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欲将心事付瑶琴(6)

此时重伤的言衡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失血过多,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昏昏沉沉地,言衡的侍女诗音过来查看了言衡的伤势,那枚暗器只余一点在外面了,剩下的都没了进去。

外面的乱象并没有持续太久,言月出去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外面杀伐声渐弱,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殿内人一瞬间个个自危,晋王的心也悬了起来。殿门打开,进来的是禁卫军副统领萧冼,他一个人匆匆进来,上前几步,单膝跪地道:“臣萧冼,救驾来迟,请主上赎罪。”

言墨一见萧冼首先进来了,就觉得大事不好,他还没做出下一步反应,就听晋王厉声问道:“萧冼!禁卫军逼宫造反,你作为代统领,该当何罪!”

萧冼跪下去,疾道:“主上!禁卫军驻守王宫之外,并未有异动之人,刚刚臣得到消息说有叛军造反,方才率兵赶来,请主上明察!”

晋王还没等说话,言月便带着一身血色进来,与萧冼跪于同处,说:“父王,萧副统领及时率军赶到,现叛军已伏法,余下仍反抗者皆就地正法。父王,那些叛军,并非禁卫军之人,儿臣捉住了为首一人,竟发现那人是……”

“是什么?!”晋王大怒问道。

言月说:“是东瀛人。”

“什么?!”晋王吃了一惊,正欲细问,不想刚刚一直站在旁边的言墨突然袖中翻出一柄匕首,飞快地向他袭来,晋王惊慌失措下退避两步,正欲反抗,旁边目光已经有些涣散的言衡忽然瞳仁重聚,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飞快越起,一脚将上前的言墨踹飞出去,但是下一秒,他本人便重重地摔到在地上,俨然已经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直接晕了过去。

“衡儿!”晋王大惊失色,顾不得别的,冲过去想扶言衡,结果见他的身后大片血迹洇透了厚厚的华服,又连碰都不敢碰他了。言月在言墨被踢出去后迅速上前制住了他,诗音将昏过去的言衡扶起来靠在怀里,皇后吓坏了,几乎破音地喊着传太医,这回太医终于赶来了,言衡被带到偏殿去处理伤口了。

横梁上的夜夙尤看着下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从一开始的焦急变得渐渐淡漠,看到言衡被带去偏殿,萧风眠问她:“跟去看看吗?”

夜夙尤生硬地摇了摇头,她说:“他把事情算得这么好,自然不能把自己算死,我跟去干什么?告诉晋王他这晋王宫千疮百孔,什么人都能进来吗?”

若说算计,言墨实在是差得远,要不然也不会算到最后把自己逼上绝路,萧风眠看着下面被按下的言墨,心里还想着嘲笑一把。

晋王的寿宴算是彻底毁了,外面的叛乱平息,一干人犯皆被关押,等候受审,萧冼护驾有功,擢升统领,由他负责调查此次叛乱,六公子言月协同调查。大势已去,言墨绝望地被带了下去。

几天之后,萧冼和言月雷厉风行地将言墨背后的人和事翻了个底朝天,收买暗枭堂,杀害朝廷忠良,勾结东瀛外敌,逼宫造反,连同杜如钰当年的事情,顺带着把丞相徐英也扯了出来,至此,朝堂之上风波大起,牵连进此案的人无数,被查出和言墨勾结一起的官员,或被罢官,或被下狱,都除了个干净。而言墨的母亲,贤妃,也难逃一劫,正阳门玩忽职守被药晕了的守卫指认贤妃身边的徐公公就是那晚送酒菜的人,贤妃被贬为庶人,投入冷宫。

而这些,言衡一件事都没有出面,他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当然,也是他实在也起不来。那天他被带到偏殿,太医为他取下暗器来,那伤口颇深,又拖延了许久,言衡失血过多,晕了许久才醒过来,之后也没办法动,只能躺在床上,天天听双影卫给他报进展。

那日在房梁之上看了整个过程的夜夙尤却一直没有出现,七天之后,大案翻透,言墨被赐死,徐英入狱等待处斩。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年也越来越近了。

言衡正侧靠在床上,正听诗音禀告言墨谋反一案的最终结果,他伤在背上,开始的几天只能趴着,这两天伤口渐渐愈合,才能翻个身侧躺着。

“言墨交代潜入柳城的多批东瀛人的下落了吗?”言衡问诗音。

诗音说:“他说他知道的也只是一小部分,已经全部交代了。”

言衡点了点头:“唔……上次夙尤说的那个小院,派人去查过了吗?”

诗音:“那个小院早已荒废,没有主人,我们去的时候也没有人在。”

言衡躺的浑身酸软,就想换个姿势,诗音见状赶忙上来扶着言衡,避开他的伤口换了个姿势靠着。言衡躺好,咳了两声摆了摆手:“你继续说。”

诗音接着说道:“还有暗枭堂,那天晚上抓到的暗枭堂的人,一半自戕,余下一半被收押,月公子命人前往暗枭堂落脚之地时,魏枭已经逃离。”

言衡嗯了一声,沉默了半晌,才说:“言墨供出来得那部分,全都秘密带人拔除,不太太过张扬,想办法引出他们的同伙。”

诗音说了一声是,退出了言衡的寝殿。诗音退出去之后,罗幕便端着药进来了:“公子,药好了。”

“唔,放在那儿,你先去吧。”言衡示意罗幕将药放在桌上。罗幕放下药,刚准备离开,突然转身冲门外厉声问道:“什么人!”

门外一片寂静,并没有人的动静,罗幕皱着眉,打算出去查看一番,却被言衡叫住了:“罗幕,没事,你先去吧。”

罗幕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退出去了。她刚离开没多时,言衡便冲外面道:“夙尤来了便进来吧。”

言衡说着,一道红影已经从外面优哉游哉地溜达进来了。进了内室,夜夙尤停在内室门口,言衡笑着冲她招了招手,说:“过来坐。”

夜夙尤走过去路过桌子的时候顿了一下,瞥了一眼桌上的药,顺手便端起来,端到了床边:“药要凉了。”

言衡从善如流地接过药碗来一饮而尽,然后把碗还到了夜夙尤手上。夜夙尤将碗放回桌上,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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