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佳霖的愤怒
非常遗憾,吴真真正好让李彻在众人面前大大地丢了脸面,正好踩过了他的底线,正好仗着他的势去欺负了弱小。
“喂,李彻,你还磨磨蹭蹭就不要怪本小姐替你出手了哟!”章玉洁一向瞧不上李彻的软绵磨叽,特别反感他把女人当成衣服。想当年,作为世家的两家老妈还开玩笑说让一双儿女打个娃娃亲,还是几岁的章玉洁就又哭又闹,一下子扑过去给李彻那张又白又嫩、人见人爱的小脸留下了几道鲜红的印记。从此,章玉洁就成了李彻心中永不磨灭的噩梦,见到就躲,直到现在,仍是心中戚戚焉。
李彻打了寒颤,忙道:“姑奶奶得容我想想不是,毕竟是她爹亲手送来的,咱得给个理由不是?哎哟,好疼,我的耳朵!求姑奶奶高抬贵手,咱皮糙肉厚小心把您的手弄疼了!”他捂着耳朵连声嚷嚷。
正忐忑不安等待裁决的吴真真一下子愣住了,她没想到一向不显山显水的章玉洁原来和李彻这等豪富之家这样熟悉,不,不仅仅是熟悉这么简单,瞧瞧谁敢如此对待李彻,没瞧见旁边好些吃瓜群众都惊呆了?那么,以前自己是对章玉洁存在大大的误解,知道她家有钱,但以为不过和自家一样最多稍稍好一些而已。如果早知道,自己早就和她打好交道争取成为闺蜜中的闺蜜了。她再次深刻地体会到了啥叫“后悔莫及”。
章玉峰看着实在不像话,轻轻地瞪了两眼章玉洁,上前将李彻从魔爪之中解救出来,轻描淡写地道:“好了,平时闹闹也就算了,这么多人呢,也不怕让人看笑话?玉洁,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一看到李彻就炸毛,平时不是挺温柔挺稳重挺淑女的吗?”哼哼,咱才不能让人误会自家小妹是个母老虎,不然,今后咋嫁得出去哟?哎,我这当哥的真是不容易啊,从小到大替她操碎了心!
“温柔?稳重?淑女?”李彻一下子跳起来,指着章玉洁,“就她?不会吧?峰子,你不会是说笑话吧?”章玉峰这名儿闹了不少笑话,玉峰,玉峰耶s来,大家就叫“峰子”了,虽然和“疯子”同音,但总比高耸的“玉峰”令人遐思的好吧?
章玉洁差点又扑过去了,亏得章玉峰手快,一把将她揪住,不然,李彻的小白脸恐怕堪忧。而李彻见势不妙,立马躲到章玉峰身后,赶紧掏出手帕举起小白旗投降:“姑奶奶饶命,小的错了,您就是华夏千年难遇无古人后无来者聪明伶俐天生丽质禀赋绝的绝世美女绝世淑女!”
章玉洁轻哼一声,决定自己还是听哥哥的话,勉强给李彻留一个脸面,想收拾他,呵呵,机会大大的!
见她终于肯收回尖锐的小爪子,李彻笑嘻嘻地替章玉峰理了理被自己拉皱的衣裳,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对吴真真摆摆手,极为嫌弃地道:“我不轻易打女人,今儿个算是破例了,你应该深感荣幸。虽然你让我今天丢了大脸,但看在你这阵子在*******表现得还成,就大方一次,不收你的伙食费房租费啥的了,把车子房子的钥匙留下,你留下的那些破烂我会让人打包丢出去,你自个儿留心捡就是了。哦,对了,告诉你老爹,就他那摊子破烂,咱家看不上,更不会当冤大头。当然,哪天你家申请破产,我还是挺有兴趣围观热闹顺便捡捡便宜的。”
“不!阿彻,你不能这样对我!”吴真真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死死抓住李彻的衣袖,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
李彻听到章玉洁毫不掩饰的嗤笑声,脸上挂不住了,毫不留情地掰开吴真真的手,狠狠地把她甩在地上,冷冷地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给你三秒钟,否则,今儿你就不必走了!”
