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15th puff．

何柚柚被樱真凛别扭的压下头之后，本来已经刹不住车的泪水却渐渐被拧上了阀门。她的鼻梁此时正好靠在樱真凛瘦小的肩头，似乎一用力就可以硌到她的骨头。

樱真凛没有感觉到何柚柚的情绪变化，现在她还在努力地挺直腰板，手安抚性地轻轻拍着何柚柚的背。

“可以了。”何柚柚伸手搂住樱真凛，对方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纤细，她搂着她，就像是抱着一团飘渺的空气。

事实上樱真凛有时候就是会给何柚柚一种她是空气随时都会消失的错觉。

尤其是在她那两条细长的马尾辫在风中被扬起的时候。

“不哭了吗？”樱真凛抬起脸看向何柚柚，手凑过来抹了抹她的眼泪。

何柚柚摇了摇头，“回家吧。”

她想她现在应该已经拥有了能够接受离别的坚强。就算从今天起泡泡再也不会打开门，就算再过不久这家店的招牌会被新的店面取代，她也应该可以接受。

因为她已经不想再回到之前那个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的状态。

不管是对生活中出现的嘲讽，还是那些不由己的事情。

樱真凛的家是先到的，何柚柚站在她家门口对她说再见的时候还被松松扯着袖子。

“回去睡一觉，然后明天就没事儿了。”“嗯，我知道，你快进去吧。”“回家不准再哭。”“知道了，不会哭。”何柚柚扶上樱真凛的肩膀把她往门内推，一声声应付着她不时扭过头来的叮嘱。等到面前的铁门轻轻关上后何柚柚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看向了天空。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好灰暗……”何柚柚低声说道，叹了口气往家里走去。

路上何柚柚没有遇上一个人，只有夜间轻轻的风声和身旁的路灯陪着她回家。何柚柚抱着自己的双臂，听着属于自己的脚步声，突然苦笑起来。

“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你来呢，黎钟航……”

思念这种东西就会挑在人最不设防的时候趁虚而入，像是毒药一样不断在身体里蔓延。

想一个人，直到无药可救。

何柚柚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承认她自己是真的喜欢上黎钟航了。其实这种感觉并不是很难确定，当你在孤单的时候总会想着有一个人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在有喜欢的人之前这个需要的人是模糊的，你只是抓住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甚至连这个影子的性别都不知道，但是有了喜欢的人之后，这个影子就会被你喜欢的这个人取代。

何柚柚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之前一直渴望走在身边的那个影子终于现出了他的真面目。

那个人就是黎钟航。

何柚柚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身侧，幻想着黎钟航此刻就站在那里对着她柔柔地笑着。

这应该是每一个女生都曾经做过的事情，在这个年纪她们拥有无限的幻想，渴望着有一位王子骑白马而来，在自己的裙边蹲下身，为自己奉上那枚独一无二的戒指。

大部分的女孩都是从公主梦里醒过来的，可是在何柚柚这个年纪，这个梦还没有做完。