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后退
“请娘娘以身体为重。”受到兰妃谴责的太医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是更加严肃的交待了一句,对着站在她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搀扶着兰妃去休息。
“放肆。”推开了伸过来的手,兰妃指着殿内的众人大骂出声,哪里还有一点平时娴静的样子。
虽有着景妃的旨意,但是毕竟兰妃是皇帝的妃嫔,太医们也不敢太过的无礼,于是就在兰妃的谩骂声中跪了下来,几人私底下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安心的等待兰妃的火气消失。
狭长的宫道内,景妃扶着贴身宫女荣儿的手缓缓的行走,身后的众多随从早就被遣的远远的。
“娘娘,你近些天可是瘦了很多。”边行边说,景妃的贴身女官荣儿心疼的悄声道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己的主子,见她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遂又小声的念叨了一些其他所的事情。
边行边听,景妃默默无声的听着身边人的唠叨,突然觉得生活一下子离自己好远,就像是这天上的太阳,看上去触手可及,但却永远也够不着。
这种感觉,突然让她有一瞬间的恐慌,扶着贴身女官荣儿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扶着景妃手的宫女自然感受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于是不着痕迹的收了声,静静的陪自己的主子慢慢的走,再不提起任何的话题。
也就是那么一瞬,走了没有几步路,景妃就恢复了常态,脸上依旧是挂着那些似有若无的笑容,朝着旁边的女官笑了一笑,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摇头表示安慰。
“?笙情况怎么样?”想起今早出来的时候太医说?笙有些轻微的发热,如今也已过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太医来报,也不知情况如何,要不要紧。
“娘娘放心吧,长公主吃了张太医的药,休息呢。”提起长公主,景妃旁边的女官语气是更加的轻柔,满面笑语的安慰着身边的人,她就知道主子不放心长公主,刚刚她已经趁着主子在兰容宫里处理家务时,早已经回了长公主的寝宫探望了一番。
“长公主让奴婢转告娘娘细心调养身体,不要太过劳累。”面上带着微笑,景妃的贴身女官荣儿一句不落的转告了长公主说过的话,片刻后,自己又添上了一句:“长公主还说让娘娘早日给她添个小弟弟呢!”
听着这些话,景妃的脸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伸手轻点了一下荣儿的额头,笑着说:“最后一句话是你说的吧!”
?笙是这宫里唯一的孩子,独享所有的尊宠,曾经孩子气的和她说过永远也不要小弟弟和小妹妹,要独自一个人霸占她和季天溯所有的宠爱呢,后面那句话,她是断然不会说的。
“这话虽不是长公主说的,但却是奴婢的真心话。”收了笑容,荣儿叹息的说了一句,长公主虽好,可是在这后宫,没有一个皇子傍身,所有的富贵和荣耀都不会长久的,恩宠会消失,红颜总有一天会老,只有孩子,才是最真实的,才是将来唯一可以依靠的。
“兰娘娘有了身子,不管将来是位公主还是位皇子,我们这边的皇恩总是会被分走一些,娘娘还是早做打算的好。”想起刚才的事情,荣儿就忧心忡忡的说了一句,心里已经开始打算。
“如果娘娘嫌麻烦的话,这件事情就交给荣儿吧。”见身边的人不答话,荣儿大着胆子说了一句,然后悄悄的拿自己的余光瞥着身边的人。
“你不要轻举妄动,我有我的安排。”见身边的人有些自作主张的意思,景妃心内有些不悦,眉头微蹙,低沉着嗓子吩咐了一句。
原本轻松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紧张,因为这句话,荣儿也微微的有些变色,心内闪过一丝恐惧,最近,景妃的性情变化实在是太大,让她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对不起。”猛然间,景妃突然开口道歉,让身边的人一惊,整个人下意识的就跪倒在了地上。
跪倒在地上,荣儿不停的请罪:“请娘娘恕罪。”
不远处跟着的太监的和宫女见此情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也远远的跪了下来,最近宫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远远超过了他们这些人所能预知的范围,于是只能更加的沉默,小心翼翼的苟活。
“起来吧,你太小心了。”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景妃俯身拉起了地上跪着的人,轻叹了一句,然后对着不远处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再跟着。
“你要好好的保护兰妃,我留着她有大用处。日后,再告诉你为什么。”依旧是扶了荣儿的手,景妃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二人相伴向着季天溯寝宫的方向而去。
