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吐血
柳昀苦笑一声，他承认，自己是有一些害怕，害怕知道真相。
这一次来京城，真是让人心塞，本来以为是杀机重重，结果却是层层叠叠的迷雾，看不清来处，亦看不清归处，脚下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一脚踏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柳昀越想越觉得疲倦不堪，或许他是真的老了。柳昀这个念头才浮现，就突然涌上来一个大胆的念头，夜探国师府，他也不做什么，就是去找白堤坷详细问一下秦桑跟他之间的关系，如果白堤坷知道的很多的话，还可以告诉他一些关于秦桑现在的情况。
孟景和能不找就不找吧。
想到就做，柳昀趁着浓浓的夜色，身影飞快的消失在夜幕里。
白堤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就是想要陪流月好好看个月亮而已，居然从天而降一个黑影，吓得流月几乎就在同时就钻进了白堤坷的怀里，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一样。
白堤坷心生爱怜的同时，还有一股对来人的愤怒，“不知道镇北公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里干嘛？总不会是我这国师府的月亮格外的好看吧。”
柳昀没有在意白堤坷那嘲讽带刺的语气，看着白堤坷那一脸的病弱皱眉不语，他白日里看到白堤坷时没有格外的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心里也不由的嗟叹，世事不由人，身在这权力的漩涡里，谁都不容易。
柳昀迎上白堤坷不善的眼神，慢慢的说道：“我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白堤坷冷笑一声，猜到了他是要问什么，语气更加不好，“桑桑的？”
“是，不记得自己养过月幽兰，还将它送给她过。”柳昀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就像是刑场上等着刽子手最后一刀子的罪犯。
白堤坷听到这话，一挑眉毛，仔细观看着柳昀的脸色，见他的确是不像是在说谎，心里也有一些慎重，种植月幽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了失忆，否则说都不会忘记。白堤坷心里有了抉择，就低头温声安抚着流月，“你先回去好不好？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找你。”
流月怯生生的看看柳昀，又看看白堤坷，最后点了点头。白堤坷扭头对站在远处的小夏喊道：“带夫人下去休息。”
小夏立即将人给领走了，并且很有眼色的喊来了白堤坷的心腹守着这里，不让其他人靠近、
“你说你不记得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堤坷怀疑的说道，“你总不会是什么时候失了忆吧。”
柳昀确定的摇摇头，“这才是我最不解的地方，我很确定我并没有失忆过，但是记忆就是出了问题，就像是被人篡改过一样。”
白堤坷听到最后，心中更是凝重，抖了抖袖子，说道：“我来给你把把脉。”
柳昀见白堤坷愿意帮助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即走上前去，在白堤坷对面坐下，并且将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
白堤坷问道：“关于桑桑，你都记得什么？”
柳昀叹了一口气，“感觉关于她的记忆蒙上了一块布，不清不楚的，说不好是记的还是不记的。”
白堤坷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确定柳昀没有失去过记忆，那么柳昀这种情况应该就是有人使用一些歪门邪术造成的，如果柳昀没有消遣他的话。他才这样一想，突然就愤怒起来，质问道：“当年你非要娶一个乱七八糟的女子进门，是不是也跟你这奇怪的记忆有关？”
“我记得我跟芷娘是青梅竹马，跟秦桑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是被逼着娶的。”柳昀没有直接回答白堤坷的问题，只是这样说了一段话，详细的概括了一下三人之间的关心。
白堤坷顿时破口大骂：“她是青梅竹马，那么桑桑是什么？当年你跟桑桑好的事后，可没有说过你还有一个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并且谁逼着你娶桑桑了，分明是你自己死命挣来的机会，才让老皇帝松口将桑桑下嫁的。”
柳昀更是诧异，下意识的就问道：“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她？我不是一直很讨厌她的吗？”
白堤坷这下子算是彻底失去了理智，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怪柳昀，毕竟这是因为记忆被人动了手脚，但是他一想到阴阳相隔的秦桑，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线瞬间就断裂了。
“柳昀，你这话还真敢说，你问问那些老臣，你再问问这些京城里的拽百姓，哪个不知道你当年跟桑桑两情相悦，互相倾慕，后来你为了能够让先帝将桑桑许配给你，才披上坚甲，去了沙场征战许久。”白堤坷心情太过激动，话刚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用袖子一遮，然后再一看，雪白的袖子上一片殷红的梅花正艳烈的盛开着，妖娆多姿，勾人心魄。
柳昀担忧的看着他，想要问一下他的情况，但是被白堤坷一瞪，只好将自己的话咽了回去，不再多言，心里思索着白堤坷刚刚的话，白堤坷这话到不像是随便哄骗人的，并且求证也是极为容易的一件事情，他还不相信白堤坷有那个能耐能够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为了他撒谎。
白堤坷过了好久，才缓过来，只觉得肺腑间一阵抽疼，嗓子间也是一股子粘腻的感觉，心道自己的身体真是越来越糟糕了，也不知道还能够再撑几天下去。
“柳昀，你记忆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既然你已经觉察到了不对，我想你对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了一些眉目，你自己慢慢的查探吧，希望你弄明白事情原委之后，可以去桑桑的墓上上一炷香，以告桑桑在天之灵。”
白堤坷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异术从来就是束手无策，一点也不懂，如果药误归还在就好办了，他对这些东西最是熟练不过了，应该很轻易就能解决，只是这人不在了。
白堤坷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至于玖溪，那是你除了秦桑亏欠最多的一个人，虽然错不在你，至少罪魁祸首不是你，但是你依旧有责任。现在玖溪有了难境，希望你可以尽你所能帮助她度过。”
柳昀便道：“我需要你告诉我更多的关于秦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从头至尾说一遍，只要你所说不假，那么柳玖溪我自然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