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耀眼

常宁:“皇兄,不知你刚才瞧见没,皇额娘让婢女把衣服拿过来之后,郡王盯着那件衣服看了好久,都有些失态了。”

康熙:“皇额娘跟郡王一母同胞,感情自然深厚,那件衣服是他们额娘亲手做的,郡王失仪也是人之常情,本来老王妃身体挺好的,但朕登基那年,却病逝了,就是因着接到宫里送去科尔沁的讣告,知道皇阿玛驾崩的消息。”

常宁:“那刚才在皇额娘寝宫里的老妇人是谁了,皇兄还那么礼遇她,跟她说了半天的话。”

康熙:“也是皇额娘的长辈,皇额娘跟郡王的庶母,老王爷的侧福晋,虽是侧室,但跟皇额娘,郡王的感情很好,才会被当成生母一般对待,能跟着来京城里探亲。”

常宁:“臣弟瞧太福晋人很和气,慈眉善目的。”

康熙:“太福晋的亲生女儿就是皇额娘说的先淑惠妃,如今葬在皇阿玛的妃园寝里。”

康熙跟常宁在前面走着,低声谈论着父辈之间的那些陈年往事,太子特意落后了几步,等着胤禟过来,康熙吩咐他跟胤禟招待绰缉尔,太子知道胤禟在京城里人脉广,那些地方好玩,他都知道,不似自己,整日里憋在宫里。

太子等胤禟来了之后,也没啰嗦,直接吩咐胤禟:“九弟,皇阿玛把这件差事交给孤跟你负责,九弟就多费些心,孤打算明日登门拜访,九弟可要一起?”

胤禟:“臣弟明日要陪着福晋省亲,等从董鄂府回来之后,咱们再聊吧。”

太子一下子忘了还有这俗礼,他是储君,自然不用陪着太子妃回府探望,只有瓜尔佳氏的人递牌子进宫来看他们。

太子:“那就这样吧,有事孤会派人告诉你的,你就安心陪着弟妹探望岳丈吧。”

常宁:“皇兄,要是这样的话,郡王这次来京城,可是要拜祭淑母妃?”

康熙:“就算郡王有这个心思,朕也不能答应他,皇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朕不能破了这个规矩,惊扰了皇阿玛的。”

常宁:“臣弟也是随意说下的。”

康熙:“五弟瞧郡王可是莽撞之人?”

常宁:“臣弟瞧着不像,反而觉得他很做事很谨慎。”

康熙:“这都是被皇阿玛给闹的,不然郡王这么多年怎么都不来京城里探望。”

常宁:“可皇兄你都登基这么多年了,从未苛责过皇额娘的母族。”

康熙:“想必是皇额娘写家书的时候,叮嘱郡王他们,在科尔沁要低调些,吸取卓礼克图亲王的教训吧。”

常宁再没说话,父辈们的恩怨他们也理解不了,只是知道吴克善自从孟古青被废去后位之后,大病一场,在京城里休养了很长的一段日子才折返回草原。

永寿宫内,康熙跟众人刚走,太后便吩咐殿内伺候的下人都退下,里面只留下她的陪嫁在里边守着。

这个时候,也没有外人了,太后的眼泪立马落了下来,还从凤座上下来,给太福晋行礼,孝惠:“额吉,我不起您,没有护好淑惠。”

太福晋也没忍住,哭了出来,只是怕被别人听到,压抑着没出声,太福晋虽然心里很难过,但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太后,她虽是六宫之主,但在宫里的日子很艰难,淑妃生病之后,孝惠已经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是她自己福薄,才没撑过来。

太福晋:“你如今是大清太后,身份尊贵,万不能这样,淑惠的事情不能怪你,绰缉尔快把你妹妹扶起来。”

虽然太福晋这么说了,可太后心里觉得很内疚,当年她远嫁,要不是庶妹愿意陪着她一起来京城,她在宫里的日子只怕更难。

顺治只在大婚之夜过来坤宁宫留宿,之后也很少过来,长夜漫漫,都是她一个人呆着,那个时候,太后也不过才十三四岁。

绰缉尔过去把太后扶了起来,绰缉尔:“额吉没怪你的意思,你快起来。”

荣惠起来之后,还继续哭着,“淑惠当年要是留在科尔沁,就能留在您身边尽孝,也会找到个好归宿,不会让您难过这么多年了。”

太福晋:“这都是命,是身为博尔济吉特氏女子的命,淑惠是没了,但你在宫里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年轻轻的就守寡,在这深宫大院里一个人捱着,王妃最后走的时候,都在担心你,咱们只有心疼你的,怎么会怪罪你呢。”

太福晋提到太后的额吉,绰缉尔也留下了眼泪,太后:“都是孩儿不争气,让你们替我操心。”

太福晋抱着太后,顿时母子三人哭成一团,王妃跟娜其娅在旁边看着,也没出声打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蒙古男子更是如此,王妃跟绰缉尔成婚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落泪,但王妃一点都没有绰缉尔丢脸。

这么多年未见,情绪激动也是能理解的,更何况这些年发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能忍到现在,着实不易。

王妃知道太福晋一直惦记着孝惠,但怕她哭伤了身子,便劝道:“额吉,您好不容易见到荣惠,合该高兴才是,那些难过的事情都过去了。”

太福晋听了王妃的话,立时就停了下来,还帮孝惠把眼泪擦干,太福晋:“你说的是,咱们该高兴才对,进宫之前,老身一直在想,这么久过去,你变成了什么样,现在瞧着你,还是跟在科尔沁时一样,那件衣服穿着还是那般耀眼。”

绰缉尔:“额吉,您见过那件衣服?”

太福晋:“王妃缝制的时候看见过一面,荣惠虽为继后,但是嫁妆也是十里红妆的,老身看王妃做的袍子漂亮,也特意给淑惠做了一件,让她带到了京城来。”

孝惠:“额吉,可儿臣从未见淑惠妹妹穿过。”

太福晋:“想来她也是舍不得吧,留个念想。”

孝惠:“刚才皇上说等有时间,让画师替我作画保存下来,趁着这个机会,多做几幅,等你们回科尔沁的时候,带回去,要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也好。”

绰缉尔:“这个不合适吧,你的画像怎么能往外带呢?”

孝惠知道,既然康熙都已经说出来了,他就不会去管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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