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睡语
“小姐,王爷回来了!”
会朵压低了声音,却又掩饰不了她的急切。
王爷的书房,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入内,但是府上向来都有这个规矩,主子不在,下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虽然小姐也是主子,但是近些年王爷对她最是严苛,想来也是进不得的。
“知道了。”
书房里的杨孝悌一边往外走一边应着,姑娘心里失落,找了半天倒是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大哥!”
等着杨明仁转进仁和居的时候,杨孝悌已经带着会朵从书房的方向出来了,看见杨明仁跟杨明信回来,杨孝悌小跑着过去,“五哥。”
“怎么来了仁和居?”
杨明仁看了看七妹跑过来的方向,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我来找大哥您的。”
杨孝悌特意用了敬语,“我把娘接回来了。”
虽然这个决定是在娘亲昏迷的时候自己替她做的主,但是现在人回来了就是了。
“娘她肯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杨明仁心里的疑虑全消,倒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小人。
母亲她素来心疼孝悌,这些自己看的出来,但是对于杨家的执念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若不然,她也不会在众安寺一待就是十年。
这期间不管是二弟三弟还是四弟都曾经去劝说过,可是全都无济于事。
自己奉诏回京期间也不等间断过,可是多半时候母亲都是避而不见,如今小七回来了,母亲对自己的态度才算好转了些。
“恩,现在就在秉孝居呢。”
杨孝悌边说边引着两位哥哥朝着自己的院子过去。
“我今天在朱雀街还看见拓跋纯了!”
见杨明仁没有责问她别的,杨孝悌松了一口气,想起中午在朱雀街上的事情之后又忙不迭的跟杨明仁汇报。
“我知道。”
对于拓跋纯,杨明仁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跟大哥已经见过他了,他现在住在四哥的迎客居。”
杨明信想都不想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脱口而出,直到察觉到杨明仁投过来的冷光,男人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
虽然说孝悌是自家人,跟她透露拓跋纯的行踪没有什么不可,但是早在漠北的时候,大哥便已经下令,不准孝悌跟拓跋纯见面,如今这话说出来定然让大哥觉得自己是在故意告知孝悌拓跋纯的住址一样。
“他来京城干什么?”
对于杨明信的话,杨孝悌所听的侧重点似乎是跟他要表述的有些不一样,小姑娘倒是更关心他来干嘛,而不是他来了住在了哪里。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那边杨明信还没开口,杨明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杨孝悌讪讪一笑:早就该猜到是这句话了。
“大哥,我听众安寺的慧云师傅说,有个以面纱遮面的女人去找过娘,似是娘亲在漠北的故人,你知不知道会是谁啊?”
没敢说娘亲是被那个神秘访客给逼疯了,杨孝悌边说边仔细推敲着说辞。
不过作为杨家的主母,曾经的平广王王妃,应该什么大事都经历过,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不至于会把娘给逼成这样。眼下,娘亲已经服了药休息了,想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恢复神智。
至于那个夜访众安寺的女人究竟是谁,问娘亲答案总归是来的快一些,可是娘她未必愿意说与自己听,还是从大哥这边旁敲侧击的先打探一下好了。
“女人?”
杨明仁闻言停了一下脚,但却没有耽搁太长时间便又重新迈开了脚。
还是漠北的人……
娘亲已经十年没有回过漠北了,她认识的人还会有谁?
杨明仁在心里把所有能够想到的人都过了一遍,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这你直接去问娘就好了啊。”
旁边杨明信听了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
大哥这每去一次众安寺就被驱逐一次的人,问了不也是白问吗,既然是去找娘的,直接问娘就可以了,又简单有直接。
若真是娘亲的故人,前去众安寺看望故友,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我要是能去问娘,还来问大哥做什么!”
杨孝悌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自己倒是想问,关键娘亲她现在也不能说啊。
杨明仁似乎是听出了杨孝悌话里的意味,侧身过来看了一眼自己的七妹。
“娘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以娘的性子断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回府,虽然她宠爱小七,可是小七回京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一开始的时候连着几日住在众安寺里软磨硬泡的缠着,吵着让娘亲回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可是最后还是无果而终。
今日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回来了。
且昨日外面的守卫来报,说是有两个小沙尼来找过七妹,想来就是众安寺的尼姑——事情未免巧了些!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杨孝悌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娘亲她现在的状态,眼见着都已经到了秉孝居了,女人干脆手一指让两人自己进去看。
“王爷回来了!”
杨明仁的夫人金氏远远的便迎出了门,引着他去了里屋。
看到床上躺着的老者之后,杨明仁才舒了口气:果然,若是神志清楚,娘她怎么肯轻易回来。
“已经让徐先生看过了,说是无碍。”
金氏一边解释一边将周围的婢女们遣了出去,房内只留着杨明仁杨明信和杨孝悌三人。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床上昏睡之人,杨明信有些不解:七妹这床还真是谁都躺不得,个个躺上去都昏睡着……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人去众安寺找了娘亲,之后娘就成这样了!”
杨孝悌一边说一边看着床上之人:从众安寺回来,娘亲的嘴里就没有停过,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倒是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她在叨念自己的名字呢。
不过站在一旁的杨明仁便没有她这么淡定了,尤其是听到“乔”字之后他的周身便像是遭了雷击一般,从头发到脚趾无一处不是麻的:难道说娘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