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宁远离府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晋王府内外阴风阵阵,时不时可以听到树叶飘逸的沙沙声。
自从两个婢女死后,晋王府其他家奴都不敢形单影只出现,哪怕去上个茅房都要拉上一个同伴壮胆。
无论府里的人出现在哪座院落,总觉得上空有黑影和白影飘扬而过,加上夜风呼啸,意境格外阴虚。
最害怕黑夜的人当属宁远的贴身婢女小翠了,总有传闻晋王府闹鬼,做了亏心事的小翠夜晚都不敢去睡,时常整宿整宿的伺候宁远,黑白颠倒的生活让小翠变得憔悴不堪,眼眶也黑成了跟熊猫似的。
她不仅仅是身体疲惫,心里更是恐惧到了极致。做了亏心事,心里藏着两个婢女死的真正原因,她比谁都惧怕黑夜来袭。
三四天了,杨广和刘仁恩都留守在晋王府里,念及宁远怀着身孕,杨广也只能镇守在王府内,只是把段文振派回了凤茵身边保护她们母子。
“啊…有鬼…”
杨广和刘仁恩在屋里时,外头突然传来恐怖的尖叫声,两人拔腿就跑了出去。
西苑大院里,伺候宁远的小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灯笼也没有提一个,走来和另外两个婢女换班轮流伺候宁远。就因为小翠在夜色下那黑红的熊猫眼把另外两个婢女都吓得快尿裤子了。
杨广和刘仁恩还不知发什么大事,等他们俩跑来后,院落里已经站了十多个家奴了,连宁远自己也被惊动了。
害了四条人命,宁远在晋王府里也度日如年,夜晚常作噩梦。
杨广到达后主动跑到了宁远身边,亲和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宁远装得很镇定,又露出点害怕的表情,答道:“听到她们喊闹鬼,我就只能跑出来了,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我更怕。”
杨广这才开始巡望着院里的家奴们,见小翠狼狈不堪的模样,杨广责问道:“小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翠心虚的瞟望了宁远一眼,胆怯的答道:“奴婢,奴婢连夜照顾怀孕的主子,没有休息好,就,就成这样了。”
杨广道:“西苑的侍女不够用吗?仁恩,把东苑的调来吧。免得小翠再这么熬下去,还真以为晋王府闹鬼了。”
小翠突然慌张的拉着杨广的手臂哀求着:“殿下,王府里是真的有鬼,玉芙院里的屈魂一直不散,宁远主子怀有身孕,不宜住在有邪气的地方,求殿下把主子也接进皇宫去吧!”
宁远鼓眼努睛瞪着小翠,还一头雾水,小翠说这个事完全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也没有与宁远商量过,宁远自己都不知所措了。
杨广又看了一眼宁远的肚子,无奈的问道:“这是你的意思吗?你怎么说?”
宁远一时间矛盾极了,不知自己该不该入宫住,因为她担心杨勇的态度,也害怕杨勇会肆无忌惮的缠上自己。虽有这些顾虑,可小翠已自行将话说出口,宁远只能默认了。
“府里人心惶惶,妾身心境确实受到了影响。”
杨广道:“看来是本王考虑不够周全,你去收拾一下,明早本王带你入宫。”
院里的热闹散去后,小翠被宁远抓进了卧房关门训斥。
“你好大的胆子,都不跟本公主商议就对晋王说入宫的事。”
小翠的样子已经够吓人了,被宁远一通训斥,伤心的哭着,眼睛更加浮肿了。
她跪着磕头解释道:“小翠对不起您,主子,奴婢住在王府里实在是太害怕了,夜晚不敢去睡,白天也无法睡下,再在王府里待下去想必奴婢阳寿也将近了。”
宁远气急败坏的吼道:“那你至少跟本公主商议一下吧?你这么突然跟晋王提出,害的本公主紧张几乎都要露馅了。”
小翠又哭着哀求道:“奴婢知错,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这里太可怕了,夜夜都有鬼怪现身,在夜空飘荡,奴婢手染血腥,再在晋王府待下去,奴婢都要得失心疯了。”
宁远迅速的捂住了小翠的嘴,责言道:“住嘴,你再大声点咱们的事都要人尽皆知了,你想把我们的事都抖出来吗?”
小翠失魂般的摇着头,哭道:“不想,奴婢只想好好活下去,只想平安多伺候主子几年。”
“那你以后,千万记得不要再念及此事。”
“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你给本公主打起精神来,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副模样,不要明日入宫再吓到别人了。”
“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度过太多惊魂的夜,小翠总算是能在另一个地方容身了。晋王府,已经成了她再难安身之地了。
次日早晨,杨广在院中等待宁远出门,宁远没等出来,萧茹和陈婤却哀嚎着跑出来了。
“殿下,殿下……”
杨广回身一望,见二人好奇道:“你二人怎么来了?”
陈婤和萧茹得知杨广要讲宁远也带进宫,更是无心再居住王府了。萧茹慌急的哀求道:“殿下,您将宁远公主也带进皇宫,干脆把我们也一起带走吧!”
陈婤紧接着说道:“是啊,殿下,我们也整宿整宿的无法去睡,您和父皇母后求求情,让我们都暂居宫内,待案件查出,屈魂不再出现,大家也就都没有这么怕了。”
杨广岂会是任由一些女子牵着鼻子走的人呢?即使萧茹和陈婤说得那么可怜,他也始终不会妥协。
“本王就好奇了,勋儿的那两个侍女又不是你们所杀,你们为什么这么怕呢?”
“我们就是胆小而已!”陈婤解释道。
此时,宁远挺着大肚子和自己院里的几个婢女走了过来,杨广面不改色,道:“好了,本王不可能把你们都带进宫,这又不是过年大团圆的日子。府里还有那么多人你们怕什么?”
宁远窃喜的模样瞅着二人,有些幸灾乐祸的对萧茹两人说道:“两位妹妹,你们肚子里又没有怀上晋王的孩子,留在府中撞不上邪的。”
陈婤和萧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恨宁远,恨她落井下石,恨她有福独享。两人还一度觉得自己看错了人,认为宁远就是个自私自利,想独占杨广的人。
“皇姑,你为什么不帮我们劝劝晋王,反而还要落井下石呢?”
宁远镇定自若,答道:“我不过是把实情说出来而已。王妃都是借住在客省,我要不是因为怀有身孕,哪能住到皇宫里去呢?”
瞅着宁远这副嘴角,到今天才知道她是一个如此虚伪的人。杨广不想面对女人间的争斗,和气的上前劝道:“你们都别说了,没有圣旨带侧室入住宫内已是犯下忌讳了,你们俩也多体谅一点,本王只能量力而行。”
杨广讲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婤和萧茹才就此罢休了。
一辆马车,一行护卫,杨广领衔队伍离开了晋王府,缓缓驶向玄武门。
萧茹和陈婤俨然已经成为了两个怨妇,心里更是恨透了宁远,恨透了霸占杨广的凤茵。凭什么只将她们两人留在这个充满邪气的王府里呢?
可不服气也无处可申诉,即便萧茹能告诉她的父亲萧景,也改变不了她自己的命运,陈婤同样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