季天溯寝宫,依旧是人来人往,见景妃由远及近,站在宫门口伺候的太监常意远远的接了过去,朝着她轻微的点了点头,以示安心。
遣了殿内的众人,景妃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手上那些湿毛巾,轻轻的替季天溯擦着额头的汗,一脸的柔情,嘴里小声的念着:“快点好起来,马上就是你的好日子了。”
“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这句话说完,景妃突然趴在季天溯的胸前无声的缀泣:“当日,我失手伤了贵妃,你念着?笙的情面,并未伤我半分,但是,我知你气恼。如今,有了这个事情,你怕是更恼我了。”
“你气我也罢,恼我也好,我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只求你以后善待?笙,万万不要让她受了委屈。”缀泣声渐不可闻,不消时,景妃重又变回了先时的样子,刚强的永不可催。
擦了一脸的泪水,稳了稳神,景妃起身推开了紧闭的宫门,吱呀一声,昏暗的宫殿一下子明亮了很多,渐渐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媚了起来。
时间渐渐的在指缝流逝,日渐西斜,淡淡的半月挂在天边,在景妃收到筱柔回话的时候,季天溯那里也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她所预期的方向发展。
夜晚如期来临,安静的吃了晚饭,她坐在自己的寝宫,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以至于连?笙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都不知道。
“母妃,荣姑姑说父皇马上就会娶新母妃了,这是不是真的?”担忧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只见景妃的身形一震,然后回过身来,抱着地上的女儿于膝上,只是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并未出声。
“母妃,你的眼睛红红的,要不要宣太医?”抬头看了眼自己略有些怪异的母亲,即便是她再成熟,也不能看透这大人的世界。
“?笙,不要说话,让母妃好好的抱抱你。”双手微微的用力,景妃更紧的抱着怀里的小人,轻轻的问:“?笙,如果哪天你发现母妃做了什么错事,你会不会记恨母妃呢?”
闻言,长公主略带惊奇的说了一句:“不会,母妃这么爱?笙,?笙怎么会记恨母妃呢。”
“母妃不怕,?笙会一直陪着你的。”见抱着自己的人眼中还有些迟疑,于是?笙挣脱了景妃的双手,攀上了景妃的脖子,使劲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以示自己的决心,随即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见怀里人天真的笑脸,景妃随即也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把?笙抱进了怀里,一滴泪却在?笙看不见的地方落了下来。
?笙大人般的拍着景妃的后背,哝声说道:“母妃,你陪我去看看父皇吧,我好想他呀。”刚刚在外面,她已经听到宫女和太监的小声议论,说李太医是个神医呢,父皇吃了他的药,病竟然全都好了。
“母妃,你怎么又哭了?”见景妃挂在脸边的泪水,?笙不解的问了一句,然后就拉着她的手向外走,边走边欢欣雀跃的说:“母妃,快,咱们一起去看父皇,?笙想他想的紧呢。”
收拾了脸上的悲戚,景妃也强颜欢笑的跟着?笙的脚步而去。
季天溯寝宫,隔着很远的距离,就能感受到那里欢欣的气氛,众人都是一脸的喜色,是的,没有比季天溯醒来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还未进门,?笙就松开了一直抓着景妃的手,三步并作两步的向殿内冲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父皇,父皇,?笙来看你了。”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景妃本就缓慢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殿内的影影绰绰,一时间,五味杂陈,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殿内,正在用膳的季天溯被突然闯进来的?笙打断,和下午相比,他确实好了很多,如果不是脸色依旧苍白,大概无人会了解他下午刚刚在生死边徘徊。
盯着由远及近的那个小小的身形,季天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诧异的向旁边伺候的常意问道:“她是谁?”
这句话恰巧被走近的?笙听到,原本兴奋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失望的问:”父皇,你裁了就不记得?笙了?”
“?笙”?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季天溯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喃喃自语:“朕记得?笙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儿,怎么突然这样大了?”
