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贵人
女子的声线优美，有别于先前开口的甜美，她的歌声抑扬顿挫，时而婉转动人，时而忧郁悲怆，只要一开口就让人不由地瞩目。
“相思化作泪，此情何悠悠。”歌声戛然而止，继而琴声也跟着停下。
众人看着屏风后坐在古琴前的女子，久久不能回神。
“承蒙贵人们赏脸。”一曲毕，屏风里的女子又开口。
女子温婉的声音将众人的神魄拉了回来。
“没想到青青姑娘还会唱歌。”
“这歌声都能比得上映月楼的歌姬碧草了，不，比碧草还好听。”
陈李两个公子相继开口，二人的脸上均尽是兴奋之色。
而定远侯世子高璟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不禁叹道，“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青青姑娘唱歌，没想到青青姑娘琴艺高超，连歌艺竟也让人惊艳啊！”
“确实不错。”连先前兴致怏怏的王爷洛嵩，此时脸上也泛上了几分兴致，他淡笑着开口。
“子灏，你觉得如何？青青姑娘不错吧，可别又说我坑你过来啊。”高璟将目光移向江陟，他一脸打趣地看着他。
江陟将打量着屏风后女子的目光收了回来，他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你……”对上江陟的臭脸，高璟气结，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陟。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江陟的性子。”一旁的小王爷洛嵩悠然开口，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从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屏风那处。
“真是榆木脑袋。”高璟不禁瞥了江陟一眼。
“凤姐，青青姑娘唱了一首曲子，声喉也累了，快请青青姑娘出来喝杯清酒润润嗓子吧。”
“对对对，把青青姑娘请出来坐坐吧。”陈公子和李公子又道。
而屏风里的卢云儿听到他们喊自己出去时，她的心当即漏了一拍。事实上，她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了。
卢云儿之所以来躲在屏风这么一出，是因为她根本不懂琴艺。她让李秋躲在暗处替她弹奏，而她用屏风来掩盖自己。
万幸她成功了，她与李秋配合得相当好，并没有让人察觉。
不过，李秋的琴艺倒是惊艳了她，先前不是说秋秋是因为她不善才艺得罪了贵人才不受凤姐待见就。如今一奏，没想到秋秋竟然的琴艺这般厉害。
当然，她唱歌也是她的权宜之计，只为分散贵人们的注意力。
“青青，你快出来吧，好好给几位贵人敬酒。”凤姐也被青青的歌喉给惊艳到，因此她和卢云儿说话的声音也放柔了好几分。
都被人直接点名了，卢云儿再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了。
卢云儿起身，漫步地从屏风里走出。
当踏出屏风的那一刻，卢云儿感到好几道炙热的目光朝自己看去，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审视了一番。
卢云儿暗吸了口气，笑着朝众人走去。
“青青见过几位公子，承蒙公子们的厚爱。”
虽然被人打量着，但卢云儿自己也没闲着，她也打量起几位贵公子来。
先前她躲在暗处，早就听到凤姐与几人寒暄，这几个人都是出身名门的贵公子，其中穿黑色衣袍的男子更是当今圣上的唯一胞弟。
这几个男子的容颜都是上乘，其中灰袍和黑袍的男子更让卢云儿印象深刻。
黑袍男子就是凤姐所说的王爷，他虽然嘴角带笑，但和定远侯世子几人的气质一点也不一样，眸子里却流露着几分霸气和狂妄，让人觉得这人不能轻易靠近。
至于灰袍男子，他神色平淡，可眸子里带上几分没有掩饰的疏离和冷淡，嘴角不时微勾，更是带上了嘲讽之意。不知为何，卢云儿觉得这男人很危险。
在卢云儿看来，灰袍男子的目光很是让她很不舒服，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她么，看不起她们这一群人么。
敲对上灰袍男子的目光，卢云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青青，来，快敬几位公子一杯。”凤姐连忙拉过青青，笑着寒暄着。
闻言，卢云儿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倒满酒，继而笑道，“几位公子，青青敬你们一杯。”
说完，也不待几位公子开口，卢云儿便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诶，这酒……”
“咳咳咳……”高璟还没说完，卢云儿便突然咳了起来。
卢云儿喉咙确实是干了，可谁告诉她这圆圆的茶壶里装的是酒，而且给是烈酒，亏她还喝得这么猛。
“青青姑娘好气魄，这壶子里装的是刚烈的女儿红，我们喝都觉得呛，没想到青青姑娘还一口闷了。”高璟笑道。
卢云儿虽然已经止住咳嗽了，但那股呛烈感还在口腔里晃荡，她知道高璟这是给台阶她下，卢云儿朝高璟投向一个感激的目光。
一旁的江陟瞥了卢云儿一眼，嘴里含糊好像说一句什么话。
“子灏，你说什么？”高璟没听清楚，他看向江陟问道。
卢云儿蹙眉，如果没听错的话，江陟说的是“傻冒”，他是骂她傻吗？
卢云儿最讨厌别人看不起自己了，虽然她现在是一个艺妓，但她好歹卖艺不卖身，一个女子若不是走投无路哪会来这些地方呢。
“来青青，快给几位公子将酒满上。”凤姐笑道，继而将酒壶递到卢云儿的手上。
卢云儿收敛住脸上的厌恶之色，她接过酒壶。心道，算罢，她也不想在这耽搁太久，她现在还没找到那个人呢，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不止要找到那个人还要化解他的怨气了，都怪梦前没有和道长说清楚，就算找到那人这如何化解那人的怨气，她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卢云儿拿过酒壶，她首先给王爷洛嵩倒上一杯，“王爷请用。”
继而她走到高璟的身边，也替高璟倒满一杯。
高璟身边是江陟，卢云儿下意识地蹙眉，见江陟的酒杯是满的，卢云儿心中暗喜，她踱步避开江陟，走到另外一个公子的身边倒酒。
然而，经过江陟的时候，卢云儿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因为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那股她永生难忘的老山檀香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