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银色子弹的觉悟 棋子【VIP】
新一蹙着眉望了Boss半晌，舔了舔干裂的唇：“你们什么时候被控制的？”
“开始懂事的时候。”Boss轻蔑地笑了，“现在还不错，能够这么轻松地和你谈起这件事，我父亲是为了他的梦想，我不怪他，也无法怪他。因为他的思想就在我的思想里。我……作为长子，自然是第一个实验体。”
“……”新一垂下眼睑。
“你不需要同情我们。”Boss居高临下的目光开始充斥着优越感，“我们很乐意。要知道，在这样的组织里，拥有目标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你们喜欢维持正义和真理，可是真正的感情是无关是非的……”
“我不同情你。”新一淡淡地说，“你的爱情观不值得我同情。如果你们一直还是这样冥顽不化，自然不值得同情。”
“……”Boss紧闭嘴唇。
“你们早该知道。凭你们的聪明不可能不清楚。你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
“够了。”
Boss猩红色的眼里掠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有些烦躁地吸了吸鼻子，面无表情：“事情其实你差不多是清楚的，看起来是很简单的。不就是我父亲抢了别人的老婆么。那种爱……”他的手指缓缓抚上胸口，“那种爱……你不能体会，那种得不到的爱……那种在黑暗中弥足珍贵的温暖……那种渴望得到的感觉……我能理解那种感觉……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没错，我暴露了缘奈的秘密，我几乎放弃了我的组织。为了她我不惜毁掉整个组织……”
他的角色又转换了么。新一蹙起眉，“Pandora”的力量……么。
“……工藤家族是很强大。很强大的。”
Boss突然没头没尾冒出这么一句。
新一呆呆地盯着一个容器里某个苍白的女人尸体，瞳孔内空无一物：“……是吗。”
Boss看着新一有些空洞的冰蓝色眼睛，嘴角讽刺地笑起来，猩红色的眼里有深沉的光芒掠过。
……
服部平次的手指紧紧攥住塑料袋的一部分，几乎麻木。
“东西交出来。”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你冒充的人呢？”伊川彬光慢慢地问。
“死了。”对方答得轻松。
“可恶！”平次狠狠咒骂一句。
“不要废话，东西交出来。”
伊川深深吸了口气：“不交又怎样。”
“你很清楚。”那人狰狞地一笑。
平次皱着眉。
无计可施。无计可施。
在这窄仄的直升机里，根本施展不开……无计可施吗！
“快一点。”危险的声音慢慢重复。
“服部！”伊川彬光死死咬着牙，“把东西举起来！！”
“你开什么玩笑？！”平次看着“老人”脸上露出目的达成的狰狞笑意，“这是我们的任务！不能给他！！”
“服部！！”伊川咬牙，“相信我，按我说的做！”
“可是——”
“服部！！”
平次下意识的对上那少年的眼睛，下一秒登时觉得思绪一片空白。
伊川的右手飞快扬起，枪口对准了平次手中的，他们刚刚还在誓死保护的东西——
“砰！”
“砰！”
两声枪响，出自不同的枪口。
“喂伊川！”
平次僵直地呆在原地，手中的塑胶袋安然无恙——
他回过神来，看到谁安静地，闭上眼睛，倒在自己肩上。
“老人”的手缓缓抬起，他脸部边缘那破碎的皮肤被粗鲁地整体掀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苍白的，外国人的脸。
“你们不简单……”他惨白地笑道。
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下，捂住胸口的另一只手也慢慢松开，翻涌而出的血液渐渐带走了他的生命力，伊川彬光那一枪，接近心脏。
他的头向后一仰，整个人瘫在了直升机后座。
“又是一个……”平次听到自己的肩膀上传来闷闷的声音：“喂你小子没事？！”
“没事。”伊川彬光淡淡地笑道，“我穿了防弹衣。”
“那刚才——”
“他那把枪的威力几乎要把我打晕了呢……”
“你也太乱来了！！”平次的声音忍不住高了起来，“哪有这样互相开枪，拿自己的命赌的？！”
“因为我看出来，如果我不这样拼命，下一秒，你就会直接回头拼命了。”伊川彬光正色道，“没时间啰嗦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把东西送过去。”
平次一怔，点点头。
直升机已经开始起飞，平次看着一旁神情专注的少年。
“喂，刚才我脑子一片空白，是你干的吧。”平次目视前方，“你用手枪对准我手里的东西，就不怕那个东西坏掉吗？”
“当然不怕。”伊川看了他一眼，“那家伙本来可以直接杀掉我们，抢走东西的，可是他却用枪来要挟我们，说明他也害怕在杀我们的过程中，伤到这重要的东西呢。所以，我的筹码，就是他想要拼命保护的东西啊……”