“皇上怎么这样玩笑呢??笙怎么会是襁褓中的孩子呢。”这时,从门外进来的景妃满面含笑的接了一句,手中多了一个托盘,上面的碗里冒着浓郁的香气,走近了两步,待常意接过了托盘后,景妃又笑言道:“皇上这一病,连记忆也减退了呢!”
闻言,季天溯使劲的晃了晃自己的头,眉头愈加的紧蹙,依旧带着一丝怀疑的轻道:“可能是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脑子倒像是空了一样。”
“皇上可是多虑了,想是病了的缘故,休息一下便好了。”看着季天溯吃了药,景妃遂起身站在他的背后用指腹轻轻的按摩,并柔声的安慰了一句。
在景妃的一番揉弄之下,季天溯的眉头虽然还微微的蹙着,但整个人看上去好轻松了很多。
见此情况,一直歪着脑袋站在旁边的?笙顿时喜着颜开,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季天溯的膝上,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说道:”父皇,?笙好想你啊。”然后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印上了一吻。
见状,在屋内伺候的众人都悄悄的退了出去,把这里的空间都留给了一家三口,殿内,?笙单纯的笑声渐渐的传了出来,间歇夹杂着几声季天溯和景妃娇宠的呼声,一切,看上去都那样的美好。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门外伺候的常意再三的催促,?笙这才恋恋不舍的和季天溯告别,临出门前,?笙还可怜兮兮的问:“父皇,?笙知道你身体不好,但是,?笙还是想和父皇一起睡。”
待看到季天溯点头之后,大叫一声,扑到他的怀里使劲的蹭了蹭,然后朝着门外的常意喊道:“常公公,我今天要和父皇一起睡,你不用再催我了哦。”
景妃看着她摇了摇头,恭敬的朝着季天溯行过礼后就准备告退,谁知刚迈了两步就被背后的人喊住,不得不停下脚步。
“景妃,你也留下来吧,朕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不知是他生病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原因,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脑子里空空的,好像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似地,但是,仔细的想想,却又记不起到底忘记了什么。
夜晚,三人并肩而眠,?笙依偎在两人的中间,早已坠入了梦乡,两个大人静默无语,各怀心事。
过了很久,季天溯和景妃中,终于有人先开了口,翻了个身,景妃看着夜色中面容有些陌生的季天溯轻道:“皇上不想问些什么?”
“你想说些什么?”季天溯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那个姿势,一只胳膊被?笙抱在怀里,另一个附在自己的眼睛上,遮住了所有光芒。
眉头微微的蹙起,景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了一下,几不可闻的道:“皇上,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
季天溯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意识到景妃并不能看到他的动作,然后小声的嗯了一声。
“希望皇上永远记得。”微微一笑,景妃轻拍了一下旁边酣睡的?笙,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轻柔中带着一点感伤。一时间,整个屋子都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围绕着。
床上睡着的?笙似乎也感受到了着这种气氛,躺在床上不满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紧紧的抓着景妃和季天溯的手,哝声哝语的说:“父皇,母妃,你们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因为这句话,景妃拍着?笙的手一顿,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从脸颊上滑过,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皇上,你不记得的事情,臣妾来告诉你,一件一件的告诉你。”
夜凉如水,守在外面的太监里不知是谁轻声的打了个喷嚏,然后众人这才惊奇的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空中竟然飞起了小小的雪球,一粒一粒的砸了下来,在这寂静的皇宫,簌簌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都醒醒神。”搂了搂自己的衣裳,站在一边的太监总管常意小声的训斥了旁边一脸惺忪的太监,然后转身轻轻的跺了跺冻僵了的脚,兀自小声的感叹了一句:“今年的冬天,可来的有些早了。”
猛然间,原本安静的殿内突然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让殿外的众人一惊,还未缓过神来,就听得皇帝一声大喊:“景妃,你真是放肆,朕的事情,你也敢如此做主。”
守在殿外的常意一惊,随即被皇帝喊了进去,稍时,殿内灯火通明,闲杂人等退的远远的,留下来伺候的人屏声静气的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只见景妃跪在地上,白嫩的脸颊上有明显的手指印,季天溯就站在她的面前,胸口急促的起伏,额头上的青筋暴跳,而?笙,早在争议的开始就已经被人抱回了她的寝宫。
