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安心歪了歪头,数着手指,“那距离我还有外甥要多长时间呢?”安暖伸手将安心面前的点心给端走,“你也学着逗我玩了,那你可知道我会生气的?”
安心连忙可怜兮兮道,“阿姐,我错了,我再也不开你玩笑了。”安暖这才松手,看向那边坐着的罗侯爷,“罗侯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坐着不说话,可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也不见这人什么动作,这种人最好是不要归到朋友一类,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的后背来上一刀子。
罗侯爷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没事,只是看你们两人关系好,县主……有婚配了?”安暖欣然端头,“嗯,前年就有了,罗侯爷长相如此英俊,想来家中应当是美妾成群罢?”罗侯爷直视安暖的眼睛,喜怒分不清,“我常年在外,妻子还没娶,曾经有过两个同房丫鬟,怎么这位兄台没有吗?”罗侯爷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穆梓舒。
穆梓舒抬头,微微一笑,“从前男儿志在四方,自然是不能被这些女儿情长的事情牵绊住的,现在有了牵挂,也就那么一个人,罗侯爷多金,想来以后艳福不浅。”再看向安暖,似乎是讨赏一般,安暖也是被穆梓舒这个样子逗笑了,这话对她很是受用,“如此倒是要先恭喜恭喜二位了。”罗侯爷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很随意。
安暖正在院子里帮忙扫雪,这些雪堆积的有些厚了,再不清理开来对人还有一定的影响,难得,安暖打算用这些在院子里的堆起一个大雪人,穆梓舒在那边滚雪球,安暖就蹲坐在地上揉捏着手里的小雪球,一大一小的配合,安心远远的瞧见了,二话不说就拉着周生来一起帮忙,后来人越来越多。
安心嘴上说的喋喋不休,安暖心里有了个坏心眼,找准了机会,手中的雪球就朝着安心丢去,安心还在说话,脸忽然被雪球砸中了,所有人都朝着安暖看去,安暖捂嘴偷笑,安心猛的将脸上的雪给湖拂去,“好啊!阿姐你竟然用雪球来砸我!”说完也快速的挖了一把雪捏几下朝着安暖砸去,穆梓舒挡在安暖的面前,雪球在衣衫上滑落。
“阿姐你可不能作弊!”说完安心继续不甘示弱的开始朝安暖这边进攻,穆梓舒给安暖挡着,安暖扔雪球,扔的准,安心扯了周生来挡,周生苦哈哈的站在那儿,却没说不乐意,玩累了,众人去那边继续玩,安暖找了个地方休息,正好就看见那边满脸愁容的许思诗,还有另一边脸色不太好的顾瞿。
顾瞿也瞧见安暖,主动朝着安暖走去,安暖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许思诗,“怎么,你们吵架了还是怎么了。”将身上的水珠拂去一些,紧紧的抱着手里的汤婆子,拍了拍身边干燥的矮凳,顾瞿坐下,双手扶着双腿,忽地严肃的说,“县主,我想知道那个罗侯爷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怎么怀疑起他来了?”安暖对这个很好奇,顾瞿一直以来都是两碗水持平中立的,很少说出这种话来,顾瞿抿唇,似乎是不愿意说,安暖仔细一想,“难道是因为跟许思诗有关系?”果然,顾瞿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安暖嘴角微微上扬,“所以这个罗侯爷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开始怀疑他了。”
“这段时间他有事没事就去找许思诗,送了不少东西,这人怎么会对一个刚刚认识没今天的女子如此,实在是,太可疑了。”顾瞿咬牙道,“不啊,我认为可能是一见钟情吧,要是罗侯爷真的看上了许思诗再做这样的事情其实挺正常的,不是吗?许思诗现在也没有婚配,他做的没错。”
“不是,就这个人,怎么说呢……”顾瞿懊恼的抓抓头发,半天没想出来怎么措辞,安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想开解开解,转眼又想起了许思诗之前说的话,话到了嗓子眼还是咽下去了,“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盯着他的,你不用太多担心,在我县主府不会出什么事情,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赶我走了?”顾瞿索性也再去想,安暖点头,“是啊,你们吃的太多了,我县主府都要被你们吃穷了。”顾瞿看了一眼那边的安心,“嗯,约还有五六日就要回去了,路远,军营的训练不能耽搁,安心我也准备一起带走,这些天她应该跟你说了我都是怎么训练了,你还愿意让她继续?”
