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移动

众人目光都随着男人一起移动……

男人停在桑晓面前,他弯腰向桑晓鞠躬行礼,而后直起身体敬语:“桑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桑晓脚不动,口气冷淡:“左堂主有话就在这儿说,我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一句话噎着,男人无奈地听话告知:“盟主想夫人了,请夫人赏脸见上一面儿。”

男人的话就像平地一声雷爆炸巨响,震得大厅“轰隆隆!”颤上三颤,震飞众人心智!

我的世界严重玄幻,天马行空无奇不有!极度玄幻以后,我的世界又幻灭了,萧瑟的空无一物!

厅内安静的诡异,所有人都定定地瞅着桑晓,等她反应。

桑晓忽略掉自己成为瞩目的焦点,并不热情:“告诉你们盟主,我不想见他。”

又噎一回,男人为难了,小声请求:“夫人,您别拒盟主于千里之外呀,盟主真的很想您,您就见见盟主吧。盟主对您朝思暮想,您老不见盟主,盟主很可怜。”

男人讨好的态度巨雷无比,我混沌了,无法把现在的他跟刚才送礼时的那个人联想起来,因为根本就是两个人!

桑晓还是那句话:“不见。”

男人面露急色,压低声音:“盟主梦里都是夫人。”

桑晓:“那就让他在梦里见我。”

听到这儿,我瞬间恢复正常,突然就淡定了。还有,我什么想法儿也没了。

桑晓连噎三回,男人一下儿不说话了,苦着一张脸站在桑晓面前别提多委屈了。

一没了说话声,厅内又安静下来。听了欧阳和桑晓之间的一点儿小故事,众人都有些尴尬,收回视线不看桑晓吧,又禁不住往回瞟,不想错过桑晓任何的反应变化。

桑晓态度很明确,可男人不走,他就站在桑晓跟前。看那架势,桑晓要是不答应,他就不走了。

双方僵持足足一分钟,桑晓眉心微蹙,问男人:“我要不答应,你就不走是不是?”

男人很厚脸皮地说:“是!夫人不答应,我就不走。请不着夫人,我回去了没法儿跟盟主交差。”

一丝怒急划过桑晓的眼底,她腮边皮肉略微地绷紧了一下,隐隐咬牙:“既然他这么想见,就让他自己来找我,我不会找他!”

桑晓松口答应,男人大喜,苦脸瞬间阳光又灿烂!他开心地向桑晓鞠一躬,谢道:“多谢夫人赏脸!夫人您真好!”

桑晓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压着火气,轰男人:“还不走?”

男人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马上就走!”

男人转身面朝华家六口,朝六人抱拳拱手,冷酷重归:“各位,告辞了!”

华毓回过神,快语速:“我送左堂主!”

认识桑晓3年,她向来决定的事儿从不更改。之前改变决定答应见欧阳,完全是出于不希望因为她而影响了华家的宴会。

在场众人谁也不是傻子,我这小人物都明白的道理,他们不可能不懂。

桑晓抿着嘴唇不说话,胸脯起伏忽快忽慢,她忍着心里的火儿不发作出来。

她心情不好,众人回避的别开视线,不再多看。她和欧阳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谁也不便多说什么。

我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心想那欧阳也够坏的,他是吃准了桑晓会顾全大局而答应见他,所以才让左堂主在宴会现场跟桑晓说他想桑晓。我猜桑晓应该已经拒绝过欧阳很多次了,否则欧阳干嘛耍阴招儿?

欧阳气着桑晓了,华老爷子出声宽抚:“桑晓,忙一上午你也累了,先歇会儿去吧,歇好了再过来。”

自知自己当下的状态不行,桑晓勉强地朝华老爷子笑了笑,转身离开大厅。

目送桑晓离去,而后转回头又看鞋尖。我担心桑晓,不知道她一个人有没有事儿?

…………

剪彩之后,庆宴正式开始。

桑晓调整好心情,很快就回大厅了,回来的她让人看不出任何异状。

中国各地名菜、名小吃,尽在香满怡和。酒楼更包括清朝宫廷盛宴,满汉全席。

服务员们穿棱在宴席之间,为自己所负责的贵客上菜、上酒。一道道精致菜肴卖相儿诱人,香味儿扑鼻,直击腹中谗虫,光是教人看着、闻着就有十足的胃口!

