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秦桑四
秦桑哭的累了，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她被莫刹抱在怀里，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
莫刹紧跟着也醒了，目光四处闪躲着不敢对上秦桑的眼睛，不安的喊道：“主子……”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秦桑问道，“可怜我？”
莫刹连忙摇头，急急说道：“不是的，主子很好，值得别人对你好，我属下”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秦桑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歇斯底里的疯狂。
莫刹突然沉默下来，然后小声地说道：“属下……属下可以一直陪着主子。属下……”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莫刹结结巴巴的回答让她心里有了底，顿时觉得胸口一直闷着的郁气消散不少。
“属下……”莫刹急的额头直冒汗，耳朵尖也有些红，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秦桑真想要捏一捏。
秦桑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文，却是直接吻了上去，她想，不管答案是什么，这个人她不会放手了，就凭这个人会为了她委屈自己。她想再赌一次，赌这次自己看对了眼。
一吻过后，她翻身就准备睡了，在她快要睡着时，迷迷糊糊的听见莫刹说：“主子，属下配不上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小接受宫廷严格规矩的秦桑破天荒的骂了一声，蠢货。
秦桑的病逐渐好了起来，莫刹看见她也不再故意避开了，秦桑开始旁敲侧击的问着他对自己的看法，或者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打消他的疑虑退缩。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眼就过去一年，莫刹终于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了，在秦桑的咄咄逼问下吐露心声：“属下……喜欢。”
喜欢就行，秦桑每天更加精心的打扮自己，做好吃的饭菜，缝制漂亮的衣服，日子过的开开心心的，闲得无聊了就拉着莫刹去逛街。
只是让她头疼的是柳玖溪不知怎么回事，原先那么喜欢缠着莫刹，现在却总想要找莫刹的茬儿闹事儿。莫刹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害柳玖溪的事情的，他简直恨不能将柳玖溪捧在心尖上，捧在手上都怕化了掉了脏了，对待亲生的也莫过于此了。
她也问过柳玖溪是不是不喜欢莫刹？柳玖溪却笑嘻嘻的说：“娘，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她只好咽回去所有的疑问，想着以后慢慢的开解，好在莫刹对柳玖溪足够的包容。
她没想到过上天居然如此眷顾她，又赐给她一个孩子，在她听到大夫说她怀孕时，兴奋的恨不能要蹦起来。相比较于为了栓住柳昀而有的柳玖溪与那个无缘世间的孩子，这个可以说是在她的期待中降临的，也是在他父亲的期待中降临的。
秦桑扭头去看莫刹，只看见他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心想这人平日里一副棺材脸，没想到做出这种表情后可爱了不少。
秦桑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他愣愣的看着自己，老半天了都没个回声，心里忍不住嫌弃，却掩盖不住丝丝甜蜜。她嫌弃的说道：“还是女孩吧，省的像他一样，傻乎乎的娶不到媳妇。”
怎么会呢？莫刹这般好，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这个人的真心相护，他的孩子，肯定也是一个比一个讨人喜欢，性格仁善。
谁知道她刚说完，这人跟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猛地仰天长啸，将她吓了一跳，周围的人也被吓住了，看疯子一样看着两人。
好吧，她收回自己的话，再仁善的性格也抵挡不住那傻得冒泡的蠢样子。秦桑赶紧扯了人走，这人平日里那么精明，现在怎么就傻了呢？
回到鸡鸣寺，柳玖溪跑过来问她：“娘，你是不是生病了？什么病？好治吗？”
秦桑捏捏她的鼻子，笑眯眯的让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开心地说道：“玖溪，你马上就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以后就有人陪你玩了。”
柳玖溪愕然，然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虽然她在笑，只是她看的出来，柳玖溪并不是很开心，相反还有些抵触，她也看见柳玖溪暗地里恶狠狠地瞪了莫刹一眼，她在这时也明白了柳玖溪为什么会抵触莫刹了。
秦桑知道她在不安，也知道她为什么会不安，最终还是无奈的说道：“玖溪，娘就是有再多的孩子，你也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别想那么多。”
柳玖溪对她笑了笑没再说话，明显是不相信。但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只能靠水磨工夫让柳玖溪慢慢认识到自己不会不喜欢她，不会在某一天将她丢弃。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终究还是失信了，冲天的大火映红了柳玖溪大半张脸，她看见柳玖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恨意。
她不能带柳玖溪走，否则肯定会有人怀疑，但她也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更不想离开莫刹。两者之间，她只能……选一个。在那一刻，她是恨着柳昀的，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她上辈子是欠了柳昀多少东西。
刚跟柳玖溪分开的时候，天天晚上睡得不安稳，总是梦见柳玖溪哭得撕心裂肺，而身后是柳昀牵着一条恶犬。莫刹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怎么回去呢？回去就意味着失去莫刹还有这个他们都期盼着孩子，还要继续面对着令人恶心的柳昀他们。“不回去，莫刹，我们去哪儿里啊？”
“桑桑想去哪儿里？”莫刹反问道，目光柔和。
秦桑想了一下，道：“去一个人少的地方。”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相夫教子，平稳的过完余生。
“那我们去丁零山。”莫刹道，“先去看看，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换地方。”
“听你的。只是你可别我弄丢了，弄丢了你可赔不起。”秦桑笑道，然后缠着他问丁零山是什么样子。
天高水远，鸿雁翩飞，她终于也找到了能够携手百年的人，此生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除了对不起那个孩子，日后如果有机会，她们应该还是能见一面的，只是不知那时候会是何种光景了，柳玖溪也肯定是恨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