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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战王攻心

萧尽野等人早在等拓拔战下令,一听令下忙催马往前,但几人赶出几步,忽见拓拔战仍神态悠然的策马缓行,慕容连也慢慢的随行一旁,似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

萧尽野最是心急,见状心下纳闷,只得又拨马回到拓拔战身边,苦笑道:“主公好兴致,难道您还在等着看智要使什么手段?”

“智会自己送上门来的。”拓拔战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尽野,你们也不要心急,慢慢缀着就行。”

“那怎么行?”萧尽野忍不住道:“万一让耶律德光逃出上京城,那就糟了。”

“逃出城外又如何?”拓拔战抬眼看着爱将,眼中波光一厉,“你知道将十三人为什么能在城中四处乱窜?忠又为什么能在伴天居里大杀四方?”

“啊!”萧尽野被问得一楞,看着拓拔战亮如冷星的目光,好一阵才道:“将与十二龙骑在城中专寻小巷而走,忠又是一人堵在伴天居门内,我军虽然势众,但在这狭小之地却难一拥而上…”

“这就是了。”拓拔战打断道:“城中巷战,挤于一处,多难胜寡,所以将才能支持到现在,若方才伴天居内能杀了耶律德光,那自然是最好,可他既已逃出宫外,又专走小道,逼着我军在城内与他展开巷战。上京城最是繁华,街道市集无数,若耶律德光总在狭窄之地与我军交手,难道我真要把部下一批批赶入小巷与他硬拼,耗尽他力气再取他性命?还是为速战速决拆了这许多街墙道路?”

萧尽野与雷尽断对看一眼,齐声道:“主公,原来您是想在城外置耶律德光于死地,难怪您并不急着追杀他。”

“你们总算是开窍了。”拓拔战长笑道:“我是谋反,但我也并不想用骑军把上京城冲成废墟,智在城里四处放火,就是看准了我不肯舍下这繁华之地,可我并不想与他玉石俱焚,若能在城里截杀耶律德光那也不错,可若智真把耶律德光救出城外,那才是更合我意,到时候不需全军尽出,只消数万骑军在城外平原上把他们合围,任护龙七王再是忠勇善战,也难逃一死,难不成,智还能把我们都堵在城里?”

萧尽野等人终于领会了拓拔战用意所在,由衷道:“主公高明!”

拓拔战听部将称颂,却无得意之色,叹了口气道:“你们几个,凡事也要多往深处想想,我黑甲骑军不乏勇夫,但智将却是太少。”他又向几名侦骑下令道:“传令各处伏兵赶往南门,再调一队弓箭手埋伏门内。”

“是!”连声的传令中,几名黑甲骑军分往各处传令。

拓拔战率大军慢慢赶往南门,就在他们离南门还有七八里的一条大街时,拓拔战忽然勒住奔马,大声道:“慢!大家小心!”黑甲骑军忙喝停坐骑,一齐诧异的望着拓拔战。

萧尽野狐疑道:“主公,出什么事了?”

“智来见我了。”拓拔战指着街旁的房屋,冷冷一笑:“好好留心,这迎面而来的风里暗伏热浪,再看看两边的房子,仔细闻闻,是不是有焦味,这是通往南门的必经之路,以智的心计怎会不设下埋伏?”

他话音刚落,只见两边的房屋中已突然窜起一阵烈火,屋顶上也滚下了数团干柴稻草堆成的火球,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屋中紧接着又传来一阵瓦罐破裂之声,一道道混浊的水流从屋中蜿蜒流出。

“是火油!”拓拔战皱着眉头一闻,随即失笑道:“居然还混杂着菜油,难为了智啊,匆忙之间找不到足够的引火之物,连烧菜的油都用上了,还真是物尽其用,出来吧!智王,你心里一定还有很多疑问未解,你费了这许多工夫,无非是想拖住我的追兵,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好好聊聊,看在你这片苦心的份上,我可以送你一炷香的时辰!”

前方一处小屋的门被慢慢推开,智从屋中缓步而出,站在了一道水油之后,他的手中还举着一束点燃了的稻草。

拓拔战环顾四周道:“其他人呢?就你一个人是布不了这个陷阱的,最少也要三个人才够,怎么不把他们都叫出来。”

“有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你看到他们的!”智鹰隼般的双眼紧盯着拓拔战,他的脸上带着一股比仇恨更深沉的寒意。

拓拔战笑容可掬的一点头,“不愧是智儿,在我生平所有对手中,你是最难缠的一个,佩服!”

智冷冷道:“我只是一个被你引入陷阱的蠢材而已,不值得让你佩服,相反,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城府之深!”

