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土法养鸡
第二天景飞鸾一大早上山去砍柴，等到天亮的时候，纪蓉从一片混乱的梦境中醒来，迷迷糊糊的洗漱之后，小陈至就巴巴的凑过来对她甜甜道：“嫂子，哥哥说饭温在锅里，让你记得吃。”
一大一小两个早就饿了的人从锅里端出昨天剩下的烙饼，今早新炒的嫩嫩的小油菜，盛出两碗野菜杂粮粥，面对面吃了个饱。
收拾好碗筷之后，纪蓉才想起来景飞鸾嘱咐过的教她喂野鸡的事情，连忙和陈至两人切了野菜剁碎，端到抱窝的野鸡面前看着它低头啄食。
母野鸡吃了几口野菜就咯咯哒哒的低声叫，纪蓉问陈至：“它怎么不吃了？”
陈至说：“一定是想吃虫子了，以前我都会捉虫子给它吃，它吃的可香了。”
纪蓉想想也是，一天到晚在窝里蹲着，这母野鸡想吃口好的完全可以理解。陈至兴冲冲的去拿他的小铁锹准备去后院挖虫子，纪蓉观察了一下那偌大的院子，也自己去寻了个铁锹，在角落没有种菜的地方挖出一堆土，堆成个小小的土坡。
“嫂子，这是干什么？”陈至挖出两条蚯蚓，揪着蚯蚓走过来好奇的问她。
“养虫子，给你喂鸡用。”纪蓉端详了一会儿小土堆，去找了一些腐烂的稻草放在上面，又在稻草上继续用土掩盖，弄成疏松的一个大土堆。
“虫子还能养？”陈至十分惊讶，为了照顾好鸡妈妈，他每天最多只能挖出一两条虫子，但这明显不够用，现在纪蓉居然说虫子也能养出来，陈至不由得对纪蓉多了几分崇拜。
“嗯，以后的洗米水、剩菜剩汤都往土堆上泼就行，过不了几天土堆里就会生出许多蚯蚓和昆虫，没几天功夫就能成群结队的让你随便捉。”
“哇，这么厉害！”陈至对纪蓉的话毫不怀疑，乐呵呵的看着那个小土堆，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喂鸡事业节节攀高。
两人刚忙活完，景飞鸾就背着一大捆柴回来了。见到纪蓉和陈至都蹲在母鸡面前看着它香喷喷的吃蚯蚓，去后院放柴火的时候又看到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大土堆，露出一个微笑。
纪蓉来到他身边开始，他的笑容越来越多，原来那个不苟言笑，严肃清冷的男子不知何时慢慢的变了，连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
“今天《西厢记》正式在东门县和其他几个县开卖，你们两个要是不累的话，咱们可以进城一趟，看看书本的售卖情况。”景飞鸾喝了一口纪蓉倒给她的水，想起路清远让人带来的消息，告诉了百无聊赖的纪蓉和陈至两个人。
“怎么这么快？”纪蓉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昭明书局的效率居然这么高，这才几天，昭明书局居然就已经完成了批文、印刷等一系列流程，准备正式售卖了。
“是挺快的，不过听说书局对这本书很重视，所以上下统一为此书奔忙，就为了让《西厢记》早一点面见世人。”
“去去去，正好买些必要的物件回来，我以后可是要在你家里长住了，咳咳，有些东西需要置换。”纪蓉露齿一笑。
景飞鸾听她这么讲，就去拿来一个手编的大竹篓，又去割了一块猪肉下来，拎着猪肉去了常去借车的老汉家里，不一会儿赶着那辆熟悉的牛车到了家门口。
纪蓉和陈至两人裹好自己，关好院门，双双爬上车。
看着那头为他们出了不少力气的老牛，纪蓉忽然叹了一口气。
“嫂子，怎么了？”陈至停下摆弄手里的竹编小蜻蜓，抬头看她。
纪蓉说：“有牛车可真好啊，进城也方面，下地也方便，咱们家什么时候能有钱买一头牛呢。”
陈至嘻嘻一笑，颇有几分大人的模样：“嫂子想要牛车，我和哥哥给你攒钱买就是了，一头牛顶多五贯铜钱，五两银子，我多多编一些竹蜻蜓卖，哥哥多上山打些野兔子，咱们家早晚能买得起。”
他说着，又开始低头研究手里的竹蜻蜓，这小玩意儿活灵活现，是纪蓉今早顺手给他编的，陈至从来没见过这般精巧的小物件，一直拿着它不肯放手，就连现在进城也要带着。
纪蓉听他要学编竹蜻蜓卖，这么小小一个人居然想的这么多，再对比一下她那个天天只知道在村里乱逛乱玩的弟弟纪安，一阵心疼，脱口说：“不用你忙活，我和你哥哥两人就能赚够钱，你只要负责好好读书，吃好饭，乖乖的健康长大就好了。”
陈至眉头微微一蹙，抿着嘴唇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我也能替哥哥嫂嫂分忧的，今天你编竹蜻蜓的时候我跟着学会了，这么一只竹蜻蜓在城里能卖到一文钱，我一天编十个，那就是十文钱。”
纪蓉听到他这么懂事的话，十分安慰的笑了一笑，安慰他：“你放心，我和你哥哥有其他赚钱的营生，今天就带你去瞧瞧。”
陈至转了转眼睛，小声问：“是不是卖书的事情？哥哥说了，不让我跟任何人说。”
纪蓉点点头，心想陈至这小脑瓜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灵活。这才几岁的孝儿，做事说话这么稳妥，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欢。就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他搂到自己怀里坐好，也轻声道：“你知道就好，这本书若是卖得好，别说是一头牛，就连十头牛也不在话下。”
其实若是论两人现在的家底，买一头不到五两银子的牛是十分轻松的，但他二人毕竟手头里就这点儿银子，凡事最好省着用以备不时之需，等到将来书卖得好，手头宽裕了，再置办这些大件。
三人一路不停，很快抵达了东门县。去把牛车寄养好，三个人溜溜达达的往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上走。西原国文风极盛，昭明书局这样赚钱的营生当然开设在东门县最好的地段，还没有走到昭明书局，就看到街旁的书铺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东门县的书铺共有十几间，大大小小各不相同，每月昭明短记发行的时候书铺都会热闹一阵子，但今天并不是昭明短记发行的日子，不知为何书铺周围就已经围满了人，热闹程度让围观的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