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陷入回忆后,耳边首先响起的就是这句话。

她依稀记得,这话是萧纪景说的。

可到底说没说,她又不那么清楚,也许是她做梦了?

也或许………

不容她多想,厨房里又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还有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诺诺,你妈妈到底醒了没有?咱家厨房快被爸爸烧啦!”

“………”

“………”

因为这一句,苏凡珂神游的意识被彻底的拉了回来,皱着眉无奈的与诺诺对望了一眼。

“诺诺,饿了么?”她问。

“嗯。”

对此,苏凡珂十分抱歉,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得的,所以才会让诺诺跟着她一起受苦了。

“对不起,诺诺,这几天是妈妈没把你照顾好,你原谅妈妈好吗?”

诺诺不知道苏凡珂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轻轻的点头,“好。”

“谢谢你,诺诺………”

为了不让诺诺继续挨饿,苏凡珂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了厨房。

可,眼前的一片,到底是什么?

横七竖八到处乱放的锅子、铲子、碟子、杯子,盘子,还有被某人浪费掉不知多少的鸡蛋,土司,培根,青菜,牛奶。

他这哪是把厨房给烧了啊?他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把整个厨房都给拆了才对。

头又开始各种疼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请佣人,这边的别墅当然也是一样的,不管地方有多大,这别墅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打扫。

现在,厨房成了这样,够她好好打扫几天了。

真是够了!

然而,还没来得急发火呢,萧纪景那不可一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我跟诺诺还没吃早饭呢?”又一个可怜的鸡蛋在某人的锅子里废了。

苏凡珂差一点没气晕过去。

她是他的保姆吗?

他凭什么使唤她?

他凭什么这么跟她说话?

他凭什么………

“妈妈,你就去帮帮爸爸吧,诺诺饿了。”诺诺轻轻扯了扯苏凡珂的衣角。

她一低头,对上的,就是诺诺那双又无辜又可怜的水汪汪的大眼。

哎………

她上辈子肯定是欠了这父女两人的,这辈子,他俩就是来找她讨债来的。

摸了摸诺诺的小毛头,“知道了,妈妈这就去给诺诺做好吃的。”

“嗯。”

苏凡珂还没来得急动身呢,厨房里那个讨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别让诺诺进来,我刚把碗给摔破了,地上到处都是碎片。”

“知道了。”讪讪的应了一句。

本不想理他的,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理了。

以防诺诺被碎玻璃渣滓割伤,苏凡珂弯身把诺诺给抱了起来,抱进餐厅的儿童座椅里,再拿来一本诺诺喜欢的花花绿绿的童话故事书。

“诺诺,乖乖在这里看图图好吗?厨房里太危险了,会把诺诺弄伤的,再等一会,咱们就可以吃饭饭了。”

诺诺乖乖的接过书,点点头,自顾自的看起了图图。

苏凡珂这才放心的回厨房。

厨房里,有个她不想见、不敢见、不必见的身影在不停的忙碌着。

她终于肯“出手相救”,他也不再执着于与食物之间战斗了,直接放弃,还放弃得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直接把被他浪费掉的那些食物全都嫌弃的丢进垃圾桶,然后又着手收拾起那些被他烧得不成样子的锅碗瓢盆………

眼前的一切,惨不忍睹一词已经不足以表达了。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丧心病狂!

这个男人………

不想说了。

苏凡珂的心里虽然是一片汹涌澎湃的,可表面终究还是一片平静。

因为不管怎么样,面对他,她还是笑不出来。

她微微低垂着头,特别注意着脚下的玻璃碎片,沉默着,再沉默着,直到他面前才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萧纪景很高,188的个头,苏凡珂165在她面前就跟小鸡一样。

她低着头能看见的是他修长而笔直的双腿,而他所看见的,却是她的后脑。

她欲接下萧纪景手里的锅铲,轻轻的说:“我来吧,你出去陪诺诺,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可是却平静得连一丝一豪的感情都没有,没有涟漪,简直是陌生到了极点。

萧纪景眸色微暗。

他知道,她还在怪他,怨他,甚至是想,逃离他。

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只不过是她无可奈何,是她不能,是她逃不开。

一颗心,有些疼,再慢慢的扩散开来,融入血液,侵入骨髓。

可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三个月,九十天。

不,已经没有九十天了,时间过的很快,剩下的时间也许一眨眼就消失了。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有哪怕是一点的疼。

即便疼,也要留到情非得已的那一天。

这些日子,他只想自己和她,还有诺诺,他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开心,要快乐。

是的,他只想看到她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萧纪景不动,两个人便莫名的沉默了起来,那种沉默,就好像苏凡珂当面前这个男人不存在一样,使得萧纪景又不自觉的垂了垂眼。

“我手没空,帮我解下围裙。”半晌之后,他沉沉的吐了这样一句。

声音同样也是极为平静的,同样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换作平时,萧纪景这般说话的时候,肯定是生气了,还气得很大,可是今天,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气焰。

苏凡珂楞了楞。

即便是收起了所有气场的他,她还是感到压抑。

久久,才又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可是他们现在是面对着面,要怎么解?

厨房本来是很宽很大的,可是突然间被萧纪景这么一闹腾,整个空间就变得小到不能再小,就连过个路都成了困难事。

她微蹙着眉,想了想,“你,你转过身去,我够不到后面的绳子。”

“脚下全是碎玻璃,不想动,就这么解。”

这是他的命令,不容置喙。

“哦。”

她似乎也习惯了他的这般语气。

伸出手臂,环过他的腰,可,从始至终,她都刻意与他保持着一些距离,做到能不碰则不碰。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她没办帮他解下围裙。

她选择放弃。

直接收回了手臂,再低头看了看他们两人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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