看着李彻冷酷狠辣的眼神,吴真真终于相信,自己和其他女人一样,被李彻所厌弃了。“一……”听李彻开始数数,她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就往门口跑,就像身后有啥吃人的妖魔鬼怪。
章玉洁摇着头,一脸嫌弃地使劲儿拍打着李彻的肩膀:“李大公子,你咋能这样呢?好歹做晚你俩还睡一个被窝吧,今天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真是佩服佩服!”
“玉洁!”章玉峰低声喝道,“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这话?”
李彻哭丧着脸,苦笑连连:“姑奶奶,您是练过铁砂掌的吧?咱这小身板儿可经受不起您的摧残!”
“哼,明明是纵yu过度,还有脸皮说?”章玉洁很是不满被老哥制止自己教训这个花花公子的机会。
“好了好了,今天是本人的错,搅了大家伙儿的雅兴。这样,今晚所有费用算我的,谁也不要和我抢!”李彻拍拍手,大声宣布。众人一阵欢呼。
“笑笑,你等一等!”徐景灏追上林欢。
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浅淡的、疏离的笑容,林欢伸手找出租车:“徐学长,我先回了,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徐景灏皱了皱眉:“笑笑,你的手先包扎一下吧!”手心,让人触目惊心。
“不疼的。”林欢随意看了一眼双手,淡淡地道,“和失去最亲的人相比,和失去唯一的温暖和光明相比,这点伤算什么?习惯就好。”习惯了,也就麻木了,再大的伤害,都不会让自己心痛。
“笑笑!”徐景灏张了张嘴,第一次感到无力。这是怎样的女孩儿,才多大年纪,便如历经沧桑看淡风云的老人?可想而知,她曾受过多少伤害,所以才习以为常,所以才面不改色。“那我送你回去吧!”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拦住一辆车,打开车门。见林欢未动,拉着她就上了车。这女孩儿,真固执!
司机有些迟疑,但看徐景灏不像啥坏人,从后视镜里瞅了林欢好几眼,嗯嗯,看上去挺配的,那就是小两口在闹情绪咯!“两位到哪里?”司机问。
徐景灏说了花店地址。又头疼地转向林欢,温和地道:“笑笑,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以为,有章玉洁兄妹在,也没人会不长眼惹是生非。想到林欢先前苍白无助的模样,心里就一阵烦躁,又想着即将面对李佳霖的质问,轻轻叹了口气。
“笑笑,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再如何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咱们还是向前看。”徐景灏耐着性子开解着,没与女生谈心的经验,语气干巴巴的,“其实,还是有很多人关心你的,比如张欣然,比如章玉洁,哦,当然还有李佳霖,还有你的那些室友,他们都是善意的,希望你能学着接受大家的善意。”
“我知道的。”林欢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眼里,什么都没有。“我知道的,你们都是好心,都想帮助我。”一直这样,从小到大,一直接受着众多的怜悯,众多的叹息,众多的热心。世上还是好心人多,不是吗?否则,自己不会活到现在。如果不是院长妈妈好心地收留了,早就被冻死在福利院门口。如果不是院长妈妈拖着病体到学校说明情况,不会遇到董老师。如果不是董老师,熬不过初中三年,也不会赚下高中生活费。如果不是董叔,不能开这家花店。一路上,都在接受别人的善意和帮助,可是,那一份份怜悯,也不断地提醒着她:你得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得保持卑微,你得感恩。多少次,她抬起头看向那灰蒙蒙的天空,为何自己会存在,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接受人家的怜悯和恩赐?如果,自己从未存在过该都好!那些苦那些痛,那些孤独那些苦涩,就不必忍受。
《无量寿经》: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注:人活着,身受爱恨情仇之苦,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至死方休,没有可替代之法,若想不受此苦,非得道而不能解此苦也!)
