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水晶宫
只不过，那个光源的深度完全超乎了郑西决的想象，金箍棒无限制变长的速度也超乎了郑西决的想象。
愈发接近那个光源的郑西决并不知道，此刻，金箍棒伸长的速度远比下沉的速度更快，另一端已经上升到了海平面的高度。
“这是什么东西！”一个黑暗议会的大佬骤然发现了从海底伸出的棒子，吓了一跳。
“不会是刚才那个小子搞得鬼吧？”另一人奇怪道。
“我倒要看看他要搞什么鬼。”一个黑暗议会的大佬一边继续维持着阵法，一边朝海面之下一跺脚，顿时在海面之上生成了一个剧烈扩散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水波在风平浪静的台风眼正中间的海面上向外扩散出去。
海面之下，随着他的这一跺脚，水中混沌的灵气被化为一团仿佛无坚不摧，无孔不入的水波，急速向海底碾去。
空气和海水完全是不同的介质，一个普通的法术在空气中或许可以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但在海水里，面对重重的水压和阻隔，几乎寸步难行。
可他的招数却是恐怖如斯，竟想要在海面之上攻击到深海之下的郑西决。
那团凝结的水波在水面下一层一层的传递着，就如同水面上的涟漪一样，不断地扩大着，而即便如此，下坠的威力却仿佛没有损耗半分。
郑西决借助着金箍棒如极速下潜的潜水艇一般向海洋深处坠去，片刻的时间，他扭过头，终于看清了那个光源，整个人怔住了。
那是一排巍峨的墙体，用不知名的材质在水中筑成，而这巍峨的墙体，向远处延绵过去，郑西决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际。
而墙体内，有一座斑驳的屋顶从上方伸出，屋顶完全是古华夏五脊六兽的建筑模样，但上面的瓦片已经掉光，只残留了飞檐翘角上的最后一排瓦片。
这瓦片的质地似玉非玉，更像是传说中的夜明珠，郑西决一直追随着的光亮就是它们发出的，也是这一片幽暗的水域仅存的光亮。
郑西决见过一些小商品市场买的夜明珠，都是需要在白天吸收光亮，才能在晚上发出微弱的光芒，而这样黑郁水底，显然不可能有其他的光亮了，但这些瓦片却不知道已经散发了多少时间的光亮。
此刻，郑西决已经踩到了海底的软泥。
但是，郑西决猛然发现，这些软泥似乎有些薄。
郑西决急忙用脚抹开了这些淤泥，不知道沉淀了多少年的淤泥层之下，露出了一块水晶钻石模样的地砖，通体透亮。
郑西决绕着那面高耸的外墙走了几步，抬头张望着里面的建筑。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水底，他想要看清面前的建筑，根本不需要会飞。
郑西决双脚在海底的淤泥上一蹬，污秽的泥沙和他的身体顿时向上飘去。
郑西决维持着这样的高度游一会儿，当泥沙退去，借着瓦片的光亮，他终于看清了视野下的建筑。
这是一座巍峨的宫殿，整体通透，仿佛是将无数的水晶砌在了一起。
在瓦片光芒的流转间，整片建筑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而在离这座宫殿更远的地方，郑西决张望出去，依瞎能看见一些光亮。
郑西决很快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一座巍峨的宫殿，而是一片造型样式相仿的宫殿群落。
郑西决最先的猜测是，这片海域当初应该是一片陆地，这些都是陆地上的建筑，在沧海桑田之后，才沉入了这片死寂的海底。
但是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这样的美轮美奂的建筑，真如鬼斧神工一般，无法让人相信这真的是人力所为。
可是，如果不是人类建造的，那又会是谁呢，难道还能是外星人不成？
正当郑西决这么想着，他从上方扫视着这极惊美的宫殿，“水晶宫”三个字突然在他脑海中闪现。
人脑和硬盘不一样，无论是机械硬盘还是固态硬盘存储着的数据，都仿佛镌刻在石头上的文字，清晰有序。
无论是音频、文本、图片，还是任何可执行文件，它们在硬盘上留下的都是清清楚楚的二进制串，然后用不同的编码和读取方式将其读取运行。
mp3、mp4、mkv、jpg、txt……这些繁复冗杂的文件后缀，说到底，只是为了区分每个文件的读取方式，也就是格式的不同。
就仿佛一封小学生写的请假条一样，在第一行居中写标题，然后写请假对象的尊称，请假缘由，请假的起止时间，不同的文件也区分出了不同的格式，而图片软件或是音频播放器根据这些文件的格式不同，选择对应的读取方式，就可以准确地读取其中的内容。
而人脑则与之大不相同。
诸多的记忆混杂其中，真实的、虚假的，模糊的、清晰的，最后，甚至是一些连自己都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根本没有什么格式的划分，甚至还自动将原本真实的第一人称的记忆加工成了第三人称的形式存储在大脑中。
以至于一个人回忆自己的过往，出现的都不是自己真正经历时所看见的画面，反而变成了旁人在观看自己行动的画面。
郑西决看过许多书，因为时间过于久远，有些小时候看过的内容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
但此刻，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忘，那些破碎不堪的记忆还存留在他的大脑里，需要某些刺激才能回忆起来。
“水晶宫”，《西游记》中东海龙王住的地方，定海神针原来的存放之地，孙悟空借取兵器的地方。
这通体如水晶的宫殿，不正是水晶宫的模样嘛？
如果没有遇见敖璃，郑西决觉得自己即便成了修真者，也不会相信这样的存在是真实的，但此刻，想到敖璃说的那些隐秘，还有她给自己的金箍棒和定风珠，郑西决也不得不相信了。
他围绕着这座巍峨的宫殿走了几步，找到了它的正门，在高高的门楣之上，赫然是四个光亮不显的大字：“东海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