平次深吸口气，觉得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惊心动魄了：“多谢。”
伊川表情木然的回过头：“不客气。”
……
白马探皱起浓眉，仔细聆听电脑中的每一个字。
“你们会杀死我。我知道。
“你们会舍不得杀死我。我也知道。
“所以，在这之中你们会如何取舍，我经过三个晚上的仔细考虑，也终于料到了。
“你们希望杀了我。你又不希望失去我这个让你们一次次愤怒无奈的家伙。所以，你们会千方百计地，让我能够重新复活，让我能够……变成你们手中的棋子。
“棋子……我深爱的孩子已经被你们当作了棋子，对不起，我不能再被你们当作棋子。就让我反守为攻吧——让你们做我的棋子。
“我想我会付出相应的代价的，不过，我不会后悔。
…………
那是某个遥远年代的，男人的声音。
雨宫雪抚着胸口在一旁静静聆听，她没有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但是，那样熟悉的一种语调，那样熟悉的一种自信，独属于，白马探这样的人。
……
黑羽快斗在黑暗中感到恐惧之前，有一只温柔的手握住了他的。
“青子……”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通道呢……
——快点走吧。
——那，爸爸，你……
——我当然会送你们过去的。
——可是……
——快走吧，这个东西马上会关闭的。
中心的灯光下，开启的门如同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
身后那些光线轰然关闭。
黑羽盗一说，继续走下去，前面就是你们想要救的人所在的地方。
工藤新一……
那是黑暗的过道，一支手电筒金黄色的光线照亮了那些古旧的石阶。古旧吗……快斗想起简宅那幅油画后面的石阶，似乎与现在脚下的石阶相似。
幻境，是在曾经的密道上，修建的新型设备吧。
而修建这个设备的人，提供这个灵感的人……
“在想什么？”盗一淡淡地问道。
“爸爸……在那之后，就一直在为这个东西劳心费力吗？”
盗一停下步子。
他转过身，手中的光线映得他的面目模糊不清。
“我可以符合你最坏的想象。”
“那么……”快斗闭上眼，“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把我送到这里来呢？你为什么……”
“快斗，别说了，也别想了。”青子低声说，手指用力握住快斗冰凉的手，“不是要去救工藤吗？我们不能耽误时间了。”
盗一想要说什么，但是，嘴唇动了一下，却又无声地抿紧。
他转身接着向前走，快斗和青子跟在后面，漫长的路仿佛没有尽头。
前面的似乎有了淡淡的，鹅黄色的光线。
似乎能够听到，什么地方，传来低低的轰鸣。
“终于启动了呢。”黑羽盗一突然说。
是的，终于启动了呢。我那唯一可以让我有所救赎的安排。
快斗抬起头愣住了，他看到自己的父亲静静地站在前方不再走动，手电筒的金黄色光线有了梦幻般的光芒，如此高大，如此可靠的背影。
那最熟悉的声音，用当年最熟悉的，温暖的语调轻轻地说：“为什么要给你们带路呢？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啊。”
那时间仿佛就静止在这一刻，难以置信的幸福和酸涩刹那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快斗的眼前有些模糊了，是泪水吗？
不是。
——时间不多了。
“快斗？”青子看着盗一继续向前走，她迈出一步，却发现快斗站在原地没有动，“怎么了？”
“……不，走吧。”
快斗说着，继续迈步向前。
“等等。”青子突然说。
她的手微微发颤，嘴唇也微微发颤，她的手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应该感到的东西，湿热的温度，在手心里不详地蔓延。
而此时盗一仿佛也察觉到什么，回头，手电筒的光芒照向他身后。
“啊！”青子发出短促的尖叫，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快斗慢慢回头，有些苦涩地笑了。
就在他身后，长长地，长长地，蔓延了一路的，是源自他胸口的，新鲜的血迹。
……
手腕传来微微的痛。
灰原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白色绷带，隐隐约约，似乎有了淡淡的粉色。
时间快到了。
她的眼有些发涩，细小的情绪，身后的简唯诺和工藤有希子都没有发现。
白色的走廊晃动着，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绝望。
——对不起，工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