酒楼开业,第一喜;得了鹰牌,第二喜;华毓可畏春风得意!他游走长辈席,向长辈问好;敬酒。

华家另五口儿全出动,热情高涨地招呼客人。

厅内交谈笑语;推杯换盏,气氛融洽、喜庆浓烈。

客人的菜少了,服务员添菜。客人的酒少了,服务员添酒。客人有任何需要,服务员第一时间给予亲切的回应。

…………

宴会进行40分钟,邱天贺那桌的干红还剩一个底儿,我取了新酒回来。

邱天贺那桌在晚辈席靠前的位置,我正一步步朝邱天贺那儿走,经过中间苏童所坐的宴桌时突然左脚前进受阻!

明显的绊感透过左脚迅速传达给我,我知道被绊了,但连惊心和反应的工夫也没有,身体直接向前扑――

“扑嗵!”一声重响,双膝狠狠跪下!我来不及体会痛楚,上半身继续顺着绊力往前扑,整个人全趴地上!“啪!”一声破音大响,手里的红酒整瓶摔碎!

我突然摔倒,厅内登时静下,一道道视线雨点儿似的接二连三射来!

我感觉得到视线,然而却起不来!双膝上的剧痛尖锐地往心里钻,剧痛转瞬疯狂飞窜,仅仅只是1秒钟就布满了我的全身!

上半身摔一下倒没什么,关键是膝盖太疼!我趴着一动不动,眼泪速涌,冷汗“唰!”地滚下来,紧皱着五官想叫又叫不出声。太TM疼了,把声音全给我憋在嗓子眼儿里!

酒瓶的碎片七零八落地躺在我手边,冰凉的酒液洒在手上汩汩流淌,浓郁的酒香疯了似地往鼻子里钻,熏得我脑袋发昏。

我颤抖着抬起头,用充满疼意的泪眸环视周围……目光所触全是一张张凝沉的脸孔,从客人身上感受到的全是不悦的厌恶!

我想起来,可实在起不来!本能的,我朝邱天贺看去……我瞧见了五道惊怔的身体;看见五双愕然的眼睛。我摔得太突然,邱天贺、辛羽、邱天辰、邱天鸣、邱天绮直直地看着我,一时间都没作出反应。

一个不起眼儿的小人物被大人物们厌恶地盯着、瞪着,所有不好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向我残忍捶砸,压得我浑身无力,一颗心急剧慌颤!

脸色煞白如纸,滚烫的泪水不听使唤地往下滚。这一刻,我无地自容!我恨不能就地挖出黑洞钻进去,永远也不再见人!

我呆呆傻傻地趴在地上,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当麻痹到达天灵盖时,我也变成了一尊人雕毫无声息,我不知道自己除了趴着还能做什么。

喜庆因为我而不愉快地中断,厅内充斥着大人物们对我的嫌恶责怪……

厅里静了很久,大人物们也看了我很久,久到我觉得自己可以风干石化了。

忽然,华老爷子夹杂着愠怒的声音沉厉响起:“你这服务员,怎么回事儿?!”

“……”现在,我是个哑吧,别指望我能说出话来。

水雾朦胧之中,我看不清邱天贺的确切表情,只知道他身体往一倾,这就要站起来。

几乎同时,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从我的前方和后方分别传来。刚要起来,邱天贺又稳住身形坐着不动了。

非常意外,华毓居然放下手里的酒杯大步来到我跟前,并蹲下身询问我的情况:“怎么样?你能起来吗?”他没有生气,一点儿也没有。

桑晓也到了我身边,她满含歉意地对众人说道:“摔倒的这个服务员是我的人,她绝对不是故意要扫各位的兴。我代她向各位道歉,不好意思。”

桑晓一表明我是哪边的,砸在我身上的厌恶马上就没了,身体登时轻松很多。

之前华老爷子动怒,现在口气不那么厉了:“桑晓,她是你的人啊。”

桑晓:“是,老爷子。我这员工平时办事儿一向小心谨慎,等我了解一下儿她摔倒的原因再给老爷子一个交待,您看行吗?”

华老爷子缓下脸色,抬手一拨,说道:“这儿不需要她伺候了,带她下去吧。”

桑晓颔首道谢:“谢谢老爷子。”

桑晓转过身,瞧我哭得妆都花了,蹙眉蹲下,拿走我还握在手里的瓶嘴,放地上。

我张嘴想告诉桑晓,我起不来。可出来的不是文字,而是无声地呜咽:‘呜……’开业大喜,我不能哭出声音,丧气。

看我起不来,华毓双手直接抄到我身下把我轻轻地翻转过来,一个使力位我打横抱起。

距离太近,我在他眼中看见了花妆的自己,更瞧见一个震怔的呆女人。

惊愕于事态转变,眼泪即止,我瞠大眼睛无法动弹,身体僵硬如石。OMG*毓是主角儿,他招呼贵客才对,管我干什么?!

