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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提亲

这日,刚刚用过早饭,正准备出门去转转,小夕就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

“元姝,元姝你那个相好的又给你来信了!”

元姝只觉被三个字给砸晕了。

相好的……

一把冲过去捂住那张嚷嚷的嘴,元姝将小夕拖到了床榻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小夕,我真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妈妈桑,说话怎么那么……”元姝绞尽脑汁想找个形容词,硬是挤不出个应景的来。

“啊?妈妈桑,会看女子面容的那种人?”

记性倒是不错,就是脑子差点。

“看看,这都第八封信了,都说什么了?”小夕那兴奋的样子,倒像这封信是写给她的。

元姝展开信纸,一行飘逸工整的字迹立显。

“哇……这朱公子字写得很好啊,每次看都觉得顺眼。”

元姝斜眼瞅着小夕:“你识字?”

“不识”

“不识你还说写得好?”

“就是弯弯扭扭的很好看啊。”

“……”

说多了,累。

只见信上洋洋洒洒地写道:娇娇,多日不见心中很是挂念,回想当日情形,如今还愧疚在心,不该让你伤心离去,每每思及,总是抚琴垂泪,已入相思门,谁晓相思苦?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娇,坐也思娇。敢问娇娇,你我誓言,是否依旧在心?见信速回。

看完信,元姝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腹诽道:不知道又是请谁代笔,酸得很,这朱公子最是能行哄骗之技,记忆中,后来偶然暴露了真面目,他根本不会写字。

“怎么样,怎么样?”小夕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没怎么样,跟以前的七封差不多。”

“真的啊,你说这朱公子也是,同样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说,不能换点花样?”

“不能。”

因为他的目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声宏亮的喊声:“媳妇!”

小夕和元姝着实被吓了一跳,四目相对,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错愕。

“媳妇媳妇!”声音越来越近。

这下元姝和小夕都听出了这把嗓音属于谁。

“傻子?”

元姝心里一沉,脱口道:“他喊谁?”

小夕惊吓地后退一步:“不是我!”

门被大力推开,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冲了进来,一把拽住元姝,笑得灿烂:“媳妇媳妇,你在这里啊。”

“喂!李傻子,别乱喊,谁是你媳妇!”小夕怒声指责。

傻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劲儿的晃着元姝的手臂:“媳妇媳妇,我爹爹说,以后我早上睁开眼就能看到你,晚上闭眼前也能看到你……”

元姝定了定心神,连忙问道:“你爹爹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晚上。”

“他,还说了什么?”

“爹爹说,等你成了我的媳妇,还能生小娃娃,长得跟你一样好看。”

“喂,傻子你别乱说啊!”小夕推了傻子一掌,没推动,自己倒退了几步,好尴尬。

“我没有乱说,我爹爹就在跟婆婆说呢,婆婆答应后,元姝就是媳妇儿了。”

元姝一听,抬腿就朝正厅奔去,小夕紧随其后。

“媳妇,媳妇你等等我。”傻子一看两人都走了,连忙屁颠儿屁颠儿地追。

还未到正堂,元姝就听到了村长口若悬河说道:“盲婆,你看河姑,哦不,是元姝和我家李大宝感情这么好,您也不会拆散他们的是吧,再说了,女大不中留,总是要嫁人的,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就亲上加亲嫁给我家大宝,这样元姝也能经常回娘家呢,您说是不是?”

“婆婆!”元姝听不下去了,她一步跨入正堂,就见到村长和村长媳妇李婶子。

李婶子脸色不是很好,村长则是一副殷勤的模样。

盲婆端坐在主位,而庄婶子立在盲婆身侧。

村长一见元姝,那双眯眯眼开始泛起精光。

“好几日不见,元姝越来越标致了呀!”

元姝听见村长吞口水的声音,估计李婶子也听到了,狠狠地掐了村长一把,村长顿时疼得嘴脸都歪了。

元姝绕开村长,几步走到盲婆身侧,恭敬行了一礼。

“婆婆,元姝今年才十三岁,谈婚论嫁早了点吧?”

“不早了,这转眼不就及笄了么?先把婚事定了,你和大宝也多来往来往,培养下感情,等及笄之后再成亲。”

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响!

“婆婆!”元姝此刻不是怕村长,而是想为自己再争取点时间,毕竟柔术还没有练到随心所欲的程度。

“村长,你们先回去,我考虑下,毕竟确实元姝年纪还小。”盲婆终于开口了。

村长和李婶子听了连忙称是,人家盲婆都发话了,怎么还好意思死缠烂打,于是告辞离开了。

临走时,村长那双晶亮的眯眯眼死死盯了元姝片刻,才咧嘴一笑跟着李婶子离开了。

“媳妇儿,媳妇儿,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啊!”傻子被李婶子揪着耳朵不舍地离开了。

这让人头疼的一家子!

元姝想等着盲婆表个态,盲婆却挥了挥手:“你去吧,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

元姝也不好多说,只得和小夕离开了正堂。

“婆婆,不想让元姝嫁过去么?”庄婶子关切地问道。

“他们以前胡闹也就算了,现在是变本加厉,真当我是纸糊的?”盲婆不怒自威。

“婆婆对元姝真好!”庄婶子恭维道。

“你不是对她更好?衣食照顾得如此尽心,恐怕每天她的一举一动你都悉数知晓吧?”盲婆冷冷道。

“婆婆,这不是您吩咐奴婢好好照顾她的么?如今怎生责怪起奴婢?”

“诶……我不是责怪你,老了,脾气难免古怪些,你多担待。”盲婆说完起身,庄婶子连忙搀扶,两人朝佛堂走去。

是夜,一个黑影没入了盲婆的厢房,月光透过窗格在地上照出窗格的花案。

来人一步一步走到床榻一侧,用极细的声音说道:“我阻止不了,阻止得太明显会暴露身份。”

“无妨,她在这里呆不了多久。”

“怎么?要放她走?难道她并不是?”

床榻上的人似乎并不想多谈,于是转换了话题:“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情况很复杂,而且好像有人已经盯上了村子。”

“盯上了也好,免不得他们行事太猖狂,有人替我们牵制一下他们也好。”

“难道这次又是空欢喜?”来人自问一句,自己没有答案,可是床榻之上的那人,也绝对不会回答自己。

一个曾被深深伤害过的人,是不会再信任任何人的,就算是心腹也一样。这一点,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也早就习惯了么?

虽然如此,可是还是想问一问:“我们这么一直等值的么?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床榻之上传来一声叹息:“我这残生之所以还撑着,就是为了等,以前是等,等一个可能,现在同样是等,却是等一个结果。”

虽然不是很明白床榻上之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可是除了陪她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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