拓拔战笑着道:“你中了我的圈套并不是因为你蠢,因为这是我苦心筹谋一生的计策,何况,你能一直对我心生警惕已属难得,不过我真正佩服你的倒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你的应变之才,任何人在逢此突变的时候都难免会心存侥幸,希冀着可以亡羊补牢,可你没有,从你发现中了我的圈套之后,你就马上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也料到了我的大军已逼近上京,你既没有急着通报皇上,把自己送入死地,也没有奢望着可以靠城中那些无能的禁卫军与我一战,而是立刻在皇宫中四处放火,还把火势引到了城中,让我分心,让你的义父可以趁乱而逃,难得啊!智儿,你知道吗,我自认没有低估你,所以在牛头谷中整整布下了一万伏兵,可惜却被你看穿了!”

智望着面前这名可怕的对手,忽然道:“拓拔战,你选的好时机,正选中了皇上新政初推,各处更替权位,各部兵马重编之时做乱,想不到我为义父苦心绸缪的新政却让你从中得到了兵变之机,策动羌人谋反,再借朝中暂无兵可用之时聚集大军,好毒的眼力。”

“智王,其实你想的新政真是不错,等我改朝之后,说不得也要用你这新政来治理天下。”拓拔战笑着看向满脸阴郁的智,“其实想出朔州之计的是我得力部下草原狡狐耶律灵风,不过他此刻正在宫中四处清理,不然倒可让你俩会会。”

“会有机会的。”智深吸一口气,不去理会拓拔战语中嘲讽,又冷冷道:“拓拔战,我知道你不在乎背上叛贼之名,但你布局让羌族谋反,就不怕日后被辽人耻笑你与异族勾结?以你心性,应该会很在乎这一点。”

“你的眼力也很毒。”拓拔战仍是满脸笑意,“我的确很介意被人说我的谋反要靠异族才能功成,原本我也想再等几年,另寻时机,至少不要借助外人,可阿古只谋反的事却让我改变了主意,他筹谋了数年的谋反被你们七兄弟一日之内就轻易的冰消瓦解,这件事逼得我对你们七人刮目相看,把你们视为我谋反之计的最大障碍,何况,在流枫江畔与你长谈之时,我也看出了你一定会设法消解我的兵权,因此我只能提前动手,因为我担心再拖下去会被你识破我的计谋,智儿,你的确是个很可怕的对手!若是再给你几年时间,只怕我苦心准备了一生的事就会被你暗中消于无形了!”

“可是我毕竟还是算错了,一子错,满盘皆输!”智忽然也叹了口气,“军情司总管仲靳并未报错羌族实力,羌族只有四万人马,根本无力起乱,是我大意,一直未对这边陲小族留心,却被你们寻到可趁之机。”

智看了眼得意洋洋的萧尽野等人,又问:“拓拔战,我很想知道,你怎会料到我一定会被你手下的慕容达引出上京城外?”

拓拔战一笑道:“因为你一直在怀疑我,我的一举一动你都在怀疑,虽然你派了娄德替你打探消息,可你仍然不放心,急着想知道朔州战事的真相,当你看到慕容达来找你们的时候,便会想要借机向他打探虚实,同时你也想趁机抓住那些羌人的逃兵仔细查问,所以你一定会和慕容达离开上京城。”

“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让娄德这两面三刀之人做你的随军参赞!想不到我一直被这老贼给骗了!”

“其实娄德在十几年前就被我拉拢了,我也知道,既然我要谋反,那就很需要他这么一个故意在明面上和我作对的敌人,来为我探听一些我无法知道的事情,所以从那时起,我就让他故意在所有人面前对我露出敌意,以此分辨真正的敌人,智儿,吃一堑,长一智,你现在该知道,敌人的敌人不一定就是朋友这个道理了吧!”拓拔战含笑道,让娄德装成是他对手的这条计策是他心中最得意之事。

“受教了!”智又冷冷问道:“上京城里的血案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又用血书绊住我的手脚,不让我去朔州打探军情,拓拔战,你果然是算无遗策,可你为什么会选中满德和烈得青两人,他俩与你从无纠葛,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拓拔战似是颇有耐心,慢慢道:“正因为他们与我从无瓜葛,所以我才会选中他们,否则,以你的心计就会料到是我在暗中纵控着一切!怎样,你心里还有其他未曾解开的迷题吗?”

智见拓拔战并未急着赶往南门,反好整以暇的与自己一问一答,知道拓拔战并不在乎义父逃出城外,心里暗叹,他是想拖住拓拔战,但拓拔战显然不在乎这缓兵之计,而这种谋定后定,不急于一时之利的人正是最可怕的对手。

拓拔战留心着智的神色变化,长声道:“我听说你最佩服的古人是三国时的诸葛武侯,那你知不知道我最佩服的古人是谁?”

