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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逃出生天

姬康的身上已经被人砍了七八下,血流不止,有些甚至已经深可见骨了,殷红的血一股股的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直冒,迅速染透了里衣,浸湿了坚甲,整个人都宛如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

身下的战马也受了很重的伤,冲过箭雨之后没有两息就倒地不起了,姬康从战马身上飞跃而下,持剑斩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温热的鲜血撒在脸上,一阵恶心人的滑腻,但是姬康却只觉得一阵畅快。

姬康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接连不断的倒下,有些甚至已经成了血泥,看不出原先的样貌,还有些成了刺猬,狰狞中带着些可笑的倒在路上,手中的配剑挥舞的更加卖力,从身体深处有涌现出一股力量,用力刺穿迎面扑上来的敌人,然后在对方不甘心的目光中将剑抽离,带出漫天血雨,在对方倒地的同时,单脚着地迅速一转身,手中的剑已经投掷了出去。

倒地不起的身影倒落在自己昔日同袍而如今已经杀红了眼的同袍脚下,被践踏的支离破碎,临死前惊恐不敢置信的眼睛映射着如狼似虎的同袍争先恐后的扑向了手无寸铁的姬康,狂热的不能自己,还有身后那被斩断了一条链锁的吊桥在寒风中晃了晃,半放不放的的停在空中,看着这一出出生死搏杀,生死一线。

“将军!”一个已经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子的亲兵突然仰天嘶吼一声,他已经没有了武器,右臂也没有了,腿上也有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其中大腿那里已经被狠狠的削了一块肉。

那个亲兵狂笑一声,大声喊道:“将军为我们报仇!”然后就在敌人震惊的眼神中扑了上去,用牙齿撕咬着敌人的脖颈间的动脉,鲜血喷溅了一脸,在他咬上对方的同时,其他的敌人已经将刀剑斧钺却都招呼在了他的身上,但是没有让他松口,直至被咬伤那个人和他一起倒下,但是眼神却依旧怨恨恶毒的看着周围在他家乡土地上肆虐烧伤抢掠的敌人,不肯合上双眼就此安息。

旁边另外一个人也是目前为止仅剩的一个幸运者,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发生,突然就冲向了敌人,对方也反应过来,立即就用长矛抵抗,那个人丝毫不停顿,没有丝毫的躲闪,径自让长矛穿透了自己的身体,而他也成功的将自己手里的刀刺向了敌人,“哈我也不算是亏本,至少我今天拉走了五个垫背的哈!”

姬康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或许悲痛的尽头的就是无尽的麻木与漠然,姬康在一人砍伤自己后背的同时,也从另外一个人手里夺得了一把大刀,旋身一转,已经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这漫漫长夜里。

姬康持刀而立,看着因为畏惧而不肯上前的懦弱兵卒,眸光一厉,脚尖一点,腰部用力,一扭,就已经转身跃向了城门口的吊桥,噔噔噔几声,就已经从那缺口处穿过,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踉跄着站起来,但是身体失血过多,头晕眼花不说,还头重脚轻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旋转。

两条腿不停地打着颤,准确的说是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脚下也像是踩着厚厚的一层棉花一样,虚软的找不到着力点。姬康听着身后的破空声,知道是箭矢近身,但是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抵挡了。

冰凉的金属瞬间穿透右肩胛骨,姬康却已经不太能够感受到痛楚了,只是觉得身体更加疲惫不堪,眼前黑一片白一片的,隐隐间又看见他那个不成器的幼子站在他身前抱怨:“你说那些圣人写这些东西不就是为了折腾后人吗?什么格物致知,难不成我要是想要知道竹子是怎么生长的,只需要盯着它看就行了?什么烂道理。”

姬康嘴角浮现一抹淡笑,虽然是转瞬即逝,但却是温柔的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后的杀声已经越加靠近了,但是他却连站都站不稳定,更别提转身抗敌。

姬康还没有等到敌人靠近就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倒了下去,人事不省了。

黑夜里突然冒出来许多个黑影子,无声无息的,几乎在同时,就都抽出了自己的刀剑,迎向了来敌,刀光剑影之间,血肉分离,名如草芥,你死我活之间,固守的却是一种坚定不移的执着。

夜,依旧漫长,风,依旧是从始至终的轻缓,在这个已经初见夏夜难熬的夜里送着无数人进入甜美的梦乡,也亲吻过那些永远沉睡不起的人。寒星数点,残月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副人间炼狱太过可怕血腥。

姬康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是在一条杏边,周围还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黑衣人,都用面巾遮着脸,看不清楚神态,但是这些人身上的浓郁血腥味,以及他们身边或者放在盘着的膝上或者是插在自己身边土地上的各式各样的武器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就知道这些人绝非善类,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救他又是为了什么。

姬康的脑子转悠的很是缓慢,不知道花费了多长的时间才将这点完全的呈现出在脑子里,然后他就突然想起来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迟钝的悲痛之情终于姗姗来迟,铺天盖地的占据了整颗心脏。

五百亲兵,到最后却是一个都没有能够活下来夜里发生的一幕幕情景逐渐浮现眼前,连贯成一整个的人间地狱,季康觉得自己是哭了,但是伸手一摸,却发现眼角是干的,恍惚的又摸了摸,原来连流泪也是需要资格的,他还没有替他们报仇,他们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流泪的,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姿态来。

黑衣人互相看看,最后有一个人走了出来,说道:“宛城巨变,已经将此消息送出。”

姬康知道现在不是自己情绪化的时候,不能让悲痛的情绪影响到自己,否则那些人就真的白死了。姬康迅速的收敛了心神,又恢复成了原先镇定自若的样子,“消息你们送给了谁?景越城和阜沙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可是还不知道宛城的巨变?最后一问,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那个黑衣人却没有回答,而是走回了自己的原地打坐休息,其他的人更是闭着眼睛养精蓄锐,没有丝毫要给他解答疑惑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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