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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半三更,段文振把陈敬之安顿好以后,偷偷回到了家中,避免被段高元发现,他还翻墙进入了自己的卧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睡着。

然而,刺杀陈敬之没有得逞的四个黑衣人在深夜无人后来到了段府跟段高元陈述刺杀陈敬之时所发生的事。

段府大厅内,只听见段高元怒骂道:“几个废物,连个县官都解决不了,养你们何用?”

黑衣人齐齐跪在地面,为首的那人拱手禀承道:“主上,情况有变,太子萧琮,和公子文振出现在了县衙内院,奴才们不敢跟少主人动手,只得回来请命了!”

段高元双臂摆在身后,拳头捏的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段文振这个逆子,坏了自己的大事,自己肯定也要挨窦西征一通怒骂了,他对黑衣人说道:“你们赶紧给我去找到陈敬之,再增派人手找,就是圣上挡在前面也得让他人头落地。”

“是!”

黑衣人速速离开了段府,段高元感慨道:“当初真不该妇人之仁留下陈敬之,现在又要如此大费周章取他狗命。文振……这个逆子……”

段高元也不知段文振回没回到家中,他怒气冲冲的走来到段文振的卧房,一脚将门踹开后,段文振竟然躺在床铺上了,听见自己的房门被踹开,段文振一跳就起了床,有些畏惧的喊道:“爹…爹…”

段高元仇视着段文振,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听说你今晚干了一件好事啊!”

段文振目光有些迷离,心虚道:“孩儿,孩儿一直在屋里睡觉啊!”

站在自己面前撒谎,段高元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怒斥道:“还敢骗我?说,太子和凤茵公主把陈敬之藏到哪里去了?”

段文振委屈不堪,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自己的爹都已经承认了,想着这个谎也不必撒下去了,他失望至极,道:“原来,真是您派人杀陈敬之的。爹,您虽然位高权重,但陈敬之也是朝廷命官,您杀他就不用背负罪名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最好不要跟太子和萧氏的人走得太近,否则你会吃亏的。告诉我,陈敬之在哪?”

段文振依旧很坚定,道:“孩儿不知道!”

段高元气愤的又想抽打段文振了,见他没有闪躲,段高元才收住了手。

“段文振,我告诉你,你不用和太子做一些无用之事,萧氏气数已尽,西梁迟早都是窦西征的,你爹我顺着窦西征可能会有一生的荣华富贵,可如果逆着他,我们段家现在就能家毁人亡。所以,你最好不要跟爹对着干,听明白了吗?”

段文振依旧不改面色,但情绪特别低落,眼中甚至还夹着泪水,道:“既然爹对着自己的君主背信弃义,您又何苦让孩儿自小念读孔孟之书,何苦让孩儿懂得礼义廉耻呢?爹,孩儿阻止不了您做什么事,但我也不会帮别人来对付您。我要的真相已经都知道了,陈敬之被太子带走了,并没有告知孩儿会把他藏在哪里,爹请回吧!”

段文振帮着凤茵和萧琮撒了这个谎对付自己的亲爹,他知道有可能自己会害死了自己的亲爹,尽管如此,他始终舍不得背弃道义,背弃凤茵。

段高元无奈的只能离开了段文振的卧房。段文振心碎不已,他已经能确定是自己的父亲派人杀的陈敬之,能派人杀陈敬之,显然就能说明自己的父亲和四年前萧岌府上的纵火案有关,现在就只等萧琮审问陈敬之的供词了,可善良的段文振仍旧抱着一丝期望,希望萧岌一家的死跟自己的父亲无关,希望自己父亲所做的都只是被窦西征所逼迫,希望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家族没有对不起凤茵,否则,让凤茵背负克死自己养父养母的罪名这么多年怎么对得起她呢?

这个夜晚,段文振整宿都没能入睡。天亮以后,他在府里四处寻找段高元的身影,整个府里都找不到父亲的影子,他知道父亲肯定一整夜在外寻找陈敬之的下落。

趁着段高元不在府里,段文振早早的就出门在皇宫宫门外等候着萧琮出来。萧琮知陈敬之已经落入手中,可尽早问询真相,也一大早往外赶。段文振没等多久萧琮就出宫门来了。

二人小心翼翼的汇合,谨慎又小心的离开,准备去接凤茵一起审问陈敬之。可在途中,萧琮和段文振都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两人都心知肚明是谁派来的人。

大街上,萧琮走着没有回头,边走边说道:“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我爹安排的,必然会有人跟踪你从你这里找寻陈敬之的下落,因为我昨晚告诉他你把陈敬之带走了。”段文振答道。

“那怎么办?”

“太子殿下,你信得过我段文振的话你就把跟在我们后面的人引开,你想要的和我们俩不一样,你要的罪证已经在你手上了,而我和凤茵要的是萧岌失火案的真相,接下来就由我去接凤茵向陈敬之要真相,行吗?”

“你的安排合情合理!”萧琮坦荡的答复着。

“文振不敢,太子,保重!”

