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局
穿过玉石铺就的门厅,元姝来到一个巨大的厅堂,厅堂中除了柱子空空如也,正中间,有一个高高的石台,石台上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置着一方锦盒。
一步又一步,元姝坚定而缓慢地走上了石台。
终于成功了么?元姝忽然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四灾应该还有一灾,可是环顾四周,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第四灾到底是什么?
元姝顿住了脚步,锦盒近在咫尺。
拿,还是不拿?
凝视那方锦盒片刻,元姝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锦盒。
嘭!整个石台迸射出万道黑光,黑光从元姝的脚底穿透她的整个身躯,那超能机瞬间幻化成了一朵巨大的银色荷花,将元姝整个包裹在花心,可是,那黑色的光芒还是从花瓣之间的缝隙中透了出来,远远看去,古朴的台阶上一朵银色描黑边的荷花孤枝独立,就好像一副生动传神的泼墨杰作。
花心之中,鲜血从元姝的嘴角流了出来。
一抹淡淡的忧伤从心底弥漫出来:这个世界痛苦那么多,求不得那么多,想要最后笑着离开,可是却做不到……
嘴角微微勾了勾,元姝闭上了双眼,最后的念头划过:原来最后一灾在这里,可是,似乎这一次是真的。
还好还好,临别前塞在苍郁兜里的那份保单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她真想为自己的思虑周全喝一声彩,可是肢体好像已经不由她掌控了。
也罢,无论这个任务完成与否,哥哥都有救了……
苍郁,永别了。
锦盒从石台上滚落,盒子摔开,盒内空空如也。
黑色光芒蓦地消失,石台之上同样空空如也。
暗处,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难得她能坚持到最后,看来命定之人就是她。”
另一个声音是属于少年的,他接口问道:“长老,我们寻找了那么多年,总算找到她,又把她成功的设计诱拐到此处,如今终于完满了!”
“嗯?”老者似有不悦,对少年话中那“诱拐”一词的使用很是不高兴。
“不过……”少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长老的不悦,继续疑惑地提问道:“老祖宗这么费尽心力,让我们把人弄到此地,就是为了让她尸骨无存?”
“什么尸骨无存……”老者想了想,有些无奈道:“好吧,是尸骨无存,不过老祖宗这么吩咐肯定另有深意,说了你也不懂!”
“长老,你不说,怎知道我就不懂?”
“孝子家家,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少年不理会老者的责备,继续道:“嘿嘿,不过,回想起来,能一路走到这里,这个元姝倒算是有点小聪明,可是看她那么媳那个超能机,又觉得她傻得很,她也不好好想想,那个苍郁何德何能可以囊括所有的数据库在超能机里,要不是我们暗中帮他,就凭他?”
“也许,这就是她思维上的盲点吧。”老者顿了顿,继续道:“你还真不能小看了那超能机,要不是你提前已经把超能机研究透了,你能想到办法破开它的绝对防御?哼!就知道耍嘴皮子!”
少年有些委屈:“长老,您老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呢?!就算被称为绝对防御,我还不是照样把她的命收了!再说了,您觉得她有智慧有勇气,若不是您把‘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破阵关键都有意透露出来,她怎么可能破阵?!”
“我提示得很隐晦,提示得太明显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她是圈套?若不是她有悟性,怎能察觉到傅平邑这个人是关键?就寥寥几个字的叙述,不简单;做是其他人,那么庞大的信息量,要迅速找到关键之处,是万分困难的!”
“是是是,您老倒是看中这女子,可惜哟,老祖也看中她了,所以收了她的命去,所以说天妒英才,她已死,您老就别惦记了啊,还是想想怎么培养我吧……”
老者感慨道:“说到培养,顾重把他这个妹妹倒是培养得极好……”
少年瘪嘴:“又不是亲妹妹……诶?长老,这顾重不会是喜欢元姝吧?”
老者:“……”
少年继续脑洞大开:“那苍郁我瞧着也对元姝有些意思……”
老者抬手就敲了少年脑袋一记:“你能不能思考点正事?”
少年揉了揉额头,感叹道:“诶,可惜那制作超能机的材料了,整个冥乐集团也不过就从宇宙暗物质中提炼出了几公斤,却舍得找人故意低价卖给那个苍郁!”
“多嘴”老者教训道:“苍郁是个有才之人,那超能机要不是我们封锁的好,恐怕早就被其他大集团捷足先登了!”
“那些暗物质,说是卖,还不如说是送,诶,可惜了。”少年似乎根本没有把老者说的话听进去,自顾自的继续哀叹。
“管好你的嘴,我们总算完成了老祖交代的任务,你应该高兴才对,一点点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再说,我们也没有亏,那超能机会给我们带来无穷的好处的,那些提炼物就算是我们的定金吧。”
“是是是,长老说得是,还是长老您深谋远虑……”少年讨好的笑道:“那,长老,外面还等着一个苍郁呢,怎么办?”
“拉响警报,就说有人误闯研究室,宇宙黑洞不小心被打开……诶,总是要给个交代的……”
“对对对,就这样,不知道他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和一生的心血都消失了会是什么表情,嘻嘻……”
“哼,要不要让你试试,看看你的表情和他一样不一样?”
“长老,您别开玩笑,我还年轻……”
“你呀,记得去把集团里那个医生派过去,顾重的病也该治一治了……”
“那个医生已经死遁好多年了,这么招他出山不好吧?”少年很是为难。
“我还请不动他?”老者威严一喝。
“请得动,请得动……”少年赔笑。
你一言我一语,两个声音逐渐消失在大堂之中,密室又归为平静,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