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爆更大结局30

而现在,梁氏和连氏基本上尘埃落定了,连西章夫妇的案子证据确凿,又有杜老爷子提前打了招呼,已经身无分文负债累累的连东声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大事终成,痛快是痛快,可梁孟峤和连卿几个人心里难免空落落的,乔乔倒还好,这一世,她一直看的很通透,但梁孟峤和连卿的变化她还是看在眼里的,正好今年还没带杜老爷子出去玩,干脆趁着大家都有时间,一起出去玩一圈儿。

也不去远的地方,就出了京城往东北两百公里,有一座寻雾峰,山不算高,但山里空气很好,冬暖夏凉,有当地人在山里开了农家乐客栈,他们去了刚好包下一个来好好住几天。

这个提议一出,大家都同意,只俞素心想着京城家里得有个人看着,何况杜正元每天再晚只要人在京城都要回家,她便主动说留下来守着,杜良单位忙,也去不成。

杜平已经计划着把谷雨童也叫出去,华电已经发了暑假,她也没接戏,正闲着呢,刚好。

乔乔扫了一眼垂着眼皮不知想什么的连卿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把人给领到一边儿去了。

她是想着,既然连卿栽里面了,那趁这个机会让尚重跟着一块去跟杜老爷子坦白一下挺好,反正是早晚的事,总不能一直扣扣索索偷偷摸摸的吧?

梁孟峤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这是记着想看热闹,不由得摇头失笑。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电话。

当看到那个号码时,他的心头忽然一跳。

“你好,我是梁孟峤。”

电话一接通,他四平八稳地开口道。

那边顿了一下,也响起了一道沉稳严肃的男声:“梁孟峤先生,您好,我是新锐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刘子君。现在是受我的委托人梁齐鸿先生的遗愿,来和您沟通。”

心似突然被人捅了一个窟窿,梁孟峤一怔,抬脚出了客厅,站在花架下,一字一顿问:“你说,谁的遗愿?”

“梁齐鸿先生。”

“他、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虚虚盯着夜色里椅着枝叶的藤蔓,梁孟峤陡然间嗓子艰涩的厉害,又问道。

“是的,半个小时以前梁齐鸿先生在医院病逝。”

刘律师有问必答。

梁孟峤却忽然沉默了。

他盯着藤蔓看了一会儿,又仰头去望天上的月,月光很亮,弯弯的像钩子,散发出银色的光辉。

毫无预兆地,他又突然想起了记忆深处,他母亲孟如兰去世的那个夜晚,当时,他也是站在楼下花园里,七八岁的孩子,听着耳畔刺耳的喧嚣,仰着脖子,孤零零地望着天上一弯残月。

时间太久,可他依稀记得当时的感受。

像是心被人陡然挖空了一大半,并抽干了血。

没过多久,他外祖父又去世,他的心便被彻底挖空搅碎,连带着体内的水也流干,以至于淌不出半滴眼泪来。

皎洁的光忽然刺得眼睛酸疼,梁孟峤下意识地闭眼,耳畔隐约传来一道清丽的、悦耳的笑声,他循声望去,正看见隔着一扇玻璃,在灯火通明的小客厅里,乔乔一只手臂搭在连卿的肩膀上,笑得欢畅、肆意。

似是心有灵犀,在梁孟峤看过去时,乔乔的视线也陡然转过来,两人视线撞上,她凤眸弯成了月牙,眸子里的光比月光更盛,却很柔。

空了没了血肉的心,便陡然间被她眼眸里的光给填满。

梁孟峤牵了牵唇角,朝乔乔摆了摆手。

电话里,刘律师好半晌没听见梁孟峤的声音,便唤道:“梁孟峤先生?”

“我在听,对他的死讯我很抱歉,但是两个月前我们曾签下协议,我也与梁家断绝了父子关系,他的后事不用通知我了。”

梁孟峤的嗓音低沉,声线温凉,一字一字说完,没有停顿。

似乎对他的态度早有预料,刘律师并无多少意外,而是公事公办说:“您接不接受都是您的自由和权利,但身为一名律师,我有义务和责任把委托人的遗愿告知于您,您不妨先听听,再做决定。如何?”

梁孟峤沉吟了片刻,颔首:“行,那就在电话里说吧。”

“好,梁齐鸿先生临终前曾说过,他逝世后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全部由您继承。”

“这份遗嘱什么时候立的?”

“七月一日下午六点十分。”

梁孟峤眉心一动,不期然想到乔乔先前说的送时应兰一份大礼,想必,梁齐鸿之所以临终做出这样的决定,跟乔乔所说的“大礼”脱不了干系。

想了想,他问:“我若是不接受呢?”

刘律师公事公办,道:“全部捐给慈善基金会。”

梁孟峤这下没有犹豫:“那就捐了吧。就这样,再见。”

话落,他就要挂电话,刘律师犹豫了一下,忙道:“请等一下。”

梁孟峤动作一顿,眉峰收敛:“你说。”

“我想提醒您一下,您知道梁齐鸿先生留下来的财产折合起来有多少吗?”

刘律师斟酌着问了一句。

别的不说,就梁氏集团,虽然抵押了旗下分公司给MS,只留了盛世娱乐,可盛世娱乐可是国内娱乐圈龙头老大,他不信,梁孟峤就不动心?

哪知,梁孟峤忽地嗤笑了一声,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会看在眼里?”

