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半夏XⅢ 嘱咐
因之前被某人擅闯住宅,绚也将我带到京都深山的一处别院,说这里安静,不会有人打扰。.大门口两个气派的大字让我有些忍俊不禁。
——简宅。
绚也奇怪的回头看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里也是组织名下的?”怀中的小家伙因为长途劳累已经深深睡着。
“不,这是我名下的,组织的人如果不得允许不会擅自到这里来。”
巨大的铁门在片刻之后向内开去,露出一道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踏进这个有些古韵味的大门,这才发现这里面到处都充满古朴的气息,屋檐下挂着古朴的风铃,偶尔有风吹过,铜质的风铃便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在黄昏的夕阳下别有一番景致。
屋内设有檀香,柔和缓慢的烟雾顺着清风在屋顶游荡。室内的摆设也十分讲究,不过最令人无语的便是这里居然没有一件家用电器。
我嘴角抽搐了下。
“这里环境不错,虽然闷了点。”大概是看出我在想什么,对面的人好整似暇的收起钥匙,回头对我眨眨眼,“要是无聊的话我安置些现代家具?”
我摇摇头,这座宅院一看就是名家设计,我虽对房屋建筑没什么研究,也看得出眼前这建筑就算是被称之为艺术品也不为过。要是我胡乱修改肯定会破坏氛围,多不划算。
“还有件事。”绚也突然想起来一般提醒道,“你这两天不是要见一位朋友吗?如果是在这里见面的话,对外宣称这是你外祖父设计的,小诺问起来也这么说。.”
我点点头,知道他这是在隐藏身份。心里却有些不安。
我确实约了一位朋友,我们已经多年没见过,上次见面已经是在小诺一岁的时候了。
在今日我才觉得,我一直都刻意的在避开工藤。
这几年,虽然一直都秘密给工藤和有希子联络着,让他们能够知道小诺的现状,可是我却不想见他们。
所以,当他们提出要来见见我的时候,我竟会感到害怕。这种害怕无缘无故,却也时时让我胆战心惊。
不过后来想想我也确实不后悔,如果不是这一面,我可能就不会认识那个改变了我挚爱的女儿的一生的孩子。
对他的第一印象,和他的父亲一样——拽。
这年头的小鬼头当真是越来越不知道低调。
这个少年,和后来小诺认识的好友服部平次一样,身上都有一种不可一世的少年情绪,让人忍俊不禁。
但怎么说呢,我还是喜欢这个孩子,在他身上,仿佛能看到当年的工藤的影子。
然而我却发现,这小鬼看小诺的眼神有点怪怪的。等我整理下思绪让猜想成型,又忍不住扇自己一耳光。
这两个孩子都才七岁,我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一旁有希子笑嘻嘻的蹲下身:“看来小新很喜欢唯诺啊,不如把唯诺娶回来给我当儿媳妇好了!”于是收获儿子鄙视的眼神一枚。
好了,找到一个比我更不着调的了。
说来也怪,我竟对这个孩子有种说不出的放心,仿佛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我却找不到根源,只是很确定这孩子身上,有我或者很多人都没有的勇气。
如果我有足够的勇气,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举步维艰了。
工藤将两个孩子打发出去玩,嫌少的严肃表情在他脸上成型。
而在听着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一番缓缓的陈述后,我亦忍不住为之惊讶担忧。
“你是说,这个孩子他是……”通过巨大的落地窗,我看着屋外远处的秋千上有个粉红的身影上蹿下跳,边上的白衣男孩似乎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
我暗自闭了闭眼,世界真是太过狭小。
“黑羽的顾虑,虽然他不说,我能猜到几分。”工藤的声音里充斥着数不清的疲倦,“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若是永远到大不了尽头,对有些人来说或许更好。”我如是回答。
他表情古怪的看着我:“或许你说得对。”
入夜,我安排工藤他们在客房睡,我则搂着小诺听她一脸兴奋的跟我说她今天有多开心,而且几乎三句话不离工藤新一,让我忍不住失笑。
可是,看着她耀眼的笑容,听着那句“妈妈”和“工藤”的声音里隐藏了着的太多的情感,让我无力说什么。
她在笑,不代表她很快乐。
她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外人,我和绚也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她,她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娱自乐,明朗的笑声里其实充满了寂寞。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那么用心的珍惜身边仅有的几个人,哪怕是后来她有了很多很多朋友,她也不太敢随意对待,不去过问他们的来历,固执地坚信他们的目的。
呐,小诺,让我们一起坚信,好不好?
“新一啊,以后小诺,就拜托你了。”再次见到新一的时候,我这么跟他说。
“什么?”眼前的小小少年似乎没听懂。
我轻笑着,蹲下身来与他平视:“请你好好保护她,但更重要的是,请帮我们陪伴她,让她不要再那么寂寞了。”
“诺,她很不快乐吗?”小家伙认真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我总是在想,如果有人可以让她不要这么寂寞地笑就好了,如果有个人可以让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就好了。”
——“谢天谢地,你出现了。”
我是真心嘱咐,虽然这个孩子可能并不太懂。
却见这孩子思索一番后一拍胸脯斩钉截铁道:“阿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诺,尽我最大的努力。”
“我会努力让她真正开心起来,不让她哭。”
“我会永远保护她,绝对不会离开!”
我想,这个孩子是真心实意的对我承诺,如此信誓旦旦,纵然声音还那么稚嫩,却让我感觉这会是他一生的承诺,却不知道后来他在得知我和小诺不辞而别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他答应不会离开,我却带着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