也就是说,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受苦的,所以你这辈子必须修心养性,必须行善积德,以今生修来世,让来世的你不要受太多折磨。
曾经,林欢猜想,自己上辈子或许做错了太多的事,所以这辈子才这样苦才这样痛,才需要受尽折磨来偿还前生的债。
林欢轻轻地闭上眼睛。即便是睁眼,也是一片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自然就看不清前面的路。真是可惜了这双眼睛呢!瞧瞧,多少人羡慕,多少人嫉妒,多少人厌恶?她暗暗自嘲。
京城的晚上,依然是拥挤的。徐景灏以为林欢睡着了,正想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蓦地睁开了眼,浅笑道:“就快到了吧?我似乎闻到花香了。”
徐景灏一看,果然,花店就在不远处,透过橱窗,李佳霖的身影隐约可见。他不由轻轻按了按眉头,待会儿李佳霖看到林欢的手,还不知会如何呢?
“笑笑,回来了?”听到刹车声,李佳霖一下子便冲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林欢,“你们走后,我接了好多订单哟,该发的都发出去了,哦,明天上午有人会上门看盆栽,就是上次说的那盆兰花,说是送给长辈的。还有,有家公司想订一批花木,我不知道你是否有那么多货,只好等你回来答复,虽然都不是多贵,但胜在数量大,如果做成了,也算有些收成。”
“辛苦李学长了!”林欢欠欠身,对李佳霖和徐景灏道,“今天很抱歉,我有些累,想早点打烊。”歉意地笑笑,侧身走进店里。
李佳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淡淡地看向徐景灏:“出啥事儿了?”
徐景灏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一关不好过。“笑笑遇到了原来同年级的同学,是李彻带来的,那女人脑子有病,高中时喜欢的男生不理睬她,就迁怒笑笑,那几年一直针对她,这次又提到了笑笑不幸逝去的唯一亲密的同伴,说了很多不好的话。我先带笑笑回来,有章玉峰兄妹监督着,那个女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哦,章玉峰的妹妹是笑笑的同学,对笑笑还不错。”
李佳霖担心地看着那个异常清冷的背影,也不好细细询问,冷哼一声:“你等着,待会儿再说,我去看看笑笑。”
走进店,林欢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东西,随意地看了一眼李佳霖整理好的账目,比昨天的收入还多,特别是在线订单,又答复了各个留言。“李学长,请问你说的公司客户是哪家?”她抬起头,客气地问。
如果林欢表现出苦恼、迷茫,甚至痛苦、悲愤之类的情绪,哪怕像其他女生那样歇斯底里痛哭流涕,李佳霖都能理解,但是,林欢是如此冷静、淡漠,将她自己隔离于四周。若说过去是蒙着一层纱,经过这两天的努力,感觉那层纱就快被自己掀开,而现在却变成了厚厚的防弹玻璃,这让他很是无奈。“哦,是这家公司!”李佳霖赶紧把文件点开。
林欢认真看了京城某公司开出的清单,所需花卉品种繁多,单价从数百到上万,总价可观,要求两周之类交货,自然是可做的。是否来得及?先去订购小树苗或者种子,凭借花田空间超凡的生长速度,不过是现实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便能让它长成多年生植物。一比五十的时间比,并非是指植物在花田内与现实中的生长速度比。“可以做!”她道。
李佳霖忙道:“行,我这就回话!”
“我来吧,时间不早了,让李学长今天受累了。”林欢埋着头,淡淡地道,“明天不能再麻烦两位学长了,你们也挺忙的。”
李佳霖一愣,这是咋的?还没开始就结束?如果自己真的退却,那么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吧?“笑笑,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一把抓住林欢的手。
“佳霖!”徐景灏连忙制止,“笑笑的手有伤!”
李佳霖一瞧,差点跳起来,既心疼又恼怒:“笑笑,你咋不早说?家里有医药箱吗,我给你清洗伤口。徐景灏!你是怎么给我说的?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笑笑吗?你不是说一切交给你吗?你不是让我放心吗?徐景灏,你就他妈的眼睁睁看着人欺负笑笑!”
徐景灏张张嘴,无从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