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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总管府里,义成在内院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在生着闷气,大概是府里一个人都不见了,还不带上她,很闲很闲的她就只能这样打发时间了。

这时段文振和刘仁恩从唐国公府带回了十个奴役,五男五女,走到了内院,义成很快就迎了上去,问道:“你们俩终于回来了,都闲死我了。”

段文振每次和义成正面交锋总是情不自禁的会将头低下,一眼都不敢多看义成,更别说跟她搭话了,义成又是口无遮拦喜欢说玩笑话的人,这一路可把段文振给整害羞了。

刘仁恩微笑道:“公主一个人在呢?”

“可不是,二皇兄就是个王八蛋,带着他的夫人们去外头也不叫上我!不过好在你们回来了,走,我们也出去!”义成说完就毫不避讳的两手分别手挽着刘仁恩和段文振的手臂准备拉着他们出去了。

段文振也不知是怎么的,他竟然将义成的手给推开了,刘仁恩同是如此,义成百思不得其解,来回瞪着两人,问道:“干嘛呀你们?”

段文振永远都是低头不语。

刘仁恩答道:“公主殿下,我二人没时间跟您去逛呢,这儿还站着十个人呢,我得给他们安排活呀。”

义成一听,又跟个孩子似的双手拖着段文振的右手臂,撒娇道:“文振,你陪我去嘛,好不好嘛?”

段文振的内心这下更加无法平复了,他使劲的掰着义成的手,嘴里一直念叨着:“我…我…”

刘仁恩见段文振的脸已经红得不敢抬头了,急忙上前解围了,他拉开了义成的手,道:“诶诶诶,公主,您不可以这么和下属拉拉扯扯,让殿下看到了文振可要遭罪了,来的时候就跟您说过了,您怎么就忘记了呢?”

义成每次“发疯”,段文振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揪心的风暴,让他整颗心都蜷缩在了一起。

义成跺着脚,生气道:“那你们都不陪我去,我还能找谁去啊?”

刘仁恩也奈何不了这位千斤重的大小姐,跑来跟段文振说好话了:“文振,要不你还是陪公主出去走走吧,府里的事我来安排就好了。”

“我?陪…陪…陪公主?逛逛?”段文振吃惊极了,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连话都说不通了。

刘仁恩继续劝解道:“你别这么怕公主,她就是个孩子脾性的人,比起那些喜欢打人骂人的公主,义成公主算是最好最平易近人的了。你多跟她处处就懂她了。”

“哦,哦!”

段文振始终还是放不宽自己的心,义成上前揪住了段文振,问道:“商量好了?你陪我去是吗?”

“啊,我……我去!”

“好诶,走咯!”

义成像是一阵风似的拽着段文振就奔向了院外,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在刘仁恩眼中,不仅仅是义成,就连段文振也算是个孩子,看着孩子们这么闹腾,他总是很宠溺的摇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到了大街上,义成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到处奔波,段文振一个男孩子都跟不上她的步伐了,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的,心想早知道陪公主逛个街这么累,还不如呆在府里安排下人的活,感觉自己被刘仁恩给坑了,回去定要找他算账了。

“段文振,你快点啊,别磨磨蹭蹭的,我们得追上凤茵他们。”

“哦,来了!”

义成呼喊了一声后,段文振又继续向前了,义成倒是走得轻轻松松,可段文振的手上脖子上提满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全都是义成采购的生活用品和衣服,这个公主偷偷出门可什么都没带,她虽是公主,但一直行走江湖,需要的东西很少,没有胭脂水粉,没有金银首饰和朱钗,现在,她莫名的想在段文振面前打扮打扮自己了,所以才买了这些东西。

段文振赶上后,义成没有再快速的奔跑了,因为她看到段文振提着那么多东西,全是自己的,她竟然有些不忍心这么折磨他了。义成伸出双手,道:“我自己提一些吧。”

段文振羞涩的答道:“啊,不用了,男子汉大丈夫,提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公主继续前行吧。”

义成边走边说道:“我买够了,不需要再买了,文振,你为什么这一路都不和我说话呢?我可喜欢你了。”

段文振变得更加羞愧了,义成这么直白的话语弄得他都不敢抬头看她了。

“谢,谢公主!”

“谢你个头啊,我问你为什么来晋阳的这一路为什么都不和我说话?”

“啊,我,我,没有不和公主说话,我只是,只是不知该说什么罢了。”

义成抠了抠脑袋,自言道:“奇怪了,总感觉你跟凤茵有说不完的话,竟然没有话跟我说!”

“也,也不是,我和凤茵相识多年了,话多也是人之常情啊。”段文振细声解释着。

义成挡在了段文振的面前,无理取闹道:“我不管,你以后也要有很多话对我说,不然,你见到我老是低着头,怪别扭的。”

段文振面对这么可爱的义成公主,又不知该答些什么了,只是“呵呵呵”的笑着。

义成又继续走着,又问道:“你为什么会成为凤茵的家臣来到大隋了呢?你的父母呢?”