华毓看我清醒了一下,随即又犯呆,失笑:“怎么了你?摔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迈开脚步,抱我朝大厅入口走。

厅里的嫌恶责怪是没了,可可可,可现在是诧异的揣测啊!客人们全盯着我,他们揣测我跟华毓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摔倒了不是男服务员过来帮忙扶我,而是华毓抱我啊啊啊!

先后两次成为瞩目焦点,我煞白的脸孔好似被一碗鸡血泼了一样红到极点,整张脸都烫得烧起来!

心脏不慌颤了,它不听我的话,像擂战鼓一样不停地敲、不停地敲、不停地敲!心脏一下一下密密挨挨地撞我胸膛,要跳出来了!

羞毙!窘爆!眼睛一闭,我飞快地抬起双手捂住烫红的脸,脑袋低下,一头扎进华毓怀里。苍天,我没脸见人了!今儿什么日子?我是不是大凶不宜出门儿啊?!

一道道视线黏着我,现在比刚才的嫌恶还让我难受!我什么身份?华毓又什么身份?华毓不但跟我说话,还抱我,客人们得怎么想?!他们会不会……会不会……认为我是故意哗众取宠,存心吸引华毓注意?!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心都乱了!身体里像爬了几百只蚂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走出大厅,华毓的声音响在头顶,他好笑地问我:“甄甜,你自个儿纠结什么呢?瞎想什么?”

心事被说中,我冒烟了,更没脸抬头,双手把脸捂死。又是一个敏锐的男人,怎么上流社会的公子脑筋都这么好使?邱天贺一个,邱天辰一个,现在又来个他……

一只纤软温暖的手掌放在我背上轻轻拍抚,桑晓安慰我:“甜甜,你别乱想,什么事儿有我呢。”

桑晓说话从来都分量十足,更能说进人心里去。出了这么大洋相,我最怕的就是善后问题,现在她把事儿揽自己身上,无疑是我坚硬的后盾!

止住的热泪因为桑晓的包揽重新涌出眼眶,我憋着声音,双肩一抖一抖的,胸臆里满满当当的全是感动和感激。桑晓真好!

华毓抱我走进一楼员工休息室,把我轻放在椅子上。

桑晓拉开我的手,露出我泪水斑斑的脸。

心里翻江捣海激动难平,我反握住桑晓的手,愧疚而着急地解释:“桑姐!我不是故意的!脚下突然一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摔地上了!”

说完,我看向华毓,又跟他解释:“大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华毓“嗯”了声,嗓音低沉的发阴:“我知道,是苏童从桌子底下伸脚绊你。”

闻言,烫泪嘎然而止。我瞠目结舌,从嘴里发出的声音有些拨尖走调:“苏童绊我?!”他怎么知道?!

桑晓惊讶:“苏童?!”

华毓浅浅地勾起嘴角,野兽凶残泛在唇边:“对,是苏童,我看见她伸脚了。”

华毓阴沉的态度表明千真万确!我松开握住桑晓的手,双拳攥得紧了又紧!一把旺火窜遍身体,气得双目通红,全身发抖!

我说我怎么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趴下了?敢情是苏童脚下使阴招儿!MD,苏童这是报复我呢,报马尔代夫的仇!

我说华毓怎么不生气呢,原来是他亲眼看见了真相!

“苏童又不安分了,使绊子也不看看时间跟地点,她这不是给香满怡和砸场子吗!”桑晓皱着眉头,厌色浮在眼底。

我从“又不安分”四个字里听出很多问题,看来苏童已经不是第一次玩儿阴的了,而且还都让人抓着把柄。

华毓扣住问题的重点,开门见山地问我:“甄甜,你跟苏童有过节。”他没有任何疑问,绝对的陈述句。

这问题我逃不掉,也不可能撒谎。因为如果没过节,以苏童的身份干嘛跟我一个服务员过不去?

华毓精明的问话令我火烧熊热的头脑快速地冷静清醒,局促取代愤怒,我松开握在一起的拳头,手指绞在一起低声回道:“1个月前,我不小心得罪了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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