“嗯。”

随后,两人在街道上又分开了,萧琮若无其事的在街道到处晃荡着,身后两个男子果然放弃了跟踪段文振,都跟着萧琮四处游荡着。

分离计使出获得成功后,段文振顺利的接到了凤茵和胖胖,并将凤茵主仆二人带到了段府后山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间稻草茅屋,三人进入茅屋后,茅屋的地下有一个编织的圆形竹盖,拉开竹盖后,下面是一个大型的酒窖,到处塞满了酒坛。而陈敬之就坐在地上,一副颓丧的模样,头发也凌乱不堪,一声不吭。

段文振领着凤茵和胖胖下到酒窖后,陈敬之抬头瞟了一眼三人,但没有说话。

凤茵低下身,对陈敬之说道:“陈夫人和你儿女的后事太子都已经派人料理好了。”

陈敬之立刻泪流满面,他再也无法抑压自己的情绪了,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谢谢……”这个时候的陈敬之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只知道贪图小利的昏官了,他只是一个失去妻儿失去家园的可怜怨汉。

凤茵细心的给陈敬之准备了饭菜,胖胖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凤茵亲自从竹篮里端起了饭碗,还夹了一些菜放在碗里递给陈敬之,安慰道:“失去至亲的痛我比谁都了解,所以你的痛,我更能感同身受。陈大人,先吃点饭菜填饱下肚子吧!”

陈敬之不明白凤茵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她能感同身受自己的痛,更不明白凤茵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何况他还记得凤茵是个公主。饿了一整晚的陈敬之接过凤茵手上的饭碗开始狼吞虎咽,很快就把这一碗饭菜给吃完了。

胖胖收走碗筷后,段文振和凤茵一起蹲在了陈敬之身前,段文振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陈敬之看了一眼凤茵,答道:“知道,以前在当铺见过你们了,她是凤茵公主!”

段文振继续道:“陈大人,她不仅仅只是个公主,她,还是萧岌丞相的养女,你还记得萧岌丞相一家吧?”

陈敬之突然怔住了,目光再次移向了凤茵,念叨着:“萧,萧岌,养女?”

见陈敬之反应这么大,又这么异常,两人都心中有底了。凤茵说道:“没有想到吧?四年前我一直被叔父和婶娘收养在府中。可是四年前那场大火,他们一家人都葬身在火海,只有我活了下来,我知道你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现在让你知道,是因为我想知道当年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没有在萧府的叔父和婶娘也会葬身在大火中?”

陈敬之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他低下了头,又变得沉默不语了。

些久后,段文振才发声道:“陈敬之,你的家人都已经被人杀了,我想你很清楚是谁要灭你的口,你更不要再袒护谁了,你帮太子或许还能继续活着。”

陈敬之仰息着,泪珠从眼角滑落,他低沉的念道:“我都家破人亡了哪还在乎自己活不活着啊,死我都不怕了!”

段文振有些激动了,椅着他的手臂道:“你是无所畏惧死亡了,可你的妻儿死的不明不白,你甘心吗?你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还萧岌丞相一家一个公道呢?”

陈敬之含泪看了一眼胖胖手中的竹篮,对凤茵说道:“凤茵公主,你很想知道真相吗?”

凤茵点着头。

“冲着你那碗有心的饭菜,和你们将我的妻儿下葬的份上,我愿把真相告诉你们。四年多以前,我本不是江陵县县令,我只是窦西征大将军军营的一个长史而已,当年,我奉命将入贡西梁的贡品和窦西征搜刮的民脂民膏,大量的军事器械运往陈国天门郡,我负责记载所有往外运出的物资账目,可后来萧岌暗中追踪窦西征贪腐一案,偷偷潜入我营将所有账本盗走,我派人追击至江陵都没能追回那些账本,我只能如实禀报大将军让他想办法对付萧岌。萧岌回到自己府垠,碰巧他家书房着火,他的两个儿子正在扑火,窦西征和段高元借此机会给萧府放了一把大火,让萧家变得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救火的时候,萧岌和萧夫人也冲进了书房救自己的孩子,窦西征和段高元以救火为由带人亲自闯入书房把萧岌一家四口给杀了,萧岌回府匆忙,拥护他的亲信一个都不知情,也没能赶到现场,所以窦西征和段高元才能进展顺利。”

凤茵已是听得泪流满面,问道:“我记得当时现彻有官府的人啊,为什么没有人阻止?”

“官府的人就是我带来的,那天我临时上任成了江陵县县令,江陵县原来的县令染疾病过世,可想而知他根本就是被人给弄死的,我就被窦西征和段高元安排坐在了县令这个位置上,他们让我给圣上做的结案陈词就是萧岌府邸书房起火,灭火不及时导致火灾泛滥,将他们一家都烧死了。”

段文振含泪问道:“所以,整件事,我爹段高元都参与在内,他和窦西征大将军是一伙人,做了对不起西梁国,对不起萧家的事,是吗?”

陈敬之忧伤的点着头,答道:“是,不仅仅是你爹段高元,朝中至少有一半人都是窦西征的党羽,他们早已勾结陈国,迟早会将西梁吞并的。”

……

凤茵和段文振想要的真相都如愿让他们了解清楚了,段文振面对自己父亲所犯下的罪恶,他感到羞愧,感到心痛极了,他不明白自己祖祖辈辈都生在江陵,是西梁国的子民,为什么父亲要做出逆君叛国之事来呢?

最痛苦的莫过于凤茵了,萧岌和萧夫人比自己的生父生母还要亲,如今真相揭开,有如将她内心的伤疤又重新揭开一次,心疼的像刀绞一样,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往下落。

真相已经道出,罪证也已经昭现,可萧琮和凤茵该怎样扳倒窦西征那么庞大的党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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