智看了他一眼,心中念头急转,却不开口,只是冷冷而视。

“智王,你很沉得住气。”拓拔战微微一笑,又道:“我最佩服的古人就是汉高祖手下的一字并肩王淮阴韩信,他这一生最出色的事就是在垓下设下十面埋伏之计困死了西楚霸王项羽,十面埋伏C计策!天下间任何阵法妙计都难免会有一丝破绽,惟有这十面埋伏却是天衣无缝,否则,也困不住项羽这位盖世英雄!而我,布在这上京城内外的正是这十面埋伏之计!”

说到这儿,拓拔战一改了对智的称呼,如当日江畔闲聊般悠然道:“智儿,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你我之间尽可开门见山,依你看来,你们能有几成机会能逃过此劫,破得了我布下的天罗地?”

“一成机会都没有!”智注视着拓拔战的双眼,低声道:“虽然我恨你入骨,可你确是一代枭雄,这是你毕生筹备的一战,没有必胜的把握,你是不会谋反的!”

拓拔战鼓掌笑道:“好!胜不骄,败不馁,自认其短,坦然服输!佩服!能听到你这样的对手认输,真是人生一快!”他眼中锋芒一现,冷冷道:“你埋伏在此地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拖住我的追兵,问我几个已成往事的问题,说吧!说出你此举的真正用意,智王!”

拓拔战很清楚,虽然这个少年已被他击败,可是在智死之前,他就不能对此人有一丝轻敌之心。

“我是来求你的,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智淡淡然答了句。

“求我?”这个回答倒是大出拓拔战的意外,诧然道:“你想求我什么事?象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求我放你一命的,究竟是什么事要求我?”

“战王,你也是个聪明人,所以你心里一定知道,攻下上京城只是你夺国篡位之举的开始,真正难于百倍的事还在这之后!难道你就不想有更多的收获?”智脸上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拓拔战,你胸中不但有野心,也有雄心,因此你不但要夺下上京城,还想要开国建业,夺皇上的江山不难,可要夺走所有大辽百姓对皇上的忠心却是难上加难,而且你夺位后还需拉拢群臣,安抚民心,结交四方,这几件事都需要妥善处理,才能免生后患,否则,今日是你这战王抢走了皇上的江山,他日,难保不会有别人将你拉下龙椅,所以在这眼前你还有许多大事要做,而我,现在就可以献上几条计策,为你一解这善后之事。”

拓拔战默然望着面前少年,智说的话正是自己心中一直在为之苦思之事,想不到竟被他一语识破,沉吟了许久,拓拔战才缓缓道:“说出你的条件?”

“放过我的义父,太子,公主,和我的兄弟,这一仗你已经赢了,你也知道,我的义父已在此战中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我求你放过他们,让我的义父和他的家人从此隐居中原,安渡晚年,我愿代他们答应你,保证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踏上辽土一步!”智坦然对视着拓拔战的双眼,朗声道:“只要你肯放过他们,我就立刻献上能助你善后的计策,而且┉”他左手忽然扬起,袖中藏锋剑弹射而出,横在了自己的颈项上,长声道:“我也可以立即自刎于此,免去你的后顾之忧!”

拥满黑甲骑军的大街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的看着智,看着这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少年,他的左手稳如磐石的横在颈上,神情平和,任何人都能从他的举动间看出,只要拓拔战许诺了他的要求,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挥剑自刎,血染当场。

拓拔战也在看着智,看着他的颈边剑,看着他当此绝境依然淡然的神情,眼里忽然生出一根莫名其妙的刺,大哥果然好手段,竟养育出这样忠诚的义子。

“智儿,我相信你的才干,也相信你一定会有妙计为我解决善后之事,智儿,你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可我不能答应你,因为你们的父子之情太深了!如果你死了,皇上和你的兄弟一定会倾尽全力为你复仇,如果死的是他们,你也会誓死向我讨还血债,除非是把你们连根铲除,否则,我是不会安心的,换成是你,你也会斩草除根!”

“那我可以再退一步,只要你答应三天之内不追杀我的义父和兄弟们,那我仍愿意和你做这笔交易,只是三天而已,难道你都不敢赌上一把?”智微微一笑,神色间一片雍容,仿佛是在说着他人的生死般将自己的性命轻易押出。

“不必用激将法,智儿,你我二人都是不会轻易上当的人,何况,此时此刻,处于如此劣势的你依然能保持着这份压倒性的冷静,已让我这个占尽优势的人不寒而栗了!不论这是你的舍命救父还是缓兵之计,我都不会答应你,虽然我可以假意应允,等你自倔再行反悔,可我不会这么做。智,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之间早已结下了不留余地的深仇,也许你还不知道,就在片刻之前,皇上的太子,你的长兄,都已死在了我的手中!”