安暖站起身,“若我是爹娘肯定是不的,但不管我怎么说她要是想要继续下去,劝不动的,她这一次回来也有要征集意见的意思,无非就想告诉我她很好,还可以继续坚持下去,叫我不要阻止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我又怎么能阻止她。”摘了根树枝放在顾瞿的手中,“之后她就交给你了。”
顾瞿看着安暖离去的身影,攥紧了手里的树枝,那边的人还在嬉戏打闹,玩累了也就都回去了,之后顾瞿去看了许思诗,人还是一样,苦恼的跟她说现在的情况,安暖回去之后也将事情一五一十跟穆梓舒说了。
等过了两三日,安暖主动去找了罗侯爷,罗侯爷看到安暖的时候似乎不那么惊讶,将人迎进来,“县主亲自过来,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给安暖倒了杯茶,房门不关,周围的下人都被遣走了,安暖打量着屋子里边的摆设,才几天倒是拾捣的有模有样的,大有一副要常住的样子。
“是呢,我看侯爷身上的伤也差不多了,皇上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侯爷商量才是,侯爷怎么还不回去跟皇上禀报情况呢?”安暖笑道,罗侯爷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安暖的身侧说,“只是单纯的觉得县主府的氛围很好,多呆几天也挺好的,县主这是在赶人吗?”
“是啊。”安暖答的爽快,看见罗侯爷手明显的一抖,继续说,“县主府一向不欢迎居心叵测的人,似乎有些事情罗侯爷做的有些过了,你说呢?”罗侯爷坐下,脸上那一抹笑容消失的七七八八,“县主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什么时候有过居心叵测的时候,县主,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是啊,侯爷,我当然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记得侯爷当初是怎么求着我让我保下你一条命的,难不成侯爷忘记了?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安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难道这上头的东西要我念给侯爷你听不成?”当初说是怕他赖账,让写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就是答应将什么东西给安暖,绝对不要回来,最后还简单的盖了手印的。
“县主现在是什么意思?”罗侯爷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冷冷的看着安暖,安暖撇了撇嘴满脸的无所谓,“什么意思?我觉得这句话问侯爷的话应该比较合适,我府中的姑娘都是有了自己心上人的,侯爷的做法似乎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啊。”安暖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罗侯爷收回视线,“都是没有婚配的女子,又何来困扰呢?我若是看中了那也是她的福分,不是应该高兴?日后的侯爷夫人位分可不低。”安暖笑开了,“我想罗侯爷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你难道认为自己的皇帝吗?想娶谁就娶谁,且不说她不是什么贫苦家里的女子,就算是,侯爷你难道也打算强娶不成?”
“你!”罗侯爷刚要说,却被安暖给打断了,“看来罗侯爷也没人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呢,这一次我想如果罗侯爷不想就这么收手的话我会很难办啊,难道是要告诉他们当初你骗了他们,让他们继续过来追杀你?”安暖侧过脸直视罗侯爷的眼睛,“侯爷,做事的事情可要小心啊。”
“县主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呢?”罗侯爷视线转向另一边,“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县主若只是想要凭借这个就约束我的话是不大可能的,我想县主应该很乐意跟我好好相处的对吧?”
“如果只是普通情况的话那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有些时候有的人就是不知道收敛,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既然侯爷是这么想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就先走了,还想最后提醒侯爷一句,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好好关好窗子,最近夜里风大,万一着凉了可不好,”安暖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皱后走了。
罗侯爷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该死的,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县主都敢其他到他的头上来了,窗子那边有点动静,罗侯爷立刻警惕起来,小心过去查看,只是风吹动了而已,忽然想到什么,用力踹了一脚旁边的矮凳,“该死的!”
