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模糊
脑子里盘旋着一个模糊的影像,几个男人将她团团围住,将她绑在了轮船上,然后强迫她将生鱼吞下……
那年,她才五岁被人绑架,在渔船上呆了三三夜,救出来的时候,险些被生鱼折磨死,所以从那之后,她患有严重的‘鱼腥味恐惧症’。
“你看看那女人,一点规矩都不懂,明明就是个野种,还挑三拣四装高贵!”老爷子愤愤不平的声音嘹亮传来,好心情瞬间糟透了。
梦菲站在走廊里听到老爷子的声音,握了握拳头,刚想运足气骂回去:谁知野种了?可是她还没出声,腹就传来一阵刀绞一般的疼痛。捂着腹,她狼狈地从后门躲到了后花园,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捂着腹部,尽量让自己的高昂的情绪平复下去。
可是想到在T市,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无助。从看守她的那群特种兵嘴里得知,梦华年和梦君扬去了美国……
“爸爸,哥,梦菲好想你们……”梦菲跌坐在地上,靠着一棵树,低声道,可是她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向她靠拢。
梦菲猛然扭头看去,只见漫湘不知道何时找到了她,站在她的身后。
后花园的光线很暗,所以梦菲看她的表情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还是看清了她眼底胜利的色泽。
“你应该也看见了吧?现在雁痕和老爷子的眼里,你根本连一条狗都比不上。你还是知趣的自动退出吧。”漫湘淡淡开口,语气却是盛气凌人。
梦菲冷冷一笑:“既然连一条狗都比不上,那你还担心什么?难道,你怕自己连我这条狗都不如吗?”
完,梦菲打算离开,不想跟她废话,谁知那女人扬起巴掌抽向她。
梦菲会是那种任由别人欺负的人吗?反手一个耳光抽回去。
她手劲不,外加漫湘穿着高跟鞋,她脚底不稳,额头直直砸在石板上,鲜血四流。
抬手摸了一下额头,瞧见自己流血了,她颤抖着声音哭喊道:“血……血……”
她的呼喊着足够吸引雁痕和老爷子,见他们跑过来,担心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梦菲冷冷翻了个白眼。
“,我刚见她蹲在地上,好心搀扶她一下,谁知道她竟然打我!”漫湘缩在雁痕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梦菲舔了舔唇,不想解释什么,转身就离开。老爷子却不想她如此容易脱身,抬起巴掌就想煽下去。
雁痕没制止,却是梦菲大声喊起来:“那里有个监控器,调出来一看,谁是谁非,一目了然。我警告你们,我梦菲不是软柿子,任由你们揉捏。今晚的晚宴,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但是你的苦心恐怕要白费了。因为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缠着雁痕的意思,是他关着我,不准我离开。
别骂我是贱人,因为你的孙子可能比我还贱。
更别有事没事就来找我的麻烦,请您服您的儿子,让他放我离开。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他!”
梦菲打从一开始就没看雁痕,所以不知道他的表情,完这席话,她转身就离开。
如果在爱情游戏里,在暧昧游戏里,注定有一方是输家,如果她梦菲输了,输的一败涂地,但是她也在最后关头给自己保留一点点自尊。
出了雁家之后,梦菲急冲冲沿着马路走。却在经过一条斑马线时,看着迎面走来推着婴儿车的女人,满脸幸福地望着车里的孩子,她的目光柔和了起来,情不自禁伸手抚向自己的腹部。
是不是总有一,她也会这样?!不管她现在有多狼狈,她也会当一个幸福的母亲。
在女人推着婴儿车经过她身边时,梦菲蹲身,见东西还在笑,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问道:“朋友,你好,多大了?长得真可怜。”
女人一旦成为母亲,自己的孩子便是自己最大的骄傲。所以那个女人也不避讳有陌生人跟自己的孩子打招呼,她友善地回答:“刚六个月。”
“六个月就这么大吗?”梦菲眼睛一亮,如果她的孩子出生了,等六个月也这么大……
梦菲抓起婴儿车里的拨浪鼓,摇了摇,扮着鬼脸逗他,婴儿立即就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时候,还没有牙齿。
梦菲从来没有觉得眼前的孩子如此可爱过,她手里痒痒的,对着女人:“我可以抱他吗?”
“当然可以!!”
得到允许,梦菲就迫不及待抱起她。她抱的手势不对,女人教了她,她立即用心记下。
婴儿似乎对她很亲,伸着手去抓她的脸,梦菲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轻轻椅起来,而婴儿立刻开心的笑起来。
“再过不久,我也能当妈咪了。”梦菲对着女人扬起了两个多月来,难得的笑容。
“恭喜你!”女人从心里恭喜。
梦菲抱了一会儿,才把婴儿放入婴儿车里。跟女壤了别,她就直径过马路。
其实,她没必要那么消极。一个男人而已,不会成为她的全世界。
就算这次真的跟雁痕玩完了,她还有个孩子。
她希望自己肚子里是个女儿,长得像她,美美的、漂漂亮亮的。
梦菲自顾自的走,完全没在意路边的轿车里,一双阴鹜的眼神正纷纷瞪着她。
雁痕吸了一口烟,心里却烦躁的把烟给扔了。
看来,她不是不喜欢,是不喜欢他雁痕的孩子。
梦菲没想到,雁痕竟然还会再回浅水湾。
梦菲刚进门,就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吸烟,但是目光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不出心里的悲喜,梦菲脱掉鞋子,连拖鞋都没穿,直接上楼。
“站住!!”雁痕叫住了她,梦菲的步子微微一顿,她转过身,表情冷得找不到丝毫温度,“有何赐教?”
