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少年回忆

“你是说,他即使有怀疑,也会在消息报道的第一时间烧给他,以对他有所交代?”

“若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为了对霍柏桦的承诺,才继续执行这个计划。而之前霍柏桦对自己太自信了,这个计划可能只告诉了许明安。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接上头的。”

“现在一旦有报纸为证,他就算是完成了对霍柏桦的承诺?不对,你说这只是他的第一步,那第二步……”颜菁突然睁大眼睛,抓紧了他的手臂,“你岂不是有危险?”

林启正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刚刚季老三不是说了吗?他已经在墓园布控,等着他落网呢。”

话音刚落,床上的手机响起。

林启正塞好衬衫,扶着颜菁的一只手跳到床边,看到季辰铭的来电,面色有些凝重,接了起来,“老三。”如果抓到许明安,他是不会打电话来炫耀的,只会低调地炫耀在群里然后让该看的人看见,然后删除。这是他的职业习惯,隔墙有耳,任何阶段性的成果,都不会在短时间里通过打电话来落人口实,要打电话也是完全安全的情况下。

果然季辰铭在那边破口大骂,“那只悬狸,实在是狡猾至极!这墓园的后面竟然有条小路,让他给跑掉了!”

林启正没有意外,“早提醒你不要放松警惕。”

季辰铭有些丧气,“本以为十二人围堵他一人是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

林启正说,“上回已经打草惊蛇,这回把他放跑了,估计再难出来。”

季辰铭哀嚎一声,“他实在太聪明了,反侦察能力也很强……”

挂了电话,林启正看向颜菁,“他跑了。”

颜菁先是一愣,然后才问,“你好像不怎么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跑?”

他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个人居然能持枪杀人,说明心性不是一般的狠,区区一个墓园怎么能困得住他?”

颜菁有些怔然,“那几天我和他一起排话剧的时候,完全没有觉得他有一天居然会持枪劫持并杀人……”

他一把把她拽到自己身前,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明知道他对你别有企图,你还故意天天和他谈剧本谈到半夜三更?”

颜菁眨巴着眼睛,“哪有天天?偶尔好吧?那时排练的时间太紧了……”

不等她说完,他用力将唇覆了上去,好似惩罚性地咬着她。

她吃痛地“嘶”了一声,怒骂,“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你这醋吃得会不会太晚了些?”

“大半年了也要明正典刑!”他又用力将她往自己胸前拉了过来,用力咬住。

半晌她才挣脱开来,离他半米远,然后讽刺道,“还明正典刑呢,你现在能动么?来追我啊?追我啊?”她故意扭着屁股大摇大摆出了门,哈哈大笑。

林启正宠溺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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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安捂着手臂踉踉跄跄地回到住处,眼里射出有些怨毒而绝望的光芒来。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茶几上那一个水晶杯,目光变得空洞起来。

那个人,自小就是他的偶像。

他也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把那个人当成自己的目标?

所有人都知道,自小资助他的人是一个叫allia的修女。可是有谁知道,这个修女是他一生的恶梦?

小时候,总有一个漂亮姐姐喜欢抱他,喜欢帮他洗澡。长大了之后,才知道她喜欢触摸的地方,都是不可对人言的地方。

这种厌恶和恶心随着认知的加深而逐渐加深。

终于在九岁的某一天,他在她到孤儿院来看他又要给他洗澡的时候,他强烈抗拒挣脱开她的手,趁着人多跑到外面去。

刚到门口,就差点被一辆车撞上。

他摔到了地上,然后车上走下来一个尊贵的少年,恍如天神一般强有力地抱起了他,一直把他抱进了那华贵的车上。

少年身上有清冽的香气,非常温柔地掀起他的裤脚,查看他仅有一点红肿的擦伤。

然后再让前面的司机将医药箱递过来,非常轻柔地给他上药。

九岁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虚伪什么是猥琐,但他知道什么是真心的好什么是假心的善。他原本破碎的玻璃心在那一瞬间被这个哥哥全心征服。

少年将他带回家,温柔地给他擦洗换衣服,给他吃极好吃的巧克力糖果,将他温柔地安置在柔软的床上,又给他讲了睡前故事,让他独自一人睡在极为安静的干净房间内。

就是现在想起来,他也觉得那是他迄今为止睡得最为幸福的一晚。安静、黑暗,没有其他小朋友嘈杂的嬉闹声,也没有一开一合闪烁不停的灯光。安全、无忧,外面有那个高大的哥哥,没有恶心的女人,更没有穷凶极恶的院长……

他第一次幸福地睡了一个囫囵觉。

可惜好景不长。

第二天,他就被哥哥的那个刻薄母亲给强烈要求送回了孤儿院。

少年强忍不舍,又万分愧疚地把他送回了孤儿院。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少年每天会到孤儿院看他,知道他已经过了上学年龄,却没钱上学。他毫不犹豫地签了支票给院长,让他正式入学。

好景不长。

不到三年,哥哥遗憾地过来和他告别,说是要到美国去读书了。两人从此只能通过邮件聊天。

那个叫allia的修女还是时不时来骚扰他。有一次他痛恨不已,将她骗进了院长办公室然后把她锁在里面。他得意洋洋地在邮件里向哥哥炫耀此事。

哥哥重视地询问清楚他和allia修女的关系。

他不疑有它,如实相告。

后来不知道什么情况,allia修女再也没出现过,但是她的资助突然变得很多起来。一直持续到他读完大学。

几个月前,这个少年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他面前。

这么多年,他们中间也陆续见过几面。知道几年前霍家发生的事,知道他在美国k党混得风生水起,知道活得痛快,有看不顺眼的人,就直接痛下杀手。

他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是痛快,也不知道什么是肆意妄为。他从蓄得战战竞竞,活在院长的眼色和外人的施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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