“条件怎么样了。”穆梓舒见人回来了,将面前的茶杯推过去,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诗集,安暖努了努嘴,“还是那个样子咯,就那种人,可能一开始的时候还不明白我的意图吧,没关系,我相信很快就明白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指不定已经气的跳脚了。”坐在穆梓舒的对面,伸长脖子凑过去瞧。
“许久没见穆大哥你看书了,自从上次回来的时候,穆大哥,你说为什么有些人情愿分离都不愿意在一起呢?”安暖撑着下巴好奇问,穆梓舒将手中的诗集放下,“可能是因为各个因素都不允许吧,现在大多数还是将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真的是相爱的话,不能在一起那一定是有苦衷的,太多事情有太多的无奈。”
两天还没什么动静,顾瞿那边要离开了,收拾好了东西之后直接准备走,安暖站在门口送了,伸手抚摸安心的头,“在外头多有不便,不比得家里,我知道你肯定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对吧?”平时是挺嫌弃这丫头的,但是真的要说离别起来,伤心还是伤心。
安心吸了吸鼻子,“嗯,我一定可以的,阿姐你也要照顾好爹娘,照顾好自己,姐夫,你可要答应我别让我阿姐受委屈,我下一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阿姐怎么对她的,从前可能她没心没肺的不知道,但是人总有要董事的一天,只有切身体会到了,才知道从前到底受了多少恩惠,心怀感激。
顾瞿走到几人面前,“好了,多的话说出来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你们以后要是闲,就来帝都,到时候我给你们特权,放进军营去,让你们好好聚一聚。”安心立刻高兴的连连道谢,安暖看了一眼不远处走来的许思诗,“看来我们有点多余,心儿你跟我来,我有点东西给你带着。”
穆梓舒回去了,安心被安暖扯开,许思诗走到顾瞿的面前,将手里的包袱塞给他,“你回去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年才能见着你,这是给你留作纪念的,就要是不想要就丢了,许是被别人捡去了也是个知道爱惜的,军营我虽不知道,但也明白日子不大好过,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别的说多了你也听不进去,就这些吧。”
“嗯,我都记下了,要是有空我还会来的,你自己也照顾好你自己,出了事来找她,我在帝都不方便,路远,还有,那个罗侯爷要是还缠着你的话,我一定会找机会收拾他一顿的。”顾瞿扬了扬拳头,许思诗忍俊不禁,“知道了,你自己顾着点你自己,人家好歹也是个侯爷,哪里是你说打就能打的。”
两人站定,对视不语,顾瞿伸手在许思诗的肩膀上轻拍两下,“我要走了,你也一路顺风。”许思诗眼眶忍不嘴了,低下头,“嗯,嗯。”安暖在那边看着两人的互动,扯着安心不让人过去搞破坏,安心小声的问,“阿姐,我都能看的出来他们互相对互相有意思,但是为什么就是不在一起呢?”
“很多事情都不像是我们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知道吗?他们两个的事情我们少掺和点,就你这个情商,最好是不要去顾瞿的面前提起这档子事,免得给人家搅黄了。”安暖没好气的点了点安心的额头,安心正要反驳,瞥见后边站着的人,连忙折身朝着那边跑去,安暖见此心里无奈,周生这小子对安心倒是上心。
等两人上了马车,“阿姐,这段时间你可要想我啊!”安心怕在窗口朝着安暖喊,惹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安暖抬袖掩面,擦掉眼角的泪,再看向许思诗,美人两颊落泪,令人好生怜惜,抽了许思诗腰间的帕子,轻轻为其擦拭着眼泪,许思诗回过神来,面上苦笑。
“县主,再过小半月我也准备回去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许思诗忍不住握住安暖的手,分别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痛苦,安暖见此情此景,也是忍不嘴了眼眶,“嗯,早些来,府中一直都备着你们的东西。”
回去之后安暖靠在软枕上,回想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记得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只是刚开始认识,后来因为住下之后关系也就越来越好了,之后因为经历了很多的事情,都互相有了羁绊,安暖很庆幸,待在自己身边的人,就算有缺点,他们也不是什么很有能力的,但他们对她一定是很好的,这辈子能有这样的朋友,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安暖记得那句多条朋友多条路的说法,说的没错,多条朋友多的不止是一条路,思绪飘的老远,忽然门被敲响,安暖侧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罗侯爷此时也朝着安暖看来,让翠竹去开门,安暖靠在榻上饶有兴趣的看走进来的罗侯爷,“侯爷怎么忽然想来我这里看了,难不成是当初我跟你说的你想通了吗?”