雁痕淡淡觑了她一眼,用力吸了一口烟,再重重呼出,才继续开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需要!”完,梦菲已经上楼了。她已经想的很清楚。
既然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变质,他对她不再专情,她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一个男人手里。
“你会后悔的。”雁痕愤愤咬牙道。他已经够低声下气了,这女人却依旧这样……
很好!!!
梦菲回到房间,重重倒在床上,却是泪水却流了下来,顺着眼角。
听见楼下一直没动静,她清楚雁痕已经走了。打算浴室洗个澡,却瞧见被自己剪短的头发,心痛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有气无力地问道:“难道我们之间真的要这样吗?真的要彼此伤害吗?”
“那你想怎样?”雁痕喑哑的声音传来。
她想怎样?她还能想怎样吗?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有些伤害,一点造成就无法弥补……
缩了缩身子,她像虾米一样蜷缩着,雁痕睨了一眼,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他问道:“为什么要剪掉?”
“因为……”不想再爱了。
梦菲始终没将后面的几个字出来。她用沉回答雁痕,雁痕的理解却是她不在乎,她在报复,尽可能地毁掉他在意的东西。
冷冷一哼,雁痕跳下床打算离开。可是梦菲却伸手拉住了他。
聪明如他,为何现在就是看不懂她的心呢?;成以前,他早已经明白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雁痕的表情有些恐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梦菲跟着坐起身,她没有看雁痕几乎要喷出烈火的眸子,而是如实交代:“早在回顾家后的几,就发现了。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雁痕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你觉得有机会吗?”梦菲抬起头,带着憋屈意味地望着他,“你一出现就要杀我爸,然后又把我关起来,一直不出现,我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你要我怎么?”
雁痕拧了拧眉心,“如果今我没出现,你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是!”梦菲回答得十分坚决。
“然后呢?”
“想办法逃走,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那你之前威胁我放走梦华年,没想过告诉我?”
“是!”
“你想把我儿子一起弄死?跟着你一起陪葬?”雁痕的声音玄寒起来。
梦菲却不畏惧,她眨着泪眼朦胧的眼睛望着他,声音有些,却是难得的真和撒娇:“我希望是个女儿。”
雁痕无语,本想发怒,这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顾及他的感受,只顾着自己。但是见她一边委屈地望着自己,一边掉着眼泪,他猛地一下握住她的肩膀大声吼道:“该死的女人,我真的想掐死你。”
梦菲见他愤怒的模样,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出来。她咬了咬唇,笑着威胁道:“一尸两命,你自己想清楚。”
雁痕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死死抱着,那力道大得仿佛恨不得将她挤进自己的身体里:“青,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隐瞒我了,好不好?”
伸手搂抱住他的脖子,嘴角情不自禁扬了起来。她却发现这是跟在雁痕身边四年以来,笑得最开心和幸福的。她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希望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刻。
梦菲听了,心里不乐意了,她抬脚踹了一下雁痕:“孩子还没出世,你就交他当坏人,你是怎么当父亲的?别教坏我儿子。滚开!”
完,梦菲翻了个身子,背对着雁痕,不打算再理他。
本以为雁痕睡着了,梦菲开口低声喊道:“……”
这是雁痕也开口喊道:“青……”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梦菲眸子微微一沉,她嘴角却扬了起来。
“你先!”
“你先……”
两人再次一起开口。
雁痕也笑了起来,他低沉的笑声跟她清脆的笑声交叠在一起,显得格外美好。
“还是你先吧。”雁痕收紧搂住她身体的手臂,他温暖的大掌却移到了她的腹部,轻轻抚摸着她独自里的孩子。
梦菲能感受到他对她肚子里孩子的喜爱,更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因为爱她,所以爱她的一切,爱她肚子里的孩子。
梦菲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变得好柔软好满足,她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既然他爱她,那么……她提出的要求,他应该都会答应吧?
“什么事?”雁痕低声问道。
梦菲再次踌躇了一阵子,才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躺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深邃得宛如谜一样的眼眸,她先亲了亲他的嘴唇,给了他一颗红枣,才开口道:“,别再伤害我爸爸和哥哥了好不好?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不可能!!”雁痕听到她提出这个问题,眸子一寒,直接从床上坐起身,打算翻身下床。
梦菲见了,连忙从他背后抱住他。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其实只要他愿意,撒撒娇,这个男人就会尽可能地满足她,她如果愿意开口求他,就算大的事情,他都会答应。
她知道这男饶手腕是有多强硬和毫不留情,为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她愿意在他面前低声下气一回。
“你难道就忍心看着我因为失去亲人而恨你吗?,我爸好歹也算你的爸。如果你真的杀了他,你要我怎么面对你?”梦菲低声,语气中,带着埋怨。
雁痕深深呼出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冷静了好一阵子,才冷着声音道:“梦菲,我不可能让我的父母惨死。”
他的身世,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想到他童年经历的一切,她胸口就一阵酸痛。以前,她从来没想过去了解他的一切,以为像他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有个强大的家庭背景,便什么脆弱都没有了,却不曾想……
想到他眼前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蜂王奸杀,自己的父亲为了去抱回他母亲的遗体而葬身火海,她觉得自己真的替这个男人心疼。
她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没有当一个好女人,从来没有真正关怀过他,而是一味的认为,他对她好是经地义,他为她付出是理所应当,对于他的过去她真的没有想过去了解,只是一味的‘收获’,却不曾付出。
“我知道……”梦菲深深呼出一口气,以此来缓解胸口淤积的沉闷,“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要杀我爸爸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害死了他,那我们到底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如果等他出生了,等他长大了,问我他外公呢?你要我怎么回答?告诉他,你的外公被你爹地亲手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