殿门被从外面推开,带进了一阵冷风,扬起了跪在地上景妃的宫衣,那些纱制的宫衣随风四散开来,景妃的面容就那样掩在其中,让人看不清楚。
“皇上,她就这么让你难忘吗?”景妃的声音有些暗哑,听的出来,她是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是,朕是忘不了她,永远都忘不了。”季天溯像是赌气般的回了一句,话未说完,桌子上的杯杯盏盏已经在地上开了花。
景妃闻言冷笑出声,说什么忘不了,有什么是忘不了的,如果不是她刻意的提起,他哪里又还会想的起那个已经死了几年的女人呢。如果真的记在心上,又何止是她的一副药就能驱散的。
当年,也是她这样的一副药,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前尘旧事,用尽了各种手段,才使得关于那个女人一点一滴的信息都从这个宫里消失,本以为,可以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生,可是,上天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让她重又变回了以前,她是名门千金不假,可是,她却也是医圣章弱秋的关门弟子。
猛然间抬头,景妃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几年的男子,轻笑道:“皇上,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一句话说完,从地上起身,接过了身后人递过来的东西,唰的一声松开了手。一张明黄色的圣旨出现在眼前,除了加盖了玉玺,还印有先皇的私章,但上面却是景妃的字迹。
“先皇的旨意,皇上恐怕违拗不得吧。”有些得意,又有些心酸,这是先皇给她最后的一张保命符,现在,被她用在了这个地方,以后的路,她会走的更加艰难。
展府,彻夜不眠,有人欢喜有人忧,倒是事件的主角筱柔突然间静了下来,躺在床上,望着脚边燃烧的火炉兀自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窗外渐白,屋外渐渐的开始有人走动,然后人声鼎沸,终于,有人按耐不住的敲了她的门。
起床,被人伺候着穿衣,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唯独筱柔表情平淡,像是和自己没有关系似地任人摆布,置身事外,不过如此。
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人,筱柔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的样子,她不过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小女子,从异世穿越而来,只想平平静静的度过一生,或许有朝一日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何曾想过像现在这样,动辄,牵扯到许多条人命。
“如果,我现在走了,你们是不是就都得死?”伸手摸了一下镜中那个陌生的面容,筱柔像是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谁知,她的话音未落,屋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丫头和仆役。
“玩笑而已。”见状,筱柔只好苦笑的说了一句,指腹轻轻的抚摸着桌上那支凤钗,细密的流速轻轻的颤动,竟像是活了一般。
不远处,有人大声的喊着吉时快要到了,催促她们快快的收拾,礼部的官员已经在府内开始忙碌。
急急忙忙的收拾,甚至来不及拜别自己的父母,人影晃动间,甚至来不及留恋,就被人扶着起身,考虑到她身体的原因,众人的步伐都放的极慢。
震耳欲聋的礼炮声传来,被人扶着起身向一个方向而去,筱柔注意到,血红的裙摆上沾染上了一丝污垢,她这才想起,昨夜下了小雪,雪中,她收到了来着远方的一封书信,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安好,勿挂!是季半城的笔迹。
绕街行走的凤辇随着外面的呼声轻微的晃动着,坐在轿内的筱柔的思绪也跟着上下起伏,季半城和季天溯的脸不停在脑子里闪现,一面是季半城说要娶她时信誓旦旦的样子,另一面又是她和季天溯相依相偎时的样子。三人,见第一面时的荒唐,相识,到现在的这种尴尬。
外面,百姓大声欢呼的声音把筱柔从自己的幻想中拉了回来,凤钗上的流苏轻轻的拍打着脸颊,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现在,她在路上,在嫁给季天溯的路上,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季天溯要娶她?不是因为爱,他们之间,又怎么会有爱呢?
抬手轻拍了一下胭脂都掩不了的苍白脸颊,把视线转到了轿子的外面,隔着薄似蝉翼的窗纱,外面的情景就那样没有遗漏的落入了眼中,别人的欢欣,别人的笑脸,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她如同一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在这世间任人摆布,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动辄牵扯到他人的生死,展府上下,季半城的生死竟然统统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一路上胡思乱想,在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宫门口,高大而雄伟的城墙上层层叠叠的红绸随风飘动,就连兵士的兵器上也细心的换上了红色的锦缎,文武百官,早已在瑟瑟的寒风中宫门口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