拓拔战一说完这件噩耗,他的双眼立即盯住了智。

他看到,智的眼中霎时如欲滴血,清秀的脸庞上一片死灰之色,虽然强自抑制着,可他的胸膛已是剧烈起伏,立在火堆后的他就象是立在风雪中一般不停的颤抖着。

拓拔战又缓缓道:“听说‘乱世卧龙’楚峰独是被你活活骂死的,要气死他这样的人,不但需要有犀利的舌锋,还要有很深沉的心机,这样才能敏锐的找出对手心底里最脆弱隐秘的地方,让对手伤心绝望,怒不可遏,再用最能伤害到他的说辞使他在无法自制时急怒攻心,伤身吐血。智儿,你能有这样的攻心之术,真的很了不起!不过,善泳者溺于水,也许,你也会步上楚峰独的后尘┉”

拓拔战的声音忽然一变,抑扬顿挫的鼻音中仿佛揉杂了一抹阴冷之气,他的词锋也渐渐凌厉:“你知道太子耶律辽和忠是怎么死的吗?还在襁褓中的耶律辽是被人一剑刺死的,他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婴儿,只能满脸通红的嚎啕大哭,然后在痛苦的哭声中突然气绝,不过,比起你那位大哥来,太子并不算惨,你的大哥果然是位英雄,为了给你的义父换来逃生机会,他孤身一人挡在伴天居的后院门外,和我手下成千上万的大军展开血战,以血肉之躯抵挡着锋利的刀枪,虽然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忠依然一步不退,直到伤重不支才力尽而亡,他的尸身上血肉模糊,到处都是伤口,刀伤,枪伤,连成一片,刀伤见骨,枪伤透体,忠死得很壮烈,可也死得奇惨无比,就连我这种见惯了死尸的沙场老将看了都觉得惨不忍睹,无法想象他在死前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拓拔战的声音愈渐低沉,可他的眼神却带着如风霜般的寒意,冷冷逼视着智的神情,“智儿,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大哥会死得如此凄惨,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失算,护龙七王里你是最聪明的,所以你就是七兄弟里的谋士,皇上的军师,身为军师谋士,就要料敌机先,运筹帷幄,为你的主公排忧解难,去处隐患,可是你却没有尽到你的责任,不但辜负了皇上和兄弟们对你的倚重信任,还使你情同手足的大哥死于非命,军师武将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武将犯了错只会害死自己,而军师犯了错,就会铸下大错,连累全军,所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正是你!亲手断送了皇上的江山,手足的性命!智儿!枉你被皇上取名为智,竟会犯下如此大错!而我,正因为你的失算,才会轻而易举的将这片锦绣江山笼于袖中!智王!拓拔战向你道谢了!”

拓拔战端坐马上,神态儒雅的温文一笑,向着智弯腰一礼,又长叹了一声道:“只恨此刻无酒,不然我真该敬你一杯,你们汉人中有一句很应此景的诗句,‘人生得意须径,莫使金樽空对月,’智儿,拜你所赐,此刻正是我得意之时!”

智的脸色惨白如纸,拓拔战说的每一句话都象刀锋一样深深剜在他的心头,望着拓拔战得意的神情,智的眼眸中已涌上了疯狂之色,喉中响起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就在他几乎无法自制之时,智忽然往左一步,整只左臂都伸入了一旁的火堆中,在这灸心的刺烫中,智眼中的疯狂之色才逐渐褪散。

再望着拓拔战的时候,智的眼中已有了种深不见底的恨意,刻骨冰冷的声音从他齿缝中一字字的迸出:“拓拔战!你一定要多保重,好生珍惜你的家人,保护你的心爱之人,千万不要让自己死在别人手中!”

话音一落,智突然往后退去,两旁的房屋内也猛然起火,火势顺着满地之油迅速蔓延,在他与拓拔战的大军之中燃起了一道火墙。

冲天而起的火焰后,传来了智无比怨毒的冷嘶声:“拓拔战!今日,你为你带给我的痛苦而得意,他日,我会更得意的看着我带给你的痛苦!”

智的厉喝渐渐消失,可这股汹涌的恨意依然回荡在火海之中。

“智毕竟不是楚峰独,没有被我的攻心之术击垮。”拓拔战神色镇定自若,对于智的恨意似乎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萧尽野一边指挥着部下灭火,一边道:“主公,我绕道过去堵截他!”

拓拔战摇头道:“智不会顾自逃命的,他现在是要去南门和耶律德光会合,掠阵楚尽锋一定可以拖住他们一阵子。”他看了眼燃烧不止的火势,忽然一笑:“火攻?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其实我也给他们准备了个火阵,却不知他们有没有这个命逃出上京,冲入我布下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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