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闲话

主子将他留下照顾姑娘时,曾说过,注意着些翊王爷。

不过想想主子那神色语气,哪是简单的注意着些,明明就是最大力度的防备。

自然,他理解不了主子的心情,但单从旁观者来看,翊王也确实过分了。姑娘才多大,他竟然就这么急吼吼的,太过分!

偷觑眼左翊,阿谷眼中觉得他大概有问题。

这头,连涟仔细幻想一番,而说道,“欸,这听着好像很有意思啊!”

“那也不是天然的。”一向爱好怼连涟的随风果不其然接过话头。

连涟白一眼,“天不天然的,管那么多作甚?有意思就行!”

“那你日后别去小庄泡浴。”随风瞪着眼,道。

“我去不去的,那你管不着……”

“你看……”

毫无营养,像两个黄口小儿间的口舌一般,两人你来我往。

其他长住一起的,对此已不在意,全当听个热闹。

倒是刘翊,面上挂着笑,神思却飞走了。

他在思考阿谷的话。

很显然,阿谷是京里来的,但他却称花椒为姑娘,言语间颇有些不同,这太奇怪了。

拒他了解,花椒的身份很简单,可事实上,似乎与他所了解的不甚相同。

那会是什么呢?

刘逸脑中念头转了几圈,想不出所以然,但不妨碍他整理自己的态度,在不知觉中,对花椒更客气些。

当然,就冲着翊王对她的态度,他也不能似上次那般轻慢。

“我去瞧瞧舅母。”花椒站起,紧紧自己的衣领,披风,才出得门去。

花珠也站起来,也说要回去看她娘。

就在隔壁,因为路并不远,便没撑伞穿蓑衣。

其实在雪中漫步,小跑,也格外有番情趣。除去实在冷了些。

到花舅家里,姐妹两先去厨房转悠了圈,偷吃两口热菜。

“婆婆,锅里烧的啥,好香!”花椒耸耸鼻,凑上前深吸口气。

“你峰叔昨儿去山上打回来的野兔,想红烧红烧兔肉的。”花大娘笑道,“不过说家里来了客,就照你上回说的肉蟹煲的法子,算是个兔肉煲吧,里头放了豆芽,白菜,土豆,满满一大锅。”

“不错,味道好,量多,够吃。”花椒点点头,“加上这两盘子炒菜,再炒碗花生米,捞点家里的泡菜,也差不多了。”

花大娘笑着点点头,“还得再弄个汤才好。”

“就豆腐豆芽鸡血汤吧!”花椒指着厨房地上盆里自制的野鸡血,说道。

“好,就听椒椒的。”

转悠完,啃完一块兔肉,姐妹两就离开厨房,去西屋。

乍一出门,确实很冷。姐妹两那你加紧速度,跑堂屋去。

堂屋里也烧着炭盆,倒还算暖和。

两人跺跺脚,暖暖身子后,才朝西屋去。

花珠推开的门,探进去个脑袋,然后就瞧见坐在床榻上的爹,和平躺着的娘。

大约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两人都转过脑袋了。

“爹,娘。”花珠唤一声,走进去,“娘,你觉得咋样?”

“珠子啊,快进来。”花舅母弯起嘴角,对于女儿的到来,十分欢喜。算是缓解了她不适的感觉。

毕竟,她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来面对自己男人。而今的状态,只能是相对无言,闭眼装睡。

而在见到跟着花珠进去的花椒后,花舅母心情更愉悦了几分。

经昨儿那一遭,她对自己的这个外甥女,是真的亲切,也是真的感动暖心。深觉得自己这几年没有白疼,白付出。

并且,她心底还有一个念头。

说起来,大概是一个很无厘头,甚至有些可笑的念头。

“椒椒也来了?快进来,去火盆边烤烤。你从小就畏寒,冬日里最是难过。”尚未恢复的中气有些虚,但难掩其中愉悦。

“嗯,今年家里火盆多,到哪都算暖和,好过多了。”花椒顺从地到火盆边烤烤,边笑道,“舅母,你觉得如何?”

“还可。不过就有些提不起力,气短。”花舅母并不因为花椒年纪小而敷衍,很认真回道,“不过这些都正常,总得慢慢来才行。”

“这么想就对了。大夫都说你昨儿生安哥儿是死里逃生,这已是万幸,之后的事不着急,慢慢来,反正家里如今可不缺钱。”花椒来回翻烤着手,“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是,椒椒年纪看着小,却聪慧得紧,比舅母强。”花舅母微微侧转过身,“昨儿多亏得椒椒,不然,舅母怕是不在了。”

花椒浅浅一笑,“瞧舅母说的,我可不敢当。说到底还是舅母你福气好,菩萨保佑,大夫医术强。我不过就是搭把手的,可不敢居那大功劳。”

花椒谦虚地说完话,走到小床边,瞧着小家伙熟睡的模样,伸手进去作势要碰。

然而在其脸虚空中划过,落到其心口前,借着整理衣裳的动作,对其撒出几团草木息。

眼见着嫩绿光点在其身周跳跃,而后落入其体内,花椒露出个笑,才收回手。

花安大约在肚子里呆的时间有些久,也可能是因为脐带绕颈,出生后就没有哭声。拍了好几下屁股,花家又轻按其心口处,扔好几团草木息,折腾一会功夫后,才哭出来。

然而那哭声,微弱得犹如猫叫,听着都觉得心疼。

大夫说,不一定能养大,养大身体多半也不会多好。

大约是花椒亲眼见证的他出生,哭,更不舍得他的生命过于脆弱,而因此,她决定在离开这之前,每日过来将他温养一番。

按估计的,三个月下来,他的小身子骨应该能追上同月龄的娃子,日后,也不会太难养。

吸入草木息的花安大概也能感觉到舒适,轻动动软软的小身体,小嘴吧唧两下,粉嫩嫩的小舌头微微吐出。

长得是丑了些,但看着,总能让人心头软和和的。

尤其花椒这种大龄未婚育女青年,心底更因此而泛滥着一股母爱。

“安哥儿睡的很熟。”花椒收回手。

“嗯,刚喝过奶。”花舅母柔声道,“才睡着不久。”

说了几句,当然都是花舅母与花椒说,花珠在旁听着,花舅偶尔插上一句。

没多久功夫,花大娘端来一药,和一大碗豆芽豆腐鸡血汤。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