谈起父母,段文振不禁开始伤感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说来话长。父母都已经离开人世了,在西梁的时候,发生了许多事,家父犯下死罪被抄斩,母亲自杀了,太子萧琮仁慈,才将我作为凤茵的家臣一起来到了大兴城。”

“这是什么逻辑?给你父亲降罪的不是你们西梁的天子吗?这不和太子萧琮就是一家人,你怎么还说萧琮仁慈呢?”

段文振淡淡一笑,道:“这其中的是非曲折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义成已经被段文振的笑脸给迷傻了:“哇,你笑起来好好看啊!简直比我二皇兄还好看。”

段文振再次羞愧的低着头,默笑着,却不敢再言,义成站在原地注视了段文振许久,不知不觉,杨广和凤茵及王勋和胖胖就赶上来了,见两人状况似乎有些怪异,杨广左右瞧着,凤茵和王勋也在左右打量着。

杨广问道:“什么情况你们?”

义成和段文振恍然回过神来,这才知道杨广他们已经往回走了,正巧遇到了自己这么凝视着段文振。害怕被杨广误解,义成急忙解释着:“什么什么情况?我还想问你们什么情况呢?为什么出来也不叫上我,害得我找不到人陪我,只能拉着段文振这个木头出来了。”

“你还嫌弃他是块木头?瞧他手上的东西,比本王手上的还多,这一路你没少欺负人家吧?杨芃,我告诉你啊,文振可是凤茵带过来的人,现在也是本王的人,你别太过了。”

最后这一声警告,杨广预示着义成,想让她不要对段文振抱有什么念想,他只是晋王身边一个跑腿的,无高官厚禄,配不上皇室的公主,虽然杨广至始至终没有瞧不起段文振,他也只是想提醒义成而已,就算杨广同意,他们的父皇杨坚和独孤皇后也绝不会将义成嫁给一个平民的。杨广只想义成收收心,不要对段文振死缠烂打,更不要抱有其他念想,否则以后也只是浪费时间和感情而已。

义成没有懂得“别太过了”这句话的含义,她以为杨广只是让自己不要欺负凤茵和自己身边的人,可能连义成自己也没有发觉到,自己对段文振已经动心了。作为旁观者的杨广和凤茵一眼就能看穿义成的心思了。她毫无遮掩的追执着段文振,她以为自己只是喜欢跟他闹着玩,喜欢逗他玩,其实情网撒开后,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家一起回到了总管府,这下义成倒是很自觉的往左边隐月阁里走去了,杨广和凤茵还十分惊讶着,杨广喊道:“诶,你之前不是吵着要跟本王还有王妃住在凝香阁里吗?怎么这会又住隐月阁了?”

义成的心思好似要被杨广昭告天下了,她慌忙的一回头,道:“我先前是跟你们说笑闹着玩的呢,你们夫妻两的楼阁,我参和进去干嘛?”义成一气呵成走到段文振身旁,拽着段文振很自然的就走向了隐月阁内。

王勋恍然大悟道:“义成公主要和我住在隐月阁里?她会不会把我的卧室给占了?我得进去拦着她。”王勋急急忙忙的也跑进了隐月阁。

“勋主子,您的东西呀!”胖胖追着王勋也入了隐月阁内。

杨广和凤茵相视一笑,凤茵道:“我们也进去吧。”

这一路,凤茵买的所有东西,自己都没有伸过手拿过,全都是杨广提回来的。入屋内,凤茵亲自给杨广沏茶,亲自端到了杨广的面前。他待她体贴入微,她也总是能在别的地方对他相报,二人一直相敬如宾,其乐融融。

凤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及杨广关于义成和段文振之间的事了。

“小白羊,芃儿,她是不是看上文振了?”

杨广好奇道:“连你都看出来了?”

“这显而易见啊。何况你刚刚在大街上时不时还让芃儿不要太过了吗?”

杨广都惊奇凤茵的智慧了,这句“不要太过了”确实是蕴含了他不赞成义成喜欢段文振的心思,果然最懂他的还是凤茵。杨广很无奈的笑了一声,念道:“呵,连你都听出这句话的意思了,芃儿这个丫头怎么就没听明白呢?她还是不对文振保持距离,真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小白羊,我觉得我们不必参和他们之间的事,喜欢一个人是情不自禁的,我们没有权利阻止芃儿喜欢谁,和谁在一起,如果你我插手她和文振之间的事,她以后会怨我们的,就让他们自己相处吧。”

忧心忡忡的杨广叹了口气,事情哪有凤茵想的这么简单呢?

“凤茵,可能你还不太了解我们皇室子孙的婚事,除了门当户对,还得父皇和母后赞同,我们来晋阳之前,母后就想把义成嫁给东突厥的吐吉王子了,试问以文振现在的身份,他和义成能怎么发展呢?作为皇兄,我也不想看到芃儿受半点伤害,更不想看到文振受半点伤害,假如他们彼此动了心,最后却还是要分开,那我们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开始呢?”

凤茵继续辩解着:“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觉得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有追求和喜欢别人的权利,我们不能把我们想的结果安插在他们身上,从而再去阻止他们,剥夺他们喜欢和追求的权利。这样太残忍了,小白羊,我求求你不要管他们好不好?芃儿和文振都不是孝子,他们自己能把握好度的。”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他们的事了,我可以答应你不会管的太明显,但是我还是会每天盯着他们,让他们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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