“不管什么想通想不通的。”罗侯爷看向翠竹,安暖挥了挥手,翠竹立刻出去了,安暖颔首示意人继续说,罗侯爷坐正了,“县主,你可知道威胁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吗?”死死的盯着安暖,似乎要把安暖看穿了一般。
安暖坐起身,淡定的喝了杯茶,“嗯,谨记,只是如果罗侯爷今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提醒我这些的话,我认为罗侯爷现在可以回去了,府中的茶水不错,罗侯爷记得多喝几杯,免得到时候喝不上了还想着。”说完忽然笑出声来,“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罗侯爷手紧了紧,尽力的克制自己的脾气,“县主,莫要说别的,不要单纯的认为我栽在这上头一次了,就没别的手段,轻视敌人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安暖惊讶的看向罗侯爷,“原来罗侯爷将自己当做是我的敌人吗?这可不敢当,若是当了侯爷的敌人,那可不是将整个皇室都当做了仇人不是?”
“县主又何必装傻呢?当初来找我难道不是就想跟我说这件事?既然事情都抬到明面上来说了,县主就莫要再惧怕这些。”罗侯爷转眼看向屏风后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觉得屏风后边似乎有个人,但一直都没有声响,难道县主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因为这个人?心中有疑惑却不敢动,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如何是好?
安暖晃了晃杯中的茶水,“罗侯爷是聪明,但是还没有聪明到可以管理好自己以后前程的地步,就好像是这次将自己弄的一团乱一般,其他的多说也不好,对了,屏风后边的是我未婚夫,他在那儿午睡,不用在意他,他午睡的时候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见的,罗侯爷尽管说自己想说的就是了,对了,我们两个的事情他也知道。”
罗侯爷半信半疑的往屏风后边一瞧,的确是那个男人,看来刚刚他的猜测是错的,不过为什么她会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是靠猜是还是真的能过洞察一切,罗侯爷不禁重新看向那边悠然自得喝着热茶的安暖,这个女人要比想象中睿智很多,自己一直都处在下风。
要问安暖是怎么知道他的动作的,安暖说来也很无辜,他自己看着那屏风好几次了,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得出来,要说真的就是这个罗侯爷可能在其他方面很有本事,但他肯定不会对付无赖,所以他不适合做商人,都说商人是最狡猾的,在面对一个比自己狡猾且不明白对方手段的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至少安暖是这么认为的。
“县主,要是你现在收手,你我以后还能成为好朋友,确定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罗侯爷不得不往后退一步再继续观望,安暖说,“难道都到现在了罗侯爷还想着失败了能够跟我做朋友吗?不管是否成败你我都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交朋友最基础需要的那就是足够的诚意,罗侯爷就觉得我会跟一个背信弃义的做做朋友吗?”
“你!”罗侯爷喉头一滞,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将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安暖继续说,“记得罗侯爷今天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那我要做的也就这些了,希望罗侯爷能够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啊,时间不早,罗侯爷早些回去吧,最近府中伙食不错,过年嘛,大家都高兴,哪里能见得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呢。”
罗侯爷气急,走了,安暖躺在榻上,伸了个懒腰,“穆大哥,你说这个罗侯爷到底会做出什么滑稽的事情出来呢?”穆梓舒从屏风后边出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小几上,坐在安暖身边,伸手摸了摸安暖的秀发,“应该会有很多吧,这件事你打算做到哪一步收手。”
“我不为别的,只要属于我的那一份,就看他懂不懂事了。”安暖翻了个身抱住穆梓舒的腰肢,手中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