也不明所以。
云笙周身带着寒气，走到云霄殿掌门之位上，放眼扫了圈在座的所有修士，只见仙云观中两位弟子的剑只有剑柄，而剑此时正在她的手中。
三尾立刻停止与一堪修士对阵，立即蹿到云笙身边，发出“呜呜”两声，仿似再问云笙怎么了？
云笙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死的不是贺芳尊，为什么他还好好地站着，为什么景明溪要做掌门，他曾经说过的不愿意……师尊死了，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