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柳玖溪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说是睡,其实是昏迷,刚开始是浑身滚烫,眼皮子跟千斤重一样睁不开,柳玖溪没在意,只以为是简单的受寒。没过多久,大概夜半的时候,心口突然疼的难以忍受,像是有一只小虫在心脏最里面一边乱钻,一边啃噬,让人恨不能挖出来揉碎。柳玖溪疼的想喊人,但浑身的力气不知何时就没了,连个动动嘴皮子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任凭意识陷入一片黑暗。手
莫孑只顾着想心事,等反应过来柳玖溪呼吸不对时,柳玖溪已经完全没意识了,身体冰凉的似冰块一样,并且嘴唇也呈现暗紫色,看着像是练功走火入魔一般,莫孑猜测是因为蛊虫的原因。
“主子?”莫孑匆忙搭脉,结果脉象又乱又杂,依他的粗浅药理,根本辩不出来怎么回事,便将柳玖溪背在背上,踹开门就向外面走去。
柳漄一直不放心,让人紧紧盯着,这边一有动静,立即有人跑来向他传信。柳漄听到门外慌慌张张的声音,慌忙披上衣服,也来不及穿上鞋履,就打开了房门,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道:“你确定玖溪没有意识?”、
“确定,并且她的脸色也很奇怪,白的没有丝毫血丝,跟白面一样。”那人感受到柳漄周围越来越压抑的气息,心下不安,不知道他们没有阻拦莫孑离开是对是错,好在柳漄很快就让他离开去通知柳昀了。
能让莫孑大半夜的不睡觉这么急着往外冲,肯定不是小事,匆匆收拾了一下,便追了出去。
莫孑心脏从来没有跳得如此快过,一下一下的如同擂鼓,恨不能跳出来,他错了,不该顶撞主子的,如果他没有让柳玖溪生气,说不定柳玖溪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好在像这种随时会经历战争的城池里面缺什么都不缺大夫药材,莫孑毫不费力就找到了一家药铺,想都不想一脚踹开,惊吓的里面的人还以为闯进来了山贼或是敌军。
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年轻时也没少跟着军队充当军医,虽然刚开始被吓了一跳,莫孑又一副凶残的随时会暴起伤人的样子,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指挥着莫孑让她把人放下,然后弄了一片山参让柳玖溪含着,这才开始诊脉。
莫孑在一边紧张的看着,手心里全是水,看到大夫越来越凝重的脸色,心也重重的沉到了谷底。
“这位姑娘脉象着实奇怪,老夫行医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竟比别人多了那么一条脉,着实不敢冒然下手医治。”老大夫无奈又愧疚地说道,“此外,这姑娘应该是中了毒,沉珂多年,毒素已经深入骨血,恕老夫无能为力。”
莫孑早已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连药误机都束手无策的贪欢与蛊虫,凡间一默默无闻的大夫怎么可能有办法,他来这里一是死马当活马医,二是询问一件事,“大夫,主子······她还能狗撑多久?”
“不好说,老夫没诊过这么奇怪的脉,不敢冒然下定论。”大夫悄然退后几步,莫孑身上的杀意简直要凝成实质,大夫明显是感受到了。
莫孑没有说话,背起柳玖溪就打算连夜赶往风满楼去找药误机。刚出门就看到街上满是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有人眼尖的看见他,立即高声喊道:“在这里!”
柳漄不知道莫孑会把柳玖溪带到哪儿里,只能一家一家药铺的搜,并在大街上四处巡查,期望能找到人,结果也并没有令他失望,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了音信。
柳漄命人去给柳昀与姬康传信的同时,自己就先过去了,刚到那里就看到了背着柳玖溪做出一副攻击模样的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莫孑,气怒交加,分开人群走到莫孑面前,冷喝道:“解释!”
“我没时间解释,我现在需要时间,要赶紧离开去找人救主子。”莫孑如果不是顾忌着怕刀剑无眼伤到柳玖溪早都动手了,现在看到了柳漄,立即说道。
柳漄也看到了柳玖溪现在的模样,愤怒差点夺过他的理智,“我要你回答我玖溪怎么会变成这样,说服我我才放心将她交给你。”
莫孑犹豫了一瞬,旋即说道:“主子体内的寒毒爆发了。我知道谁能够控制寒毒,我现在必须马上去见他。”
寒毒?柳漄心里疑惑,却也信了七八分,莫孑脸上的焦急不像是假装的,“行,你要去哪儿?我必须要和你一起去,我不信任你。”
莫孑点点头,“是宛城,风满楼。”
见人群都分开了,莫孑立即使出轻功加速赶路。柳漄也急忙跟了上去,“你们去通知我爹与姬伯父。”
宛城据此百十里远,柳漄命人开城门的同时还让人送来了两匹千里马,然后与莫孑一人一骑,莫孑不肯让他碰到柳玖溪,所以只好莫孑抱着柳玖溪,两人绝尘而去,柳昀得到消息赶来时三人早已经没了踪迹。
柳昀脸色难看的要命,姬康在一边劝道:“大哥别担心,有世侄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我是担心他身边的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每时每刻都跟那逆……玖溪待在一起,谁知道她这次突然出事是不是他搞的鬼。漄儿虽然办事向来可靠,但我怕他关心则乱,反倒把自己给坑进去。”
柳昀越说心里愤怒越浓郁的甚至忍不住想到,你在外面混的好好的,没事儿回来干嘛,平白惹了一串子麻烦。
这个念头刚浮现就被他狠狠压在了心底,然后黑着脸跟姬康回去了。
柳漄心里也不平静,没走多远就问道:“这毒是怎么回事?”
莫孑盯着前方的路,额上已经急出了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湿漉漉的跟刚洗过脸一样。
“是那些探子下的。”莫孑糊弄道,柳玖溪对身上原本的寒毒曾提过一嗓子,说是苏芷娘下的。柳漄对柳玖溪再好,他也是苏芷娘的亲生儿子,这事他到底知不知道,知道后怎么做都不好说。
柳漄没再问,不知道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