毫不留情的一句话落地,梁孟峤挂断了电话。

MS从梁氏拿走的那五十亿,是当年梁齐鸿从孟氏得到的,他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取了回来,多的,他梁孟峤还不屑要。

“谁的电话呀?”

乔乔怂恿完了连卿,偷偷摸摸走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梁孟峤的腰。

梁孟峤抬手握住她的手,自己转个身将她抱在怀里,也没隐瞒,说:“梁齐鸿的律师,说他在半个小时之前病逝,遗嘱把财产留给了我,我没要,就捐给慈善基金会了。”

“啊?”乔乔一愣,仰着脸仔细打量着梁孟峤的脸色。

怪不得刚才她从屋里看过来时觉得他脸色不大对劲,还以为是夜色的缘故,没成想,是这事。

对上她暗含关切、担忧的视线,梁孟峤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柔声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乔乔“哦”一声,梁孟峤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就不操心那些没用的了,转而想到梁齐鸿之所以做出这么一份遗嘱的原因来,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这下梁家可有的热闹瞧了。”

梁孟峤挑挑眉,不置可否。

不过,私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乔乔这一招确实高,也够狡诈。

启动了时禹昕去找梁齐鸿把这事捅出来,会比任何人都更有说服力,因为,在梁齐鸿的眼里,时应兰打小就疼时禹昕这唯一的侄女,她最亲近的侄女来说出这件事,梁齐鸿不会多做怀疑。

而且,时禹昕这么一出手,就算梁齐鸿没那么硬气想息事宁人,恐怕时应兰和梁望知道后也不会放过时禹昕,如此一来,时应兰母子和时家的关系就有了裂缝,虽然这条裂缝最终会发展到多大还不可预知,但,聊胜于无。

不过,好在梁齐鸿这人心还没瞎透,临了了倒利索了一回,直接把梁望也给踢出局了。

省了他们不少事儿。

总之,这件事啊,干的漂亮。

奖励似的,梁孟峤低头又在乔乔鼻尖上吻了吻。

*

无疑,梁齐鸿的死,以及随着他的死公开的遗嘱,在京城上流社会里掀起了一层风浪。

谁也没想到,向来端庄雅致的时应兰会婚内出轨,还勾结家庭医生换药害命。

谁也不会想到,梁齐鸿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做出的反应竟是这样决绝、干脆!

竟然连时应兰死后都不让与他同墓!

那么,梁齐鸿是想跟梁孟峤的母亲孟如兰同墓?

不可能。

梁孟峤不会答应。

有传闻说,梁齐鸿的遗嘱一公布,时应兰便跟疯了一样大叫大骂,一会儿哭着说梁齐鸿是个狠心不讲情面的,一会又骂他猪狗不如这么多年一直作践她,死了死了还要断了她的活路。

也是这个时候,包括梁望在内的众人才从时应兰疯癫的话里知道,原来,从十年前开始,梁齐鸿的身体就不行了,房事上根本动不了,但他那人又重欲,便按着时应兰的头让她用嘴来帮他纾解,刚开始是一天一次,后来慢慢是两天一次,这两年,是四五天一次。

就连这段时间住在医院里,也不例外。

一时间,先前眼热时应兰在梁家被宠若珠宝的贵妇们,唏嘘不已。

实在是没想到,在外光鲜亮丽的梁家当家夫人,回到家,竟然是个靠嘴伺候男人的,平均下一算,这十年,得多少次?

此外,还有人说,在梁齐鸿去世的前一个小时,那个名噪一时的大书法家柳长生忽然一个人又出国了,去哪儿了没人知道,反正是没带时应兰,也没跟她透露,想必是厌弃了她。

就有那些心思不正地猜测,这是柳大书法家陡然知道时应兰这么些年尽舔了那东西,恶心,受不住,在国内也待不下去了。

时应兰疯癫之余,便命令时家把时禹昕给交出来,因为时禹昕从医院离开之后,便没回婆家,然而,时家像是没听到一样,没人来探望关心她不说,还不接她电话。

一时间,随着梁齐鸿的死,时应兰众叛亲离。

最受打击的莫过梁望了。

那天,梁齐鸿拿着照片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吐了血再也没睁开眼,第二天早上,他听见梁齐鸿嘴里迷迷糊糊说着什么,凑近一听,竟是四个字——

梁望、野种!

所以,梁齐鸿是怀疑自己压根不是他的孩子,而是时应兰不知道从哪儿怀的一个野种,才雷厉风行改了遗嘱,一分钱都不留给他?

父子二十六年的情分,他平白担了京城上下二十多年的非议、白眼,就被梁齐鸿这么轻飘飘否认了?

凭什么?

他姓梁啊!怎么会是野种呢?

那,他从小被人暗地里羞辱辱骂的那些话,被时应兰像训狗一样逼着学的那些东西,算什么?!

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他又何必来这世上走一遭?又何必蝇营狗苟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这二十多年?

呵——

父母啊,要是能选择,多好!

*

不理会这些风风雨雨,七月二十三日,杜家一家老老小小出发去了寻雾峰。

杜老爷子打头,带着葛管家,然后是沈安,杜平带着谷雨童,乔乔和梁孟峤,以及连卿。

连卿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那晚乔乔威逼利诱说好了让他把尚重带上,可这两人不知道怎么了,临出发了连卿忽然说不带尚重了。

乔乔追问了